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魁地奇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霍格沃茨的天气却象是被施了恶咒,一天比一天糟糕。
早上起床的时候,还只是小雨,但到了午后就变成倾盆暴雨,就连海格也不得不躲在了小屋里,不敢出门。
在这种天气下进行魁地奇比赛,能在飞天扫帚上维持住身形就已经是技术高超的体现了。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弗林特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听说了吗?格兰芬多那群疯子,天天泡在球场上训练。”
弗林特转头对周围的队员说:“伍德那个蠢货,这种天气也只有他还会选择训练了。”
德拉科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自己的光轮2001:“所以呢?难道你想在这种鬼天气里跟他们硬碰硬?”
“碰什么碰。”
弗林特嗤笑一声。
“我刚从斯内普教授那回来,申请让赫奇帕奇代替我们去比赛。”
说到这里,弗林特笑得更得意了。
“我真想亲眼看看,伍德那个傻瓜知道第一场的对手换成赫奇帕奇后,他脸上的表情。”
“他这几周练的全是针对我们的防守战术,现在换了个风格完全不同的对手,那些训练不就全白费了?“
德拉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在这种能把人从扫帚上掀下去的天气里比赛。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比赛时随便做做样子,等雨势太大就让裁判暂停,毕竞,他们可是审时度势的斯莱特林。
但现在弗林特的做法,明显更好。
“算他们运气好。”德拉科放下扫帚,语气里带着点不屑,“不过赫奇帕奇的找球手实力还不错,在这种天气下,格兰芬多未必能赢。”
今天一大早,德拉科刚走进礼堂,就感觉到礼堂里的气氛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抬头,正对上格兰芬多长桌那边投来的异样目光。
有嘲讽,有鄙夷。
这让德拉科浑身不自在。
“群白痴看什么看?”
他低声骂了一句,走到斯莱特林的座位刚坐下。
潘西立刻气冲冲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法利那个叛徒!”
“她把我们想和赫奇帕奇换的事情,全告诉她的小情人伍德了!现在整个格兰芬多都在传,说我们斯莱特林怕了他们!”
德拉科挑了挑眉。
他倒不意外这种事会传出去,但没想到居然会是法利,看来爱情让这个斯莱特林的级长忘了什么叫学院的荣耀。
德拉科正想说点什么,突然一个讨厌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嘿,马尔福,听说你想逃跑?“
德拉科猛地回头,果然是波特。
更烦人的是,黄鼠狼家的那对双胞胎也在旁边起哄,一边敲着勺子一边喊:“懦夫!斯莱特林都是懦夫!”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哄笑,连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德拉科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脑子一热就站了起来。
“逃跑?那就让我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胆小鬼!明天的比赛,斯莱特林奉陪到底!”
话一出口,德拉科就后悔了。
弗林特昨晚还在跟他商量,套上黑袍子假装是摄魂怪去给格兰芬多添堵,但现在被他这么一闹,所有后路都断了。
果然,身后传来弗林特压抑着怒的声音:“马尔福!你在胡说什么?”
德拉科虽然很后悔,但在公共场合他必须硬着头皮装下去。
“我说,斯莱特林不是胆小鬼!如果你不敢比,那就把光轮2001让给其他!我相信有的是人想代替你上场。”
之前德拉科就用光轮2001威胁过弗林特,让高尔和克拉布进入魁地奇校队担任击球手。
现在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威胁弗林特,这让弗林特很恼怒。
但德拉科不在乎。
他轻篾地瞥了弗林特一眼,重新坐回座位,拿起银叉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子里的香肠。
弗林特也就这点能耐了,仗着年级大在队员面前摆摆架子,他根本不敢得罪马尔福家,最多也就是口上嘲讽几句。
过了一会,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爆发出欢呼声,原来是波特的火弩箭到了。
弗林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对刚刚马尔福的威胁还怀恨在心。
“哼,风暴加之火弩箭,”弗林特阴阳怪气地开口,“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从他手里抢下金色飞贼,看来这场比赛,找球手是指望不上了。”
德拉科此刻还有心情反驳:
“那也只是波特一个人!格兰芬多其馀人的扫帚都很一般,反观我们全队都用着光轮2001,只要拖住波特,把比分拉开,他就算找到飞贼也没用!”
德拉科说得头头是道,连弗林特都被说动了,眉头舒展了些:
“你说得对,只要风暴足够大,就算是救世主也不能很快找到,,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猫头鹰叫声打断。
只见另一只灰羽猫头鹰冲破雨幕,精准地将一个长条状包裹丢到哈利脚边。
哈利拆开包裹,露出的竟然又是一把火弩箭。
刚才还在吹嘘光轮2001的德拉科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脸色比外面的天空还要难看。
比赛当天,果然如德拉科预想的那样,风暴很大。
德拉科通过雨幕望向格兰芬多的半场,看到了一个红发的身影。
他挑了挑眉,心里有些意外。
毕竞,谁会在这么重要的比赛里,派一个几乎没上过场的低年级学生当主力?
可偏偏格兰芬多就敢这样做。
比赛正式开始了。
波特果然拿着弩箭,飞得快极了。
德拉科只能勉强跟上波特的背影,那把火弩箭在风暴中的稳定性简直可怕,每一次转向都精准得不象在恶劣天气里飞行。
比赛进行了一会后,霍琦夫人的哨声忽然响起,暂停了比赛。
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般落回地面,德拉科落地时双手因为对抗强风而在发颤。
弗林特立刻大步走向霍琦夫人,伍德也走了过去。
三人在裁判席旁低声交谈着。
德拉科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刚想喘口气,就注意到队友们的脸色都异常凝重。
高尔和克拉布蹲在地上,难得地没有东张西望,反而耷拉着脑袋。
德拉科觉得稀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两个蠢货脸上看到除了饥饿和傻笑以外的情绪。
“怎么回事?”他踢了踢高尔的骼膊。
高尔抬起头,含糊地说:“分、分数..
“40:20,我们只领先二十分。”
德拉科这才明白过来。
他之前只注意到波特的火弩箭,压根没在意那个韦斯莱家的黄鼠狼。
“废物。”德拉科低声骂了一句,不是特意针对谁,只是觉得窝火。
全队拿着光轮2001,居然被第一次上场比赛的女生打乱了节奏。
过了一会儿,弗林特回来了,脸色比去之前更难看:“霍琦夫人说再等十分钟,风暴要是减弱了,就继续比赛。”
他瞪着艾克莫,“接下来给我往死里防!别让韦斯莱家的丫头再碰球!”
十分钟后,风势果然小了些。
霍琦夫人的哨声再次响起,德拉科跨上扫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找到金色飞贼,在这群蠢货把优势彻底葬送之前。
比赛重新开始后,德拉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追随着金妮的身影。
他并非刻意,只是心里那点“韦斯莱家的人能有多厉害”的偏见,总让他想看看金妮的表现。
金妮的动作确实利落。
她骑着光轮2000,在狂风中像只灵活的雨燕,几次避开斯莱特林击球手的恶意冲撞,甚至还能在身体几乎倾斜成直角时,精准地将鬼飞球传给队友。
当她瞅准一个空档,猛地加速,躲过守门员的拦截,将球狠狠砸进圆环时,德拉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啧。”他低声咂了下嘴,不得不承认—她飞得确实很棒,那种对扫帚的掌控力,连一些高年级的追球手都比不上。
可惜是个韦斯莱,还是个格兰芬多。
德拉科心里莫名地冒出这个念头,带着点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惋惜。
如果她是斯莱特林的他甩了甩头,把这荒唐的想法驱散。
就在这时,一股刺骨的寒意毫无预兆地席卷了整个球场。
不是风雨带来的冷,而是那种带着绝望气息的冰冷。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呼啸的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摄魂怪!”看台上有人尖叫起来。
黑压压的一片阴影从禁林方向飘来。
德拉科感到一阵恶心的眩晕,童年时那些模糊的、可怕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
但长久的训练让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接着德拉科就看到了让他瞳孔骤缩的一幕。
金妮离摄魂怪很近。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神变得空洞,握着扫帚的手毫无征兆地松开了!
她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从光轮2000上直直往下坠!
德拉科几乎没有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压下扫帚柄,光轮2001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带着他象离弦的箭一样俯冲下去。
在金妮即将砸向地面的前一秒,他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女孩的身体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僵硬。
德拉科咬紧牙关,用力将她往上带了带,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死死抓着扫帚。
“护神护卫!”
一声愤怒的低吼从看台传来。
邓布利多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高高的举起魔杖。
一道耀眼的银白色光芒射出,化作一头巨大的凤凰,冲向那些摄魂怪。
摄魂怪像遇到火焰的冰雪,瞬间溃散,那股刺骨的寒意也随之消退。
德拉科抱着金妮,悬停在离地面几米的地方。
女孩的睫毛颤了颤,似平要醒过来了。
他刚想松开手,却听到霍琦夫人的哨声再次响起一这次是结束的哨声。
显然,刚才在所有人都被摄魂怪吸引时,他抓住了那个决定胜负的金色飞贼o
格兰芬多的看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德拉科却没有在意输赢,他正盯着怀里渐渐恢复意识的金妮。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她。
以前在走廊里擦肩而过,或是远远的对峙时,他总是带着偏见去看她。
可此刻,她的脸就在他眼前。
鼻尖小巧,嘴唇因为刚才的惊吓抿成一道苍白的弧线,脸颊上散落着几颗浅褐色的雀斑,像撒了把星星碎。
最显眼的是那双眼睛,此刻还蒙着层水汽,带着未褪尽的徨恐,像小鹿跌进了陷阱,茫然又无措。
德拉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布雷斯那家伙以前就跟他念叨过,说金妮·韦斯莱其实长得很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雀斑都跟着发亮。
当时他只嗤之以鼻一布雷斯的审美从来不可信,在那家伙眼里,只要是纯血家族的女孩,哪怕是长着鹰钩鼻的帕金森家表姐,都能被夸成仙女。
可现在德拉科盯着金妮颤动的睫毛,心里竟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念头:布雷斯那蠢货,这次好象没说错。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按了下去。
他甚至刻意绷紧了脸,想摆出平时那副嘲讽的表情。
可目光扫过金妮泛红的眼角,那点刻薄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看、看什么?”金妮终于缓过神,意识到自己正被死对头抱着,立刻挣扎起来,“放开我,马尔福!”
德拉科象是被烫到一样松开手,语气瞬间恢复了惯有的冰冷:
“你以为我想救你吗?恶的黄鼠狼!”
说完,他猛地催动光轮2001,几平是落荒而逃。
一个韦斯莱。
一个格兰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