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切洛蒂回到酒店，胸中的怒火仍在翻腾。
他甚至没敲门，首接推开了龙曦的总统套房。
“老板！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就灌了大半瓶。
“曼联这是在拆我们的台！弗格森那个老狐狸，他这是在向我们公开宣战！”
“赛季中途，私下接触我们的核心球员，这完全是违规操作！”
龙曦正用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泡着大红袍，沸水冲入壶中，茶香袅袅升起。
他抬眼看了看气急败坏的安切洛蒂，又一个温润的茶杯被推了过去。
“卡尔洛，冷静点，喝口茶。”
“我冷静不了！”安切洛蒂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埃里克森是我们未来的中场核心！“
”德布劳内还没影，他就这么走了，我们下半赛季的中场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这是原则问题！“
”我们不能向曼联低头！必须去国际足联告他们！”
龙曦闻言，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安切洛蒂心头一跳。
“告他们？然后呢？”
龙曦将第一泡茶水淋在茶宠上，动作不疾不徐。
“花上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跟他们打官司，最后换来一笔不痛不痒的罚款，和一个早就心猿意马的球员？”
“卡尔洛，我们是竞技者，但首先是商人。“
”我们的选择，必须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安切洛蒂愣住了。
他看着龙曦那张过分年轻却平静如水的脸，心里的那团火，竟莫名地被浇熄了一半。
“那老板你的意思是？”
“埃里克森想走，就让他走。”龙曦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什么？”安切洛蒂的屁股险些离开沙发，“就这么便宜了曼联？便宜了那个老狐狸？”
“便宜？”
龙曦的眼角微微收紧，透出一股商人的精明。
“卡尔洛，你觉得我像个会做亏本买卖的人吗？”
安切洛蒂不说话了。
他回想起这位年轻老板入主以来的一系列操作，桩桩件件，都充满了常人无法理解的深意。
他知道，龙曦必有后手。
“弗格森想要埃里克森，无非是他的中场组织官斯科尔斯老了。“
”安德森又难堪大任，所以他急了。”龙曦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我们刚在老特拉福德给了他一个下马威，现在又砸来了c罗。“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所以才不惜破坏规矩，也要挖走埃里克森，一为补强自身，二为削弱我们。”
安切洛蒂缓缓点头，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以为我们离了埃里克森，中场杰拉德缺少了有力的轮换，会后继无人。“
”杰拉德老了，一旦状态下滑，我们的中场体系就会瘫痪。“
”他以为，他抓住了我们的软肋。”
龙曦端起茶杯，吹开浮沫，浅啜一口。
“所以，我们就要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他要埃里克森，可以。“
“但是，”龙曦话锋一转，“我们有一个附加条款。”
“什么条款？”安切洛蒂立刻追问。
“我们要一个人。”
龙曦划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到安切洛蒂面前。
照片上的年轻人皮肤黝黑，顶着一头奇怪的发型，眼神里满是桀骜。
他身上穿着的，是曼联青年队的训练服。
“这是谁？”安切洛蒂在脑中搜索了一遍，毫无印象。
“一个十七岁的青训球员？”
安切洛蒂的表情写满了荒谬。
“老板，您想用一个己经证明过自己的顶级年轻中场，去换一个闻所未闻的毛头小子？”
“不，不是换。”龙曦纠正他。
“是搭头。”
“埃里克森的转会，必须是现金，加上这个叫博格巴的球员，少一样，免谈。”
安切洛蒂彻底懵了。
他感觉自己的战术大脑完全无法解析眼前老板的思路。
这算什么条件？
对于曼联而言，一个还未在一线队登过场的青训球员，能有多大价值？
恐怕弗格森巴不得赶紧送走这个搭头。
这和白送埃里克森有什么区别？
“老板，我不明白。这个博格巴他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龙曦笑了，“卡尔洛，你相信我的眼光吗？”
安切洛蒂想起了德布劳内，想起了苏亚雷斯，想起了阿扎尔和桑切斯
这些被老板力排众议签下的球员，如今是何等光景。
他沉默了。
“这个小子，”龙曦的手指在博格巴的照片上点了点，“他的天赋，只在埃里克森之上。”
“身体、技术、球感，都是难得一见的顶级。
只要给他机会，只要他不抽风，他的未来，就是世界第一中场。”
安切洛蒂的呼吸骤然一滞。
世界第一中场？
这个评价，未免也太高了！
但是不抽风是啥意思？
“那那为什么弗格森会放人？”
“因为这个小子，脑子有点问题。”龙曦的用词毫不客气。
“自我，散漫，不服管教。”
“据说在青年队己经跟弗格森顶了好几次牛。”
“弗格森那种老派教头，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刺头。”
“在他眼里，博格巴虽然是天才，却也是个必须清除的麻烦。”
“所以，他现在巴不得把这个麻烦甩给我们。”
安切洛蒂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问题少年。
弗格森选择了纪律。
而他的老板，选择了天赋。
“可是老板，一个不服管教的球员”
“我说了，他只是偶尔抽风。”龙曦打断他，“这种球员，你不能指望他忠诚一辈子。”
“我的计划里，只用他三年。”
“在这三年里，我们把他捧成世界级。”
龙曦靠向安切洛蒂，声音不高，每个字都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然后，再高价卖回给曼联。”
？？哪尼？？
安切洛蒂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够用了。
高价卖回给曼联？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这是何等的自信，又是何等的歹毒！
一瞬间，一幅画面在他脑海中展开：三年后，弗格森或者他的继任者，为了一个己经成长为世界级巨星的博格巴，不得不屈辱地掏出上亿英镑的支票，求着利物浦放人。
那个时候，弗格森会不会为今天这个决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安切洛蒂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年轻的老板，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一种近乎恐惧的敬畏。
“怎么样，卡尔洛？”龙曦靠回沙发，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安切洛蒂还能说什么？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滚动，最终吐出几个字。
“老板我没意见。”
“那就好。”
龙曦拿起电话，拨给了体育总监科莫利。
“达米安，关于埃里克森的转会，按我说的办。”
“第一，通知曼联，我们原则上同意交易。”
电话那头的科莫利显然也愣住了。
“老板，博格巴是谁？”
“曼联青训的一个小孩，你不用管他是谁，把这个条件原封不动地报过去。”
“一分钱不能少，差一个条件也不行。”
“告诉他们，我们的耐心有限。”
“冬窗关闭前得不到答复，交易作废。”
龙曦的语气，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挂断电话，他的目光投向窗外。
那里，是老特拉福德的方向。
弗格森，你想玩，是吗？
好啊。
我陪你玩到底。
咱们走着瞧，看看最后，谁才是那个输得一败涂地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