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应该找机会把这头畜生也解决掉的。
路易斯听着客厅的笑闹声,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厨刀更加用力地砍在案板上的冷鲜牛排上。
自从米斯住进他们家,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他的宝贝原本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转移到这个家伙身上。
本来女孩下班回到家,会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直直地走向厨房门口,再笑意盈盈地和他分享今天发生的趣事。
但是,现在她回到家,第一个叫的不再是他的名字,而是米斯那头畜生。
她也不会再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聊天,只会把目光放在一只恶心的狗身上。
就象现在这样。
路易斯一走出厨房,就看见他的宝贝坐在沙发上,眉眼弯弯地摸着腿上的那颗毛茸茸的狗头,畜生的嘴筒子埋在女孩柔软的腹部,庞大沉重的身体中发出撒娇般的哼唧声。
这一幕是如此的刺眼。
路易斯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但他只能保持微笑,故作温柔地喊着宝贝的名字:“米粒,晚餐好了。”
他欣慰地看见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不顾米斯的反对呜咽,将那颗沉重的狗头从腿上推开,急匆匆地走到他面前想要接过餐盘。
这种事他当然不会让他的宝贝做。
他避过了女孩伸出来的那双手,笑着说道:“我来就好。”
轻轻地将瓷盘放在餐桌上,路易斯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沙发的方向,满意地看见那头畜生隐藏在兽瞳深处令人胆寒的恶意。
上不了桌的畜生东西。
路易斯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施施然地坐在宝贝对面,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就在这时,他听见他的女孩问道:“路易斯,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还是要和去年一样在家里办派对吗?”
路易斯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一瞬,接着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切割起鲜嫩多汁的牛排,猩红的切面暴露在空气之中:“不了,今年就我们俩过吧。”
“诶?”米粒有些惊讶,“你不邀请你的朋友们了吗?”
路易斯摇了摇头,温柔地看着女孩清澈的瞳孔:“因为我想了想,这种日子还是和家人一起庆祝才会更有意义。”
这样说,他的宝贝应该会更加依恋他吧?
果然,他看见女孩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感动,看向他的眼神也满是信赖。
但女孩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他心生不悦。
“路易斯,我知道你是想要照顾我的情绪,怕我不适应你的生日派对,但是你不必顾忌我的心情,这是属于你的日子,你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或许我也能趁此机会交到新朋友呢?”
交到新朋友?
路易斯拿着钢叉的手瞬间缩紧了,他只感觉有什么情绪在胸腔中不停冲撞翻涌。
为什么还要交新朋友?
他明明已经都在忍受和他们共享他的宝贝,难道他们还不足以让她感到快乐吗?
还是说,一定要把她锁在这个房子里,她的目光才不会从他的身上移开,她的口中才不会出现除他之外的名字,她的心才不会总是想着离开……
是的,离开。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么努力地赚钱,不就是为了离开他,离开这个家吗?
明明是他把她捡了回来,她却要狠心地弃他于不顾。
他的宝贝这么坏,一定要受到惩罚才对……
路易斯的脑海几乎要被浓稠的恶意淹没。
“路易斯……”
“路易斯?”
直到女孩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放心好了,米粒,和你在一起过生日就已经足够让我感到快乐了。”路易斯勾起嘴角,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而且我和我的朋友们前几天才聚餐了,他们最近都忙着学业,后天很难挤出时间。”
“好吧。”听见是学业问题,女孩点点头,勉强接受了他今年没有生日派对的事实。
他的宝贝明显还准备和他聊些什么,但被那头畜生打断了。
黑色的大狗在餐桌下紧贴着宝贝的大腿,夹着粗哑难听的嗓子撒着娇,轻而易举地就把女孩的注意力引走了。
“米斯,怎么啦?”
女孩也不由自主地夹了起来,低着头轻柔地询问着。
这种近乎撒娇的语调,连他都很少从女孩的口中听到。
路易斯温柔的笑容几乎要裂开了。
此刻,他真的很想直接将手中锋利的餐刀刺进那装模作样的畜生皮肉中。
这种想要杀狗的冲动,在他看见女孩亲手拿起啃过的骨头,亲昵地投喂给米斯时达到巅峰。
“米粒。”他压抑着心中翻涌不息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保持着平和,“狗狗应该不太能吃调过味的骨头,对它的身体不太好。”
“这样吗?”在米粒的印象里,狗吃骨头天经地义,菲尼克斯交代给她的话里也没有这部分,但她听见路易斯这么说了,赶忙想将手收回来。
但是晚了,象是察觉到她的打算,米斯立刻紧绷着身子,飞快地将还沾着她口水的骨头含进嘴里,动作中透着一股急切,生怕晚一步就没了。
“啊,已经被吃掉了。”米粒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她眨了眨眼睛,表情呆呆的,“只吃一根骨头应该没事吧?”
路易斯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露出笑容:“没事的,剩下的别喂给它就行。”
没事的。
他也在对自己说。
再等三天,这头畜生就可以从他和宝贝的家里滚蛋。
只要再等三天……
但当路易斯轻车熟路地推开女孩的卧室门时,却发现这头畜生已经趴在地毯上,眼都不眨地盯着床上熟睡的女孩。
他真的一天都要忍受不了了。
路易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挡住他去路的畜生:“麻烦让让,你挡到我的路了。”
黑色大狗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但它的兽瞳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却格外明亮。
它看着深夜闯入女孩房间的男人,只是懒散地甩了甩粗大的尾巴,没有任何要让路的意思。
就算变成畜生的样子,也还是这么令人恶心。
路易斯冷冷地看了它一眼。
怕吵到女孩的美梦,他只能从另一边钻进床底。
听着头顶女孩轻轻的呼吸声,他的内心终于能回到久违的平静。
但这份平静很快被打破了。
第二天清晨,一声清脆的铃响。
路易斯打开门,看见了两副熟悉的面孔。
“好久不见了,路易斯!”
富勒大声嚷嚷着,热情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接着就朝着客厅张望个不停:“小米粒去哪里了?”
富勒身后的维娜也笑着向他招了招手:“路易斯,好久不见。”
“啊。”路易斯僵硬地勾起嘴角,“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