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摆好架势,开口道。
“凡子,要小心了!”
话音未落,李虎脚下猛的一蹬,青石地面发出闷响,整个人如猛虎出闸,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仅凭一双肉掌,朝江凡袭来。
从晋升磨皮武者的那一刻开始,江凡的感知力就达到了全新层次。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江凡的气血瞬间奔涌沸腾。
彭!
一声沉闷肉体撞击声响起!
江凡感觉一股巨力通过双臂砸在胸膛,即使是铸铁衣大成的他,仍让他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李虎作为成名已久的磨皮武者,一掌下去,自是不同凡响。
他眼中精光暴涨,心中有些惊奇。
“好小子!”他低喝一声。
“凡子,怕是磨皮了吧!”
李虎那一掌虽未用全力,但也绝不是能够轻易接下的。
更让他吃惊的是接触瞬间传来的反震之力,这是铸铁衣突破到大成才有的效果。
江凡平复翻涌的气血,没有否认,点头道:“侥幸刚突破。”
“侥幸?放屁!”
李虎脸上绽开狂喜,带着欣慰和激动。
“凡子,好!好!太好了!”
“你爹……唉!他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不知该多高兴!”
昨日在黑鼠帮的狠辣表现,可以归为狠劲和临阵经验。
但眼前实打实的磨皮实力,却是做不得假的武道天赋!
李虎围着江凡转了一圈,越看越是欣喜。
“他娘的,还争个鸟的差头,哈哈哈!凡子,我看你今年秋天的镇抚司入门考核,必能拔得头筹!”
李虎的眼神带着憧憬和追忆:“镇抚司独立于地方官府,直属于皇家,入了那里,才是真正的广阔天地!”
“即使是王易那肮脏货,见了镇抚司的人,也需低眉顺目!”
正在摆弄碗筷的李婉儿也闻声望去,虽不明白具体的武道境界,但看到父亲那开心的模样,江凡那自信沉稳的气势,便知江凡定是有了不小的进步。
李婉儿美眸异彩连连,脸上飞起红霞,心中满是喜悦,真心为江凡感到高兴。
是夜,酒过三巡,李虎兴致极高,连饮数杯,酒意微醺,他的眼中却更加清明。
“镇抚司的考核分为摸骨、拉弓、武比,三个环节。”
“摸骨,查的是根骨和年龄,镇抚司只要未满二十岁的磨皮武者。你的年龄正合适!”
他眼中精光闪动,仿佛已经看到江凡身穿飞鱼服的场景。
“拉弓,考的是爆发力和持久的气血支撑。用的乃是强弓,拉个满月只是门坎,悬弓不坠,气贯长虹才算真本事!”
江凡凝神听着,体内磨皮境的气血鼓荡了一下,感受到一股力量感。
大道武书的存在,让江凡充满了信心。
李虎略做停顿,神色变得严肃,“武比更是重头戏!”
“那是真正的厮杀,对手都是各县的天才,实力强劲,不能小觑!”
“心要狠,手要黑!”
“我明白,李叔。”
江凡沉声道,眼神锐利。
从击毙黑鼠帮堂主时,他就明白这方世界的规则——武道至上!
李虎满意的点点头,又饮尽一碗酒。
李婉儿在一旁安静的收拾碗筷,馀光中充满了对江凡的信赖和不易察觉的情愫。
……
夜已深,姣洁的月光洒在江凡的脸上。
他回味着李叔的话,脑中梳理接下来的计划:
尽快登记身份,脱离贱籍,然后为镇抚司考核做准备。
该去武馆看看,哪怕是学门刀法或拳法,也能多套攻伐手段。
江凡回家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孙波?
怎么偷偷摸摸的?
四方赌馆,此刻灯火通明。
孙波缩在油腻的条凳上,眼中爬满血丝。
“开,三六至尊!”
三五个赌徒发出哀嚎,孙波死死扣着桌沿,指节发白。
怀中的二两钱一点不剩,那是他老娘的买药钱。
“孙爷,今儿手气背啊?”邻座的刀疤脸推来竹筹,“押宅子翻本呗?昨夜老赵押了西街宅子,两把就赚回了三间屋子!”
贪火“腾”地烧穿天灵盖,“押!通福坊宅子地契!”
孙波面色狰狞,喉咙处滚出野兽般的咕噜声。
赌单甩落刹那,庄家嘴角掠过难以察觉的笑意。
当骰子停转,刀疤脸撕下伪装,“孙爷,您连裤衩子都赔光了!”
孙波眼睛通红,身子止不住的颤斗。
“再来一把……再来一把,我就能翻盘……”
刀疤脸一把按住孙波,恶狠狠的说。
“白纸黑字。画了押。”
“要是明晚见不到江凡那小子……”
“你就带着你老娘睡大街吧!”
孙波用力的喘着粗气。
次日,县衙三班院。
当不同往日的江凡再度踏入院子时,原本喧闹的院落陡然安静了几分。
昨日临川坊的一棍“开瓢”,江凡彻底洗刷以往“呆傻”的形象。
“江……江哥来了。”
有人主动打招呼,语气客气。
江凡平静的点了点头,便巡了个角落静立,感受着铸铁衣大成后的变化。
三班院中,回归往日,由皂班差头张岩进行点卯。
“周洛!”
……
张岩点完卯后,打着腔子,“为了完全剿灭黑鼠帮,县尉决定加大巡夜的力度。”
“李虎、周洛,负责九里坊”
“孙波、江凡,负责临川坊。”
……
随着周岩的安排,不少的差役都面露难色。
城中帮派林立,每日都会发生火拼,到了夜晚就更加危险了。
底下差役都叫苦连连。
他顿时脸色一变,吼道:“你们难道是想违抗县尉大人的命令!”
张岩武艺极差,能当上皂班差头,全靠对王易的多年阿腴奉承。
众差役们不敢再抱怨,只好去为巡夜做好准备。
堂下的孙波眼神闪躲,神态异常。
“凡子,要小心,巡夜跟平日任务不同。”
“若是遇到大人物…要装作没看见…”
李虎略做停顿,似乎想些到了什么。
“我明白,李叔。”
江凡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有所明悟,不再多问。
他用手指摩擦着刀柄,感受着腰间钢刀传来冰凉的触感。
江凡压下心中的疑惑,径直走出三班院。
往甬道西边的户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