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一声冰冷的冷哼如同在耳边炸响!
江凡看穿了他的意图,脚下再次发力,地面炸开一个小坑
他整个人如同捕食的猎豹般高高跃起,越过一片灌木,沉重的阔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后发先至,朝着伏击者前方必经之路狠狠劈落!
轰!!!
刀锋并未直接斩在人身上,而是狂暴地砸在伏击者身前的地面上!
泥石混合着断草枯枝猛烈炸开!
一道尺深的沟壑瞬间出现,强烈的冲击波夹杂着碎石泥土,如同霰弹般狠狠轰在伏击者的后背和双腿上!
“哇啊!”
伏击者惨叫着被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口鼻喷血,后背一片血肉模糊,挣扎着想要爬起,双腿却传来钻心的剧痛,显然已被碎石重创。
江凡的身影如同铁塔般落下,沉重的阔刀“锵”地一声,深深插入伏击者脸侧的地面,冰冷的刀锋紧贴着他的耳朵,激起的劲风吹得他脸颊生疼。
“饶…饶命!好汉饶命!”
伏击者魂飞魄散,涕泪横流,挣扎着想要磕头,却被那深入泥土的刀锋散发的森然杀气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江凡居高临下,眼神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温度。
他缓缓抬起左手,掌心的伤口在“钢筋铁骨”特性与磅礴气血的滋养下,已然结痂,只留下一个深红色的血点。
他指向自己肩胛处那半截断箭,声音低沉,却蕴含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
“谁派你们来的?这弩,还有这埋伏?”
伏击者浑身筛糠般颤斗,对上江凡那双深潭般不带丝毫情绪的眼睛,他知道,任何谎言都会招致瞬间的死亡。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是…是周爷!巡值校尉周禄!”
他嘶声喊道,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语速快得惊人。
“是他!是他给了我们那张手弩!还有一百两银子!说…说在连山县城外的官道上,伏杀一个使暗青阔刀的汉子,他…他还说这是霍大人的意思,让我们放心大胆去做,镇抚司那边他会摆平!”
“周禄!”
江凡眼中寒芒爆射,心中杀意如沸!果然是他!
借刀杀人不成,竟又派人伏杀!还打着霍青的旗号!
这份阴毒与肆无忌惮,彻底点燃了江凡的怒火。
“你们是什么人?”
江凡追问,声音冷冽如刀。
“我…我们是‘黑风三煞’…不,不是,是黑风寨的…跟‘鬼手鸩’不是一伙,我们常在顺天府北边的黑风岭活动…周禄的人找到我们,给了钱和家伙…”
伏击者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身份和据点。
江凡静静听着,心中快速盘算。
这伙人并非“鬼手鸩”同伙,而是周禄临时雇佣的另外一伙亡命徒,这是为了防止那“鬼手鸩”失了手,所以这才又雇佣了这黑风双煞。
这周禄可真是“心细”啊,还特意雇佣两波袭杀,但他还是低估了江凡的实力。
他弯腰,从伏击者怀中摸出一个钱袋,掂了掂,里面是几锭官银和一些散碎银子。
又在对方腰间搜出一块代表身份的粗糙木牌,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煞”字。这些都是指向黑风寨的线索。
“周禄是如何联系你们的?在何处交接?”
“在…在顺天府西城‘快马脚行’后院!一个脸上有疤的脚夫牵的线!弩和定金都是在那里给的!”
伏击者为了活命,毫不尤豫地出卖了中间人。
江凡得到了所有想要的信息。
他拔出地上的阔刀,刀锋在昏暗的林间闪铄着幽冷的光。
伏击者看到生的希望,挣扎着哀求道。
“好汉!我知道的都说了!饶我一命!我愿作证!指认周禄!”
江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冰冷。
“你的命,暂时还有点用。”
话音未落,刀光一闪!
“呃!”
伏击者只觉双腿膝盖处传来一阵冰凉,随即是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的两条腿筋已被精准挑断!彻底废了!
“啊——!”凄厉的惨嚎响彻松柏林。
江凡面无表情,扯下对方身上的衣物,撕成布条,将其双手反剪捆了个结实,又塞住嘴巴,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回官道。
官道上,黄骠马受了些惊吓,但并未跑远,正在不远处不安地踱步。
被江凡拍碎胸膛的矮小汉子早已气绝。
那断臂的魁悟大汉也因失血过多没了声息。
链子镖汉子的无头尸体倒在血泊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江凡将废掉的俘虏扔在地上,迅速处理现场。
他将三具尸体拖入林中隐蔽处,用枯枝落叶简单掩盖。
然后走到受伤的黄骠马旁,检查了一下它脖颈的擦伤,所幸只是皮外伤。
他撕下衣襟,沾了些清水为它简单清理包扎,安抚地拍了拍马颈。
做完这一切,江凡的目光投向顺天府的方向,锐利如鹰隼。
他扶起俘虏,将他横搭在马鞍前。自己则翻身上马,稳稳坐在后面。暗青阔刀重新横于鞍前,冰冷的刀鞘上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
俘虏因为剧痛和恐惧,在马背上不住地抽搐呻吟。
江凡眼神沉静,心中杀意却已凝练如实质。
周禄……这一路归程的“厚礼”,他江凡,收下了!
接下来,便是连本带利,清算之时!
“驾!”
一声清喝,黄骠马再次迈开四蹄。
只是这一次,马背上多了一个废人,马鞍旁多了一个裹着军弩的包裹,而江凡的心中,则带着足以掀翻镇抚司一角的惊涛骇浪与冰冷杀机,向着那龙潭虎穴般的顺天府,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