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千雪看向赵知县,问他:“你所抓的两个人,他们怎么说?”
在过来时,她还让赵知县将那日在客栈里所见的那些人全都请了过来。
这些人一进来原本还以为要他们来,是想让他们看看,这些外来客,是如何被审问的。
可这些人一来,便瞧见赵知县与整个衙门的衙役对沉千雪这几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赵知县还朝着沉千雪连跪着三次。
这一幕,让众人无比震惊。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竟能让赵知县对他们如此敬重?”
“我还以为他们被赵知县抓了后,会很惨,却没想到”
“谁说不是呢,这也太奇怪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
这些人聚集在屋外,各个都扒着脑子,往里面看。
除了关注这些,众人也将注意力放在了之前发生的那三起诡异命案上。
此时,被沉千雪直面问出来后。
赵知县已然知晓,如今也没有什么可继续瞒着了。
若再瞒下去,他便救不了儿子了。
思及至。
他沉默了片刻后,如实回答:“那两人不肯认罪,可他们皆是出现在案发现场之人,三个案发现场都有他们。”
“为何他们会出现每个案子的案发现场,你可有问清楚?”
此话是顾裴玄问的。
赵知县也没再隐瞒:“其中一人名为王涛是一名以偷盗为生的小贼,另一人名为李柱,是一名写状纸的秀才,王涛说他是想着偷些值钱之物,才会出现在每一次的案发现场。”
“李柱说,他是想要为死者鸣冤,才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可这两人的话,百般漏洞,皆是不可信。”
赵知县说出了他的观点:“三位死者其回门当日,身上并未带着什么比较值钱之物,而那李柱秀才,他所言更经不得推敲。”
“他只是一个写书的文人罢了,岂会为死者鸣冤。”
顾长安此时也看向了赵知县:“所以,赵大人便以为这两人才是杀害三位女娘,导致她们夫君离奇失踪的真凶?”
此话问出来时,赵知县脸色很难看。
他自己也知道证据不足。
“此案子调查了多日,一直未找到真凶,我也只能只能”
后面的话赵知县没说完。
可他的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
围观众人“嘘。”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赵知县吗?
竟为了三起诡异命案迟迟找不到真凶,便随意寻了两个假的凶手抓了起来。
“啪!”
顾裴玄怒了,当即拍了下案桌:“荒谬!你堂堂当地知县,此处的青天大老爷,岂能如此糊涂做事!”
“抓捕无辜之人,让无辜之人蒙受冤屈,让真凶逍遥方外,你这个知县是怎么当的!”
一怒之下,顾裴玄气场极强。
赵知县身子抖了下,他自知理亏,当下便没有计较同与这些被流放罪犯此等身份之事。
顾谢安很有眼力劲地给顾裴玄递过去一杯茶。
唤他:“二哥息怒,我们现在被流放中,二哥克制一些哈,克制一些哈。”
“”
此时沉千雪说话了:“赵大人,你若不如实相告,我便帮不了你儿子,你儿子必死无疑!”
“什么?赵大人还有所隐瞒?”
众人惊,齐齐朝赵知县看去。
顾令舟也看向赵知县:“赵大人,你若想让我二嫂帮你,便不要有所隐瞒,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一告知,如此,我二嫂才能帮你,若不然,此后果是什么,赵大人应当是最清楚之人。”
顾奕之也说了句话:“赵大人,无需在隐瞒,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一起同你想办法。”
顾裴玄冷着脸看向赵知县。
“还不快说!”
赵知县最后下了决心,他继续说着。
“我做官多年,身边也有擅长勘验之术之人,本官很清楚李柱,王涛并不是三起案件的真凶。”
“可本官一直未找到真凶,便派人抓了李柱与王涛这两人。”
“当他们将此罪认下,本官还承诺,只要他们肯认罪画押,便给他们家人一笔银子。”
“可”
话说到此处,赵知县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众人都惊呆了。
果然如此!
他们当地的父母官,竟是心思不正伪装之徒!
沉千雪沉着脸看向他:“可你并未信守承诺,待这两人画押认罪后,你出尔反尔,他们家人寻你的麻烦,便派人把他们家中的人全都杀害了!”
“王涛家中有妻儿,年迈的母亲,李柱家中有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他们全都死了。”
“什么!”
顾令舟与顾谢安两人全都惊了。
众人更是惊掉了下巴似的。
“赵知县竟这么恶毒?我们大家全都看错了人啊。”
“赵知县的心竟这么黑,也难怪他儿子死得甚至诡异,我看啊,这是纯纯的报复啊!”
“把人家全家都害了,不报复他才怪!若不是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众人窃窃私语,从对赵知县一开始的尊敬,到后来看清真面目后,对他各种谩骂。
“赵大人你怎会如此歹毒!你老子揍死你!”
顾谢安忍不下去了。
顾令舟上前阻止了他:“老五,别冲动。”
赵知县没话可说了:“是本官的错,本官很后悔。
后悔?
呵。
顾谢安瞪着他,攥紧的了拳头。
他才不相信如此狠毒的赵知县,会后悔呢!
鬼才信!
“李柱,王涛知道了你做的此等恶事,他们决定撕掉认罪书,让你的计划落空。”
“可赵大人不甘于此,便又对他们动了刑,王涛熬不住,自刎了,李柱被你打断了双腿。”
此言一出。
赵知县低下了头。
众人骂得更厉害了。
有些人都想丢臭鸡蛋了,但不敢。
此次,就连顾令舟也没忍住。
他上前一把揪住赵知县:“你!”
赵知县被顾令舟揍了一拳。
顾谢安赶紧又给顾令舟倒了杯茶,唤他三哥:“三哥快打死他!”
顾令舟踹了顾谢安一脚,让他滚一边去。
“沉女娘,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救我儿子,日后,我定不会这样了。”
“还日后?呵,赵大人,利用职权滥杀无辜,根据本朝国国律,此乃重罪!”
顾裴玄搬出了国律。
顾长安倒是冷静得很。
他从小便知,人心险恶。
赵大人能如此行事,在他看来,最为常见了。
在朝为官之人,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赵知县竟这么狠,就连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与孩童,年迈老人都不放过。
此事真相已经爆出。
赵大人没有为自己再辩解。
当下,他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活过来。
“你儿子身上的百钉皆有他们成魂的家人所扎,他们要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你!”
“可你也知自己罪恶深重,也怕那些无辜的冤死鬼,向你索命。”
“你便请回来一个大师,让此人护着你”
“你又怕他人发现此人,便将此人养在城外十里铺之地。”
“那些冤魂伤不了你,便让你儿子父债子偿!”
赵知县已经问不出来,为何他的这些事,沉女娘那般清楚。
此刻,他就象是被“扒光”了衣服似的。
所做的恶事曝光得一清二楚。
站在门口的百姓,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他一脸颓废地跪在地上,低着头,承认自己作恶多端。
也因此事后悔不已:“都怪我,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我儿子!”
他捶着自己的胸口,老泪纵横。
沉千雪站与赵知县面前,看着他:“你儿子平日里虽蛮横一些,可他从未害过人,是你种下的因,让他尝到了你的恶果。”
事情起因已经明了。
但众多百姓,还是没能听出来,杀害赵大公子的真凶到底是何人。
且听赵知县口中所说,救救他儿子。
赵公子已死,又怎么去救?
众多百姓疑惑万分之时,只见沉千雪转过身去,面向侯府的几个男儿郎们。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