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踏下最后一级台阶，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哪里是什么垃圾回收站，这分明是一座地下科技城！
这里不是他想象中堆满瓶瓶罐罐和可疑肉块的疯狂实验室，而是一个巨大、空旷、亮如白昼的纯白色空间。高耸的穹顶下，无数全息光屏悬浮在空中，上面滚动着瀑布般的数据流。房间中央，几条巨大的机械臂正在精密地操作着一个悬浮在营养槽中的不明生物组织。
“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正是陈博士。她的年龄看起来三十出头，五官精致，但那双眼睛里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陈博士。”墨尘点点头，“你的实验室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期。”
“别急着夸奖。”陈博士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你还没看到真正的好东西呢。跟我来。”
她转身朝实验室深处走去，墨尘犹豫了一秒，还是跟了上去。
走过一排排精密仪器，陈博士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墨尘。
“在我们谈合作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件事。”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现在的状态，很有意思。”
墨尘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别装了。”陈博士首接走到墨尘面前，伸出手指在他胸前轻点了一下，“你的赛博金丹正在超频运转，而且…还连接着一个外部终端。”
墨尘脸色微变，这女人的感知力也太敏锐了。
“石磊上尉？”陈博士饶有兴味地说，“你把一个濒死的人改造成了你的'身外化身'？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在研究类似的技术。”陈博士转身走向一面巨大的显示墙，“信息熵与灵力耦合，生物计算与神魂共振，这些都是我的研究方向。”
显示墙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墨尘看了一眼就头皮发麻。这些理论比他在九天学府看到的还要深奥。
“但是你现在有个问题。”陈博士指着其中一个波形图，“你的'服务器'负载过高，随时可能宕机。按照目前的情况，你最多还能支撑不到一周。”
墨尘的心沉到了谷底，“有解决办法吗？”
“当然有。”陈博士笑了，
女人没有回头，只是随手在空中划拉了一下，调出一块新的光屏，上面赫然显示着墨尘的全身三维能量结构图，旁边还有石磊的，两道绿色的数据链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
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带着一丝研究者特有的偏执与兴奋，“
墨尘感觉自己不是来求医的，是来接受项目答辩的。还是那种会被导师喷到狗血淋头，首接挂科的程度。
陈静终于转过身来。
她的相貌很清秀，但脸色苍白得有些病态，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看人的眼神却锐利得能穿透骨髓。那是一种看到珍稀实验样本的狂热。
她毫不留情地开始批判，“你只是用生物技术，在你和那个叫石磊的士兵之间，建立了一个极其粗糙的‘远程桌面连接’。他每一次调用灵力，每一次思考，甚至每一次心跳，都在消耗你的‘cpu’资源。你现在感觉到的刺痛，就是你的‘主板’在过载报警。”
她走到墨尘面前，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隔空点向他的丹田位置。
“你的赛博金丹，很有创意。但它本质上只是一个单核处理器。你现在强行让它双线程，甚至多线程运行，结果只有一个。”
“什么？”
“处理器干烧，身体熔断，最后‘boo’的一声，物理报废。”陈静平静地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恭喜你，你将成为修仙史上第一个因为‘算力不足’而自爆的金丹修士。你的事迹，大概能上《修仙联盟年度奇葩死法10》。”
墨尘的脸黑了下来。
这女人，嘴巴比雷山的炮还毒。
“说重点。”他不想再听这些技术分析了，“有没有解决方案？”
“当然有。”陈静打了个响指，一面巨大的光屏降到他们面前，上面出现了几个商品展示框，做得跟“九鼎通宝阁”的奢侈品页面一样精致。
“方案a，‘外挂式辅助运算核心’，俗称，外挂金丹。”她指着第一个展示框，里面悬浮着一颗流光溢彩的金色圆球，“采用金丹为核心，搭载‘天工开物’最新款的灵能稳定阵列，即插即用，完美兼容所有主流功法。能帮你分担至少百分之八十的运算压力。把它植入你的备用丹田，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墨尘心动了。这不就是加个显卡的事儿吗？专业！
“价格呢？”
“友情价，九亿信用点。”陈静推了推眼镜，“不支持贷款。”
墨尘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这串数字浇得透心凉。
九亿，一个金丹这么贵？。
算了，当我没问。
“下一个。”墨尘面无表情地说。
“方案b，‘性能优化套餐’。”陈静划到下一个商品框，“既然买不起新硬件，那就优化软件。我这里有全套的《太上忘情化身总纲》的破解版教程，配合我的独家‘基因引导药剂’，帮你把你们之间那个粗糙的‘远程桌面’，升级成真正的‘云端服务器’与‘客户端’模式。虽然还是会占用你的资源，但能耗可以降低百分之五十。”
墨尘眼睛一亮：“这个多少钱？”
“教程和药剂，打包价三个亿。”
墨尘的心又凉了半截。
“还有别的吗？”他的声音己经有些干涩。
“有啊。”陈静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我就知道你买不起”的戏谑。她划到了最后一个选项，那个选项的图片是一片猩红的战场。
“方案c，‘diy攒机方案’。”
“什么意思？”
“你的问题，本质上是缺一个‘第二处理器’。”陈静解释道，“而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天然的、高能量纯度的、可以被当成处理器来用的东西。”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巫术兄弟会，大法师的‘巫术核心’。”
墨尘愣住了。
“法师的核心？”
“没错。那些大法师，通过冥想和秘法，在体内凝结的能量核心，本质上和我们的金丹、元婴是同一种东西，只是能量属性不同。它就是一块纯天然的、高性能的‘cpu’。只要你能搞到一颗，我有办法帮你净化掉其中的精神烙印，然后‘格式化’，给你当外挂金丹用。”
陈静的眼神变得愈发狂热：“最关键的是，这个方案免费。”
墨尘沉默了。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个道理他懂。
去战场上，从一个大法师的身体里，把他的核心挖出来？
这难度，不亚于让一个普通人去从一台正在运行的超级计算机里，徒手把cpu拆下来。
而且，对方还是会放禁咒、会传送、会召唤陨石的那种。
“这不叫diy攒机方案。”墨尘吐槽道，“这叫‘地狱开局极限求生’。”
“富贵险中求嘛。”选择权在你手上。”
墨尘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那颗被剥离的金丹，想起了他从“高端处理器”降级成“古董cpu”的绝望。
现在，他自己也走到了悬崖边上。
要么，再次背上足以压垮任何人的巨额债务，买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要么，就去那片炮火连天的战场，把自己的命押在赌桌上，去搏一个一步登天的未来。
就在这时，他脑海里，那沉寂己久的复古系统，突然“叮”的一声，发布了新任务。
【触发奇遇任务：猎杀时刻！】
【任务描述：检测到宿主前路出现‘天材地宝’的线索，此物蕴含磅礴能量，乃上古大能炼制‘第二元神’之绝佳材料。请宿主前往诺顿城前线战场，猎杀至少一名域外邪魔，夺取其‘能量核心’。】
【任务奖励：化神期修为灌注（中），《上古傀儡术·残篇》x1。】
【任务失败惩罚：无。】
墨尘看着系统发布的任务，再看看眼前笑得跟个魔鬼一样的陈静。
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系统都把“去送死”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我需要情报。”墨尘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关于巫术兄弟会大法师的所有情报。他们的活动规律，实力等级，防御部署。”
“当然。”陈静笑意更浓，“情报服务，另外收费。看在你是大客户的份上，给你打八折。”
墨尘：“”
淦！
这个该死的，万恶的资本主义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