两人又往前走了一会。
张无忧看到岸边一处空着的长椅,示意她一起坐下歇歇。
时夏点点头
两人走过去,并肩坐下。
时夏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几只野鸭正悠闲地游过,在身后划开一道道水痕,远处是朦胧的城郭轮廓,近处是随风轻摆的垂柳,让人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张无忧坐在她身侧,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夕阳的金辉为她镀上一层柔光,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美好得象一幅画,勾得他心猿意马,很想再靠近些,再亲近些。
他小声试探道:“那…你呢?愿意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吗?”
时夏沉默几秒,简单地说了些。她没有细数原主经历的具体苦难,只提到自己与家庭关系冷淡,以后大概率也就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张无忧心生怜悯,更觉得她可怜可爱。
他尤豫一下,轻轻抬起自己的手,缓缓复在她身侧的手背上。
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是微微一颤。
时夏没有动。
他的手掌宽大,干燥温暖,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张无忧见她没有拒绝,心中狂喜,胆子也大了些。
他只觉掌下的小手柔若无骨,握在手里,仿佛握住一捧温软的云,一时心神荡漾,不由得收拢手指,将她的手更紧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
时夏任由他握着,视线飘向他通红的耳朵,那抹红色在夕阳下几乎有些透明。
她心里乱糟糟地想着,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纯情。不过是拉个手,耳朵就能红成这样。
她自己也忍不住脸颊发烫起来。
妈的,原来谈个恋爱…是这种感觉?这么纯洁的?
杜飞说过,恋爱就是拉拉小手,亲亲脸蛋……这,小手算是拉上了……
时夏忍不住,又偷偷瞟了他一眼。
只见张无忧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凤眼亮得惊人,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着,透着一股憨气。
可他长得实在是好,即便带着点傻乎乎的模样,也依旧顶顶好看。
两人四目相对。
时夏心头一跳,慌忙想移开视线,却见张无忧猛地别开脸,连脖颈都染上薄红,握着她的手却下意识地又收紧些,指尖微微发颤。
他欲盖弥彰的害羞模样,让时夏弯起嘴角。
好好好!这么纯洁的恋爱,就该她来谈!
这种光是拉个手就心跳二百、面红耳赤的体验,真是…久违了。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又说了些无聊的闲话。
夕阳渐渐沉下天际,湖边的风也带上凉意。
张无忧虽满心不舍,可担心她着凉,轻声提议:“天色不早了,我们去旁边吃点东西,然后我送你回学校,好不好?”
时夏点点头。
两人这才起身,沿着来路往回走。
接下来的路程,张无忧象是打开了某个开关,趁着天色微暗,行人渐稀,一直拉着她的手。
一会儿牵左手,一会儿换到右手,仿佛怎么都握不够
连在吃饭时,都只用左手吃饭,右手在桌下攥着她的手不肯放。
时夏偷偷在桌下用指尖掐了掐他的虎口,想让他收敛点。
没想到他强硬地穿插过指缝,变成十指紧扣的姿势,握得更牢。
时夏挣了两下没挣开,看着他眼底的讨好和赖皮劲儿,只好由他去了。
饭后,张无忧将她送到学校门口。
他本想送她到宿舍楼下,却见校门口新立一块木牌,红纸黑字:“即日起,加强门禁管理,非本校人员不得入内,师生进出请主动出示证件。”
张无忧只好停下脚步,“我明天还得去办点事…办完就得先回海市了。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尽快在京城找个常驻的由头,到时候就能经常来看你了…”
时夏点头道:“好,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张无忧趁着周围无人注意,又拉起她的指尖,轻轻捏了捏,“我舍不得你…你呢?”他竟这样直白地,想要听她也说一句。
时夏“恩”了一声,就把手抽回来。
又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觉得于心不忍。
她小声补充一句,“我等你。”
张无忧这才笑起来,“恩,我很快再来。”
时夏点点头,转身走进校门。
走出几步,她忍不住回头,只见张无忧依旧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一见她回头,他咧开嘴,露出白牙,用力地朝她挥了挥手。
时夏也朝他笑了笑,转身快步走向宿舍楼的方向。
推开302的门,里面正热闹。
几个舍友正围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八卦。
时夏隐约听到“化学系那个”、“胆子真大”、“小树林”之类的只言片语,似乎是在议论哪对谈恋爱的同学。
李爱华则在跟孙静和吴倩说着白天“人贩子”闹剧的最新进展,“……听说还在公安局里闹呢,死活不承认,非说是找自己闺女,可连闺女长什么样都说不清,这不是人贩子是什么?”
见时夏进来,大家打了声招呼,话题也没停。
时夏没多参与,收拾好洗漱用品,准备去澡堂。
来了这些日子,她已经从最初的极度不适应,被迫习惯了北方澡堂。天气越来越热,不洗澡根本没法忍受。
吴秀莲看到她收拾东西,连忙也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小声问:“时夏,你去洗澡吗?等等我,我们一起去,还能互相搓搓背。”
时夏点头:“好啊,一起。”
一直安静的姜雪容也抬起头,怯生生地:“时夏同学…我,我也一起去,可以吗?”
时夏对她印象不深,只觉她过于内向,也自然不会拒绝:“行啊,那就一起吧。”
三人结伴出了门,往公共澡堂走去。
路上,时夏和吴秀莲随口聊着,姜雪容沉默地跟在旁边。
时夏看她一直不说话,气氛有点闷,便主动找了个话头,“姜同学,你堂姐姜雪见同志,还在黑省军区随军的吧?她现在怎么样了?”妈的,当时结婚她还出了一块钱份子钱,这份子钱肯定是打水漂了。
姜雪容抬起眼帘,飞快地看了时夏一眼,又迅速垂下,“不在了。她……她几个月前就回京城了。”
“哦?回京城了?”时夏有些意外,这倒是她不知道的新情况。
“恩。”姜雪容应了一声,却重新闭上嘴巴,不再多说。
时夏:“”
拜托!她真的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