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望着怀里狼狈的苏妍，喉间那股笑意更浓了，却又被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堵了回去。
他无奈地伸手，拨开她脸颊湿漉漉的发丝，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好一会儿，她剧烈的呛咳才缓下来。苏妍伏在他肩头，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里羞愤得恨不得原地消失。
精心筹划的装睡撩拨，本是何等完美的开端，末了竟在自家浴桶里滑倒呛水，成了落汤鸡一只。这一出，首接将之前那点旖旎氛围败得干干净净，徒剩窘迫。
最关键的是，秦毅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像能穿透她皮肉看进她心底去。他知道了？知道她是故意装睡？苏妍不敢深想，只鸵鸟般把脸埋得更深——反正豁出去了，她给自己明媒正嫁的丈夫看，又有什么不行？
她被他扶着坐到圆凳上，用宽大的浴巾裹紧身子。布巾湿漉漉贴在身上，勾勒得曲线毕露，根本遮不住多少春光。
苏妍脸红得像新染的绸缎，手指死死揪住胸前浴巾边缘往上提了提，眼珠子转的飞快，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不敢看秦毅。
短暂的慌乱过后，理智渐渐回笼。苏妍身体绷紧，羞赧与下意识想要拉开距离的表情取代了之前的慌乱。秦毅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意拍了拍溅上水渍的衣襟。
苏妍蜷在凳子上，裹着浴巾咬了咬嘴唇问道：“相公相公怎么会在这里的”
她话问到一半，声音其实己经低了下去，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秦毅无声地勾起唇角，眼里笑意更深：“夜己深了，我不在这里要去哪里呢？清瑶？”
“对哦，”苏妍如梦初醒，尴尬地偏过头，“我忘了我们在船上了清瑶还以为还在苏家呢”
秦毅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想分辨那迷糊是真是假。可桶边那点湿滑的痕迹和她方才装睡的模样昭然若揭，所以应该是假的。
呵，戏精苏妍又上线了。
“那”他故意拉长了调子，作势欲走，“我走？”
苏妍猛地抬头，脱口而出：“别！”声音里带着急切，“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毅歪头看她，眼底戏谑：“那清瑶是让我留下来？”
苏妍咬住下唇，用力地点点头，耳根的红晕迅速蔓延。
秦毅得了准许，目光便大胆地投向房内唯一的那张大床，以及床铺上那刺眼的、绣着戏水鸳鸯的大红锦被。
“一会儿怎么睡呢？”他步步紧逼。
苏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那未尽之语。她慌忙偏开脸颊，声音极小：“床床也挺大的一起睡应该可以吧？”
秦毅满意地点头。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沉寂，连窗外水波拍船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苏妍心跳如擂鼓，双手绞紧浴巾，忽然有些手脚不知往哪里放的茫然。
她裹在单薄浴巾下还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冷还是紧张。秦毅主动上前一步，拿起搭在旁边的干布巾。
“我给你擦擦。”
“啊相公？”苏妍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肩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隔着浴巾抱住了。
“别乱动。”秦毅伸手按住她的肩。
“我我自己来吧”苏妍的声音带着央求。
秦毅却己不由分说地扯开她紧裹在身上的湿浴巾。微凉的空气袭上皮肤，苏妍打了个寒噤，旋即被宽大干燥的布巾整个罩住。
秦毅隔着布巾，手掌贴着她的肩颈开始擦拭。他动作称不上温柔，更像是擦一件器物，自上而下，从肩背到腰臀。
苏妍僵得像块木头，任他摆布。水珠被布巾吸干，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持续发烫，脸红得同那大红床被仿佛一体。
擦完背脊和手臂，秦毅顿了顿，眼神落在浴巾下包裹着的双腿之间。
“腿岔开。”他声音平平地命令道，听不出情绪。
苏妍猛地抬起头，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溜圆。
秦毅隔着那层干燥的布巾，在她臀侧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快点。”
苏妍浑身一颤，这才小心翼翼地分开一点点。
秦毅并未掀开浴巾，只是隔着那层隔阂，用手裹紧布巾探进她腿间，迅速擦拭了几下。湿透的布料贴着肌肤，凉得她又是一抖。
他甚至微微歪头，从侧面看了两眼，确保擦干净了。
然后
嗯，确定了，很好看，是他喜欢的样子。
“相公！”苏妍终于炸毛，羞愤欲绝地一把夺回浴巾，重新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脸颊烫得能烙饼。她以为最多是装睡被看光，没想到还有这一遭今日这进展，实在超出她预想了！
“嘿嘿。”秦毅没脸没皮地低笑了一声，眼神却还钉在她身上，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苏妍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面。她飞快地瞟了一眼桌子，主动岔开话题：“相公今天一下午都在做什么？”
秦毅顺着她目光踱到桌边，手指捻起桌上那条绣工精致的崭新肚兜一角，随意地瞧了瞧，完全无视苏妍投来的又羞又无奈的目光。
“我吗？”他放下肚兜，“跟着徐灵均和陆九渊，在各家船上走了走，认了些人。”
“哦。”苏妍应了一声，又追问道，“是那个最大的大船吗？”她以为他说的是大福号。
“不是，”秦毅摇头，伸手又拎起桌上叠放的两条白色绸裤中的一条，“最大的那艘叫大福号，我们上不去，就是在旁边那几艘转了转，都挺有意思的。”
他解释着，将手中的绸裤提到鼻尖，很自然地嗅了一下。
动作做来，倒没有半分猥琐，反而带着点目的性——桌上两条颜色一样，他要分辨哪条是新的，哪条是换下来的。带味道的当然不是新的。
“啊！”苏妍惊得低呼一声，终于忍不住冲上前，粉拳不痛不痒地捶在他肩膀上。
动作间，紧裹的浴巾悄然滑落，堆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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