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邹建春的鼻子说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当时的承诺,是代表象州市委、浙阳省委作出的决策,岂能儿戏?你这样做,不仅伤害了果农们的感情,也破坏了政府与群众之间的信任关系。现在从上到下,都讲稳定压倒一切,你倒好,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
只是,路北方没想过,这官员,也有鄙视链的。天际城的,看不起沪上的,沪上的,看不起省辖的。现在,邹建春打心底,就不把路北方放在眼里。他是选调生出身,在天际城实习的时候,更是集各方宠爱于一身,甚至还为中枢领导服务过。
而路北方,在他眼里算什么东西啊?不过是从下面乡镇党委书记一步步爬上来的泥杆子,他行事粗鄙,素质堪忧,岂是他这天际城的天之骄子能看上的?
因此,迎着路北方的话,邹建春极其不屑道:“路北方,话不能这样说!我怎么就添乱了!违法犯罪,就必须付出代价!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维护法律尊严。若是纵容那帮果农烧船,连一点惩罚都没有,那老百姓个个效仿,那还了得!岂不乱套了?”
接着,邹建春冷嘲热讽道:“路书记,亏你还是从基层起来,对基层这等行为,坚决不能开口子之事,你难道不知道?若是这口子一开,以后麻烦更多!……得了,这事儿,你就别插手了!”
路北方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地说道:“邹建春,你别在这里混淆视听、强词夺理!维护法律尊严固然重要,但也要讲究方式方法,要结合实际情况。那些果农烧船,背后有着复杂的缘由,他们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才出此下策。我们作为领导干部,应该深入了解他们的困难,帮助他们解决问题,而不是简单粗暴地抓捕了事!”
邹建春冷笑一声,双手抱胸,挑衅地看着路北方:“哟,路书记,你还挺会为他们开脱啊。不管怎么说,烧船就是违法,违法就得受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这么护着他们,不就是吃了人家一餐土鸡大餐吗,用得着这样吗?难道,这果场老板,还私下给你塞了好处?”
路北方被邹建春的无端指责气得脸色煞白,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逼近邹建春,一字一句地说道:“邹建春,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路北方行得正、坐得端,一心只为群众着想。你这种不顾群众死活、只图自己政绩的做法,才是真正的不作为、乱作为!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得到上级的认可?错了,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邹建春被路北方的气势震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
他扬起下巴,不屑地说道:“路北方,你别以为你吓唬得了我。我邹建春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怕你不成?这人,就是我让人抓的!怎么嘀?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啊!”
路北方目光如炬,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猛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邹建春的鼻子,声音冷峻而决绝:“你别以为我不敢!邹建春,你这种行径,已经严重违背了为官的初心和使命。你以为自己是象州市委书记,就能肆意妄为、践踏群众利益吗?我告诉你,在正义和真理面前,任何背景、任何职位都不过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