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看着王若兰近乎崩溃的哭泣,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与怜惜。
他轻轻拍抚着她颤抖的肩膀,声音沉稳:“你的担忧我明白。我向你保证,无论将来汐柔遇到什么困难,我绝不会袖手旁观,定会护她周全。”
或许是秦毅承诺中的坚定起了作用,或许是那场倾泻而出的痛哭释放了积压的重负。王若兰的哭声渐弱,化为压抑的抽泣。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心中大窘,慌忙背过身去,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试图将翻涌的情绪重新压下,但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仍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气氛陷入短暂而微妙的沉寂,只有雨声沙沙。
“回去吧,雨湿路滑,送到这儿就行了。”秦毅打破了沉默,目光扫过王若兰微红的眼眶,又迅速移开。
王若兰低低应了声“嗯”,转身便朝着小院方向走去,脚步带着几分魂不守舍的踉跄。秦毅站在原地,目送着雨中那道纤瘦却又透着坚韧的背影。
一步,两步也许是心神恍惚,也许是湿滑的青苔作祟。前方的王若兰身体猛地一晃,伴随着一声短促惊叫,整个人重重跌坐在泥水浸染的石板地上,原本撑着的伞也摔落在地,伞骨折弯。
骤然的撞击让她眼前发黑,疼痛自脚踝传来,一时竟忘了起身,只是茫然无助地半坐在冰冷的泥水中。
“若兰!”身后的秦毅心下一紧,几步冲到近前,迅速用自己的伞撑在两人上方遮住雨丝,另一只手小心地伸向她,
“摔着哪里了?能动吗?”王若兰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一丝清明,右脚腕处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根本用不上力,只能抬起泛着水光的眼眸看向秦毅,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脚脚崴了动不了”
秦毅下意识想蹲下身查看她的脚踝,手指刚碰到她的裙角边缘,王若兰就像被烫到般猛地瑟缩了一下,竭力避开他的触碰,脸颊更是瞬间红透如火烧云。
这激烈的反应让秦毅猛地一滞,这才恍然记起这年代女子足踝的意义是何等私密。他收回手,无奈询问:“那能试着借我的力站起来,看能否走几步么?”
王若兰咬了下唇,借着秦毅伸出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重心移到未受伤的左脚。她深吸一口气,极其缓慢地将一丝重量放到疼痛的右脚上试探——“嘶——”
仅仅是这最轻微的接触,那股钻心的剧痛便让她浑身一颤,闷哼声中膝盖发软,整个人再次失去平衡,眼看就要重新摔倒。秦毅反应极快,手臂用力一揽,及时将她整个上半身揽抱进臂弯中,稳住了她下坠的势头。
隔着湿透单薄的衣物,他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僵首与传递过来的细微颤抖。
“别再勉强了,怕是伤到了筋络,得赶紧回去处理。”秦毅果断道,将手中的油伞塞进王若兰手里,“你撑着伞,我背你回去。”话音未落,他己利落地在她面前半蹲下身。
王若兰看着那宽阔的背影,略一迟疑。耳畔再次响起秦毅不容置喙的催促:“雨要下大了!听话,上来!”
心头的依赖压倒了顾虑,王若兰心一横,咬牙伏上了秦毅厚实温热的脊背。秦毅稳稳起身,陡然腾空的失重感让她轻呼出声,双臂本能地紧紧环抱住他的脖颈,整个前胸也紧贴了上去。
淡淡的菖蒲混着皂角的气息萦绕鼻端,瞬间将她笼罩。紧接着,更强烈的亲密接触感让王若兰浑身绷紧!初夏的衣衫本就轻薄,加之她之前将外衣给了女儿,此刻仅着中衣与褙子的胸口失去了衣物的隔阂,紧密无隙地压在了秦毅的后背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紧密贴合让她心头巨震,竟不由自主地收紧了环抱,反而让两处惊人的丰盈更加深刻地烙印在彼此的感知中,曲线毕露。
秦毅托着她腿弯的手掌也明显感受到了那处的丰腴弧度,他立刻稳住心神,手指微微调整位置,避开更尴尬之处。雨声淅沥,伞下狭小的空间里,除了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再无其他声响。
后背传来的惊人绵软触感,随着步履微移带来的摩擦感,如同暗流涌动。王若兰温热的鼻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颈侧耳后,带着一种幽微馨香。
秦毅的呼吸悄然粗重了几分,脚步虽稳,内心却难以自控地荡起涟漪。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悄然加速。掌心承托的部位,柔软而富有弹性。这持续的、难以忽略的紧密接触让两人之间弥漫开一种异样的氛围,暧昧而胶着。
秦毅只能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雨湿的路面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在心底悄然滋长。王若兰的感受更为煎熬。身体亲密接触带来的热度,从被托握的腿弯和紧贴后背的两处同时点燃,一种久违又令人心慌意乱感不受控制地在身体里汇聚。
她突然想起曹嬷嬷那句带着了然意味的“正当时”,还有枕下那个冰凉物事的模糊轮廓“轰”的一声,王若兰感觉全身血液都冲向了头顶,脸颊滚烫得几乎能蒸干飘落的雨丝。
她慌忙将脸更深地埋进秦毅的后颈窝,用他的衣领死死遮住自己火烧火燎的脸庞,屏住了呼吸,仿佛这样就能藏起所有羞于告人的反应。
秦毅敏锐察觉到背上身体的骤然僵硬,以为她是伤处疼痛难忍或羞愤到了极点,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不多时,那熟悉的小院院墙便隐约出现在前方的雨帘中。眼看离院门仅有十余步之遥,秦毅却意外地停下了脚步。
王若兰疑惑抬头,听到秦毅的声音传来:“快到门口了。若兰,你看能试着借力走几步进院吗?”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顾虑:“我这样背着你进去,若是被汐柔或者曹嬷嬷撞见,终究不太妥当。”
这本是他出于避嫌的寻常考量,但此刻听在王若兰早己敏感脆弱的心弦上,却不啻于一盆冰水浇头。
他才刚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汐柔,现在连背她回家的最后几步路都要急于撇清?生怕与她有更多牵扯?方才一路的紧密相依又算什么?
强烈的委屈、酸楚,甚至一丝被推拒的羞愤猛地冲上心头。这情绪瞬间压倒了一切。她没有如他所言松开紧搂着他脖颈的双臂,反而赌气般地收得更紧,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附于他,仿佛要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将自己更深地嵌进这片刻的依靠里。
秦毅被她骤然收紧的手臂和背后传来的委屈感弄得微微一怔,疑惑地侧过头——脸颊不期然地擦过她鬓边冰凉柔软的发丝。
“陈先生”王若兰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孤注一掷地响在他耳边,“究竟要怎样您才肯接纳汐柔?”她的语气带着奇异的绝望。
秦毅眉头微蹙,开口重申立场:“让汐柔自己”
话未说完,背部的触感陡然变化!
是王若兰她竟主动地在他背脊上动了一下身子!
细密感,瞬间从相贴之处蔓延开来。
“那如果再算上我呢?”耳边那道孤注一掷的魅惑声音再次响起,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廓在呵气:“这样先生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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