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兵?"高览与张合异口同声,"我军虽占据地利,但实力悬殊。如今刘备即将截断魏郡退路,曹操怎会轻易退兵?"
沮授遥望曹营道:"或许主公那边传来捷报。"
"主公?"
田丰颔首:"若范阳城外乌桓大军已遭歼灭,刘备曹操怎敢继续围攻邺城?"
张合与高览闻言精神一振:"如此说来,曹军当真撤退了?"
"可惜昨夜未能及时察觉,错失追击良机!"
沮授与田丰相视片刻:"当务之急是固守邺城。即便明知曹军撤退,以我军不足万骑之数,也难以有效拦截。"
张合高览长叹一声,明白其中利害。
"确无追击之力。"
"但愿岳将军能率背嵬军截击曹军,一雪围城之耻。"
“城外不见战事,两位将军去了何处?”
田丰与沮授猛然意识到此事。
稍作思索,二人恍然大悟:“或许他们已去伏击刘备。”
“亦或主公已逼近邺城。”
“曹操畏惧主公,这才仓皇撤兵。”
“若真如此,我等错失牵制曹操的绝佳时机。”
张合与高览亦觉此事最有可能,叹息道:“难怪曹操连夜逃离,分明是惧怕主公。”
“唉!”
“错失良机,实在可惜。”
四人扼腕叹息,悔意难消。
城外,马蹄声渐起。
四人远眺,见数千骑兵朝城门疾驰而来。
为首者金甲白袍,长枪在手,英姿勃发,气势非凡。
正是林辰。
沮授、田丰、张合、高览匆忙下城,迎出城外。
城门前,四人拜伏于林辰面前。
“未能料及主公夜袭刘备,致使曹操逃脱,我等有罪。”
林辰淡然一笑:“曹操十余万大军轻装急行,一心撤退,岂是尔等能拦?”
“尔等坚守邺城,功不可没,何罪之有?”
此言一出,四人顿感长久坚守终得回报。
“曹操连夜撤军,行踪隐秘,必未走远。”
“末将愿率燕云十八骑追击!”
宇文成都跃跃欲试。
岳飞与麴义闻言,亦目光灼灼。
林辰摇头:“昨夜激战,又兼奔波,将士疲惫,不宜再追。”
“曹操未定战果便撤离,足见其早有准备。”
“贸然追击,恐中埋伏。”
河北战事告捷,我军大破张燕所率黑山部众,乌桓部族亦遭重创。
如今玄德仓皇远遁,孟德引兵南返,正是厉兵秣马、积蓄实力之时。
当下不宜再启战端。
沮授含笑抚掌:"明公雄踞五州,此番退敌建功,威震四海。"
"当晋位王爵,广纳天下英杰。"
田丰轻捋须髯:"此议甚合时宜。"
"前番已放出风声,拟称中州王。"
"今借大捷之势,与民同乐,四方必当景从。"
众将闻言,张合、高览、宇文成都、岳飞、麹义、秦琼等人皆俯身下拜:"五州归心,请明公即刻正位!"
"吾等效死相随!"
林辰朗声笑道:"公与、俊乂率部前往中山迎娶甄氏姊妹,护送至长安。"
"元皓、子奂坐镇邺城,总理冀州军务。"
"麹义领三万精兵驻防黎阳,戒备北境。"
"鹏举、叔宝随孤返京。"
"传令子龙暂行撤军,莫与玄德纠缠。"
"待登基大典与婚仪过后,再从长计议。"
众将肃然领命。
麹义、田丰、高览虽未能赴京观礼,然知局势未稳,先行道贺。林辰温言勉励,自不必说。
漳水之滨。
曹操回望半月前踌躇满志,不想徒耗钱粮,损兵折将。
见十万大军偃旗南归,不禁扼腕长叹。
"报!白沟战报到!"
曹仁疾步来禀。
形势逆转
"嗯?"
曹军阵前,曹操眉头紧锁。
"战报怎样?玄德公可曾取胜?"
话音未落,他心中已隐隐发颤。
多希望这次是自己料错。
冀州铁骑若能凯旋
可曹仁抱拳垂首:"玄德公惨败,仅带三百余骑渡河逃遁。"
"唉!"
"幸亏我军撤离及时,否则那林辰定要赶尽杀绝。"
"传令三军加速渡河,殿后的两支伏兵即刻撤退,不得延误!"
"遵命!"
待曹仁退下,曹操凝望着浊浪翻滚的漳河,突然问道:"志才,你我还有重返邺城之日吗?"
谋士沉默良久,终是坚定道:"必有其时。"
"待那林辰露出破绽,便是我们一雪前耻之机。"
"只要打破其不败神话,必叫他兵败如山倒!"
曹操眼中燃起微光:"但愿如此。"
"走吧,该启程了。"
临行前,他最后望了眼邺城方向,却不知这竟是永诀。
此后岁月,他再无机会议北进。
内黄县衙灯火通明。
太史慈按剑急问:"刘使君何以至此?我家主公何在?"
刘备满面尘灰,长叹道:"昨夜大雾迷城,林辰趁机劫营。
"云长负责断后,本欲与文台兄同撤。"
"不料突遇背嵬军截杀"
话至此处,他猛然哽咽:"是我刘备无能,累及文台兄啊!"
泪落如雨。
原本怒容满面的太史慈,见此情形也不忍再责。
谁又能料到战败溃散至此?
"刘州牧勿要伤怀,或许主公仅是归途耽搁。"
刘备泪痕未干:"我本该杀回寻找兄长!"
"唉!"
"全怪我之过!"
孙乾搀扶道:"主公节哀,来日必为刘州牧雪耻。当务之急撤离险地,何况扬州防务空虚,需防山越生乱。"
"前日二位曾有约:若遇不测,当互相接管辖地,以防他人觊觎。"
"匡扶汉室全赖二位。"
刘备连连摆手:"兄长方才遇险,岂能作此想?"
"万万不可!"
这番对答,用意昭然。
太史慈心知肚明,沉吟片刻高声道:"既存约定,主公下落不明,理当由使君接掌扬州刺史。"
"有末将在,无人敢有异议。"
刘备面含喜色:"备才疏学浅,岂敢受将军如此重托?"
太史慈肃然道:"昔年将军率千骑解北海之围,慈亲眼得见三位忠肝义胆,久怀敬慕。"
"今得效犬马,理所应当。"
"使君若再推辞,末将"
话音未落,厅外传来冷哼。
"末将如何?"
"倒不知尔等早有勾结,盼着本官殡天不成?"
浑身血污的刘繇大步踏入,眼中怒火灼灼——方才那番对话,他已尽收耳底。
满堂寂然。
刘备万万没料到刘繇竟能活着返回。
部下明明亲眼看见他陷入死地,即便不死也该被俘,怎会安然归来?
此刻刘繇正怒目而视站在他面前。
太史慈满头雾水,略带责备地瞥了刘备一眼,随即跪拜行礼:"拜见州牧大人。"
"主公平安归来实在太好了,末将与刘使君日夜期盼。"
刘备也瞬间泪流满面,演技登峰造极。
"兄长,昨夜至今我彻夜未眠,就盼着您的消息。"
"您能平安归来真是天大的喜讯。"
刘繇冷然道:"太史慈,即刻领兵回扬州。"
"走!"
随即甩袖离去,面色阴沉似水。
刘繇刚踏出县衙,刘备的笑脸立刻冰封。
"他如何脱身的?不是有目击者说他被十余名士兵逼入绝路?"
"怎会突然生还?"
孙乾无奈道:"主公,咱们的人确实亲眼所见。"
"如今刘繇归来,恐怕别有隐情。"
"或许"
"或许什么?"
孙乾低声说:"或许是林辰故意为之?"
"他怕主公取得扬州?"
刘备眼中阴鸷愈深,他也感到被林辰算计了!
强压怒火,刘备在厅中来回踱步。
突然他眼中精光爆射,厉声道:"林辰想算计我,我偏要反其道而行。"
"扬州,我志在必得!"
武关地处长安东南三百里,与荆州交界。
北靠少习山天险,三面环抱武关河谷,与函谷关等并称秦川四塞。
自文聘、黄忠北上以来,已连续猛攻十余日。
武关前线,荆州军大帐内。
文聘身披玄甲凝视着巍峨的关城,良久沉声道:"臧霸、高顺据守天险,强攻恐难奏效。"
郝飞与黄忠对视一眼:"不如再组织几次强攻?若能突破武关,便可直捣长安断了林辰根基。"
"不可。"文骋摆手,"此二人深谙守城之道,需设法诱其出战。"
"诱敌?"黄忠捋须道,"这二人龟缩不出,如何引诱?"
文骋眼中闪过精光:"佯装粮草不济,撤往南乡。同时在青石口大张旗鼓设立粮站。"
郝飞疑虑道:"若粮草真有闪失"
"虚则实之。"文骋断然道,"臧霸多疑,非真饵不能诱之。立即准备,今夜便佯装撤军。"
二将抱拳:"末将领命!"
“传令各营,不得泄露实情,只言我军粮草匮乏,被迫撤兵。”
“可听清了?”
“遵命!”
黄忠、郝飞拱手抱拳,躬身退下。
待二人离去,文聘凝望险峻的武关城楼,冷笑道:“本将倒要看看,你们是否甘心龟缩城中,徒劳无功!”
夜色深沉,依照文聘部署,大军于子夜分批次悄然撤离。为掩人耳目,营帐辎重一概未动。
翌日拂晓,武关守军察觉异状,急报将领。
城头寒风呼啸,贾诩一袭蓝衫静立,默然审视荆州军空营。身后臧霸、高顺神情焦灼,却不敢惊扰。
良久,臧霸按捺不住道:“文和先生!现已证实文聘因粮尽退兵,此时不追,更待何时?我等归附以来寸功未立,岂不愧对主公厚恩?”
高顺亦拱手进言:“末将操练陷阵营数月,主公倾力支持未尝迟疑。如今新军已成,正该沙场效命!先生先前亦言主公欲重创荆州军,何以此刻——”
话未言尽,其意昭然。
贾诩迎风轻笑:“二位将军当真认为时机已至?”
臧霸急道:“纵非最佳战机,若放任文聘退至南乡,再欲歼敌恐难如登天!”
贾诩捻须反问:“可知文聘因何退兵?”
高顺一怔:“其营中遍传粮草不济,莫非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