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舅逃之夭夭,徒留姚秋香与丁园母女原地尴尬。
北风呼呼吹,雪花飘飘洒洒。
母女二人面面相觑,不晓得如何接话。
姚伟杰双手揣起来,左边看看、右边瞧瞧,损嘴继续走起:
“姑,刚才我隐约听到一些事儿,真的假的?”
姚秋香那叫一个心虚!
她尴尬扯了扯嘴角,眼神闪躲,扭头看闺女,求助:
“恩,咳!”
丁园为了救母,只能硬着头皮现编:
“那啥,你听岔了,是你二舅想那啥,我们附和他随便说说而已,呵~呵呵。”
姚秋香心跳咚咚咚,勉强扯笑容出来:
“哎,对对对,是的,园园说哩对。”
姚伟杰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双手揣了揣,轻哂:
“哦,呵呵!
“那啥,伟杰,不是要去瞅瞅黄宝珠吗?快去忙、快去!”
姚秋香一叠声打发侄子离开,自己挽着闺女闷头就要逃。
姚伟杰冲着她俩背影如是吆喝,伸长脖子挽留:
“哎,园园姐,宝珠姐可是你好姐妹,理应去瞅瞅吧?”
姚秋香头也不回拒绝:
“圆圆怀着呢,不方便去,宝珠是你表姐,你快去,甭在这里耽搁了。”
姚伟杰瞅着她们母女的背影,笑得愈发老六:
“表姐哪有小姐妹亲?园园姐,去嘛,说不定你能帮忙救一救人呢,没死透呢?”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嗓子嚎,把姑姑与表姐撵得更远了。
姚秋香死死拉着闺女的手,嘴里不断叮嘱:
“慢点、慢点,地上哧溜溜滑,你这月份大了,可不能跌跤。”
姚伟杰看着她们的背影,止不住哼了一声,揣着的双手蠕动蠕动,扭头离开。
距离不算远,他很快来到事发地点,拨开人群,打眼看下去——
白雪皑皑的冰面上,躺着僵硬如冰棍的黄宝珠。
姚伟杰如果不仔细辨认,连黄宝珠真实面目都看不清。
人群见他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一个个啧啧惋惜:
“多好一姑娘,说没就没了,唉!”
“伟杰,报公安吧,这事儿不得处理一下?”
“对、对对,还是公家来人处理比较妥。”
姚伟杰真去报了公安,并亲自带人前来。
两名公安穿着警大衣,戴着厚厚的遮耳朵大毛帽,手持登记簿前来。
一人站在旁边写写画画进行记录,一人蹲下来仔细检查现场。
负责记录的警员挨个询问附近的大爷大妈,记录了大量信息——
记录员:“大爷,几点发现死者的?”
大爷推了推狗皮大帽子:“记不得几点了,我吃完饭出来遛弯,就在冰面上瞅见了。”
大妈凑上前抢答:“我记得,大概晌午2点,我这不刚送孙子上学回来嘛,凑巧也瞅见了。”
其他大爷大妈更是热心肠,全都围拢过来说自己见过的情况。
地面蹲着检查死者情况的公安,看完站起来添加交代信息的行列:
“根据初步检查,应该是被淹死的”
“不可能!”大爷大妈七嘴八舌否定:“大冬天都上冻了,咋淹?这不纯属胡扯!”
记录员手里的笔应声落地,震惊到张大嘴巴、瞪大双眼。
检查员着急回应:“不骗你,骗你是小狗,真是被淹死的!”
记录员神色凝重点点头:“晓得了,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检查员疑惑蹙眉:“这大冷天儿咋给运送过来?这一片又不是无人区,这多大爷大妈遛弯的遛弯,送孙子上学的送孙子,眼皮子底下扔一个人过来,岂不是荒唐?”
记录员蹲下来仔细观察,又凑上前闻了闻:
“咋一股子海水的咸腥味儿?奇了怪了!”
检查员立马也蹲下来,凑近,仔细嗅了嗅:
“嘶,你还真别说,确实很象是海水的味儿,嘿,真是稀奇!”
姚伟杰在一旁默默看着,依旧双手揣兜,也是满脸的问号:
“二位同志,这能确定是啥原因不?我大舅等下应该要来,得给一个交代。”
二位公安彼此瞅了瞅对方,谁都不晓得该如何解释。
少许,记录员干咳一声:“咳!那啥,我们拉回去仔细查验一番,需要专业法医来确定,我们毕竟只是初步判断。”
姚伟杰只能哦了一声,随后,帮忙搬运僵硬的黄宝珠,跟着同志们回警局。
且说黄二舅这边,连滚带爬来到公交站。
上车,一路换乘,去往郊区黄利琳单位。
舞蹈室内,黄利琳正穿着练功服给团员排练: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动作快点,别墨迹!”
一回头,她看到了舞蹈室门口探头探脑的弟弟。
倾刻间,黄利琳拉下脸来,不过,没出声。
黄二舅斜眼看一眼姐姐,抬手流里流气推了推毛线帽子,嘴角还歪叼着一根烟。
黄利琳其实是被烟味吸引着回头,单位大部分都是女同事,基本不抽烟,尤其是舞蹈室这种地方。
“都别偷懒啊,排练要抓紧,娘子军的芭蕾舞下周就要下基层表演,谁敢拖整团的后腿,我一定要她好看!”
黄利琳说完这句话,慢慢悠悠来到门口,没好气黑脸质问:
“你来干啥?!”
“嘿,我来干啥,你觉得呢?”黄二舅嘴上回答姐姐的问题,贼眉鼠眼偷瞄舞蹈室:
“啧!有权的人真真是会享受呐,瞅瞅这些扬州瘦马,要脸蛋儿有身材,要身材有技艺,要技艺脸蛋儿更俊俏,一个赛一个堪比那西施貂蝉,嘿!”
“住嘴!”黄利琳推了他一把,给人推得趔趄后退。
“哎!哎哎,好人动口不动手,好歹咱俩是亲姐弟,你对我客气着点。”
黄二舅翻白眼吧嗒两口烟,嘟囔:
“凭啥好东西只能那些人享受?我也想尝一尝鲜,嘿嘿。”
“上次那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黄利琳压低嗓音威胁:
“我刚给上面物色的漂亮姑娘,结果反倒被你小子捷足先登,不是雏儿,你让我咋交代?”
黄利琳恨不能当场给弟弟一巴掌:“成事不足败事有馀!”
“那咋啦?”黄二舅无赖挑眉:“我能睡了她,那是我本事,嘿!”
黄利琳气得脸色铁青,侧过身,双手环胸,没好气质问:
“说!来干啥?”
黄二舅的表情这才严肃起来,咬着大半支烟低声质问:
“宝珠死了,是不是你踏马德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