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兵如潮水退入本阵。
未及询问,文聘、蒯越的三万伏兵已从两侧杀出,混战瞬间爆发。
“稳住阵型!”
“敌军数量有限,无须惊慌!”
曹操声嘶力竭地呼喊,但在这黑漆漆的夜里,面对未知数量的伏兵,恐惧早已吞噬了士兵的理智。
即便曹操亲令斩杀扰乱军心者,仍止不住全军的溃退之势。
“主公,此地凶险,当速退!”
“敌方连环计策层出不穷,若等城内伏兵合围,三面受敌则万事休矣!”
戏志才疾声劝谏。
荀攸也急道:“当以保全实力为重。”
曹操拧紧眉头:“若被刘表这等虚名之徒吓退,天下人将如何耻笑我曹操?”
“听两侧杀声,伏兵至多三万。”
“只要稳住阵脚,有何可惧?”
“至于城内守军子廉(曹洪)定能阻截。”
“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两翼之敌。”
曹操眉头一皱,身旁谋士戏志才轻叹道:"主公,此番恐怕另有人暗中布局。"
"哦?"
"不是刘表?那会是谁?"
戏志才神色凝重,缓缓吐出两个字:"林辰。"
"林辰?"曹操面露讶色,"这不可能!"
戏志才解释道:"若是刘表设局,最多诱我前军入伏,击溃后逼迫我军退兵。"
曹操顿时会意,脸色骤变。若真如戏志才所言,今日恐有大难临头。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员偏将翻身下跪:"禀主公,曹洪将军遣末将来报:敌军统帅实为林辰,黄忠、文聘等荆州主力皆已归顺。请主公速做决断!"
曹操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主公当心!"戏志才连忙搀扶,"此时更需冷静应对。"
曹操强压怒火,连声质问:"林辰?这究竟怎么回事?"
谋士荀攸伏地请罪:"属下筹划不周,请主公责罚!"
戏志才扶起荀攸:"当务之急是尽快脱身。"
曹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传令全军后撤十里,渡江后便无后顾之忧。"
又对那偏将吩咐:"你速去接应子廉,命他立即撤退!"
偏将正欲领命,忽闻远处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
"主公出大事了"
"何事惊慌?"
"什么?!"
脑海中如惊雷炸响。
"你再说一遍?"
"这绝不可能!"
"子廉即便不敌黄忠,退走总非难事,怎会丧命?"
"你竟敢谎报军情——"
"我杀了你!"
曹操"锵"地拔出佩剑,双目赤红似火。
曹仁、夏侯渊等将领急忙上前搀扶:"丞相,此刻不是悲痛之时。子廉拼死拖住黄忠,正是为大军争取生机。"
"当务之急是率军突围。"
"万不可辜负子廉以命换来的时间啊!"
曹操泪流满面:"子廉随我征战十余载。当年讨伐董卓时,徐荣设伏兵围剿,危殆之际"
"是他披我甲胄引开追兵,救我性命。"
"函谷关前,又是他护我逃出林辰重围。"
"如今再度为我赴死!"
"此仇不共戴天!"
"今日我誓不撤退,定要与林辰决死一战!"
众将闻言既哀且惊,一时语塞。
曹仁沉声道:"兄长何出此言?"
"函谷关折了曹休、夏侯惇,邺城殁了曹纯,他们岂是甘心赴死?"
"皆是为丞相大业才舍生忘死。"
"唯有丞相活着,他们的牺牲才有价值,我军才有重整旗鼓之日。"
"这天下可以没有夏侯惇、曹休、曹洪,却不能没有丞相啊!"
"丞相若不在,他们九泉之下岂能瞑目?"
原本抱定死志的曹操怔立当场,许久才平复心绪。
"子孝,起身!"
"此言甚善!"
"寡人岂能轻生!"
"我军尚未溃败!"
"传令三军,速退襄江!!"
"曹仁、夏侯渊负责殿后,且战且退,只需阻滞敌兵!"
"得令!"
二将领命而去,诸将各司其职。
曹操遥望襄阳城廓,目眦尽裂地嘶吼:"林辰,尔欺瞒天下!"
襄江之畔。
眼见舟舰完好停泊码头,
曹操抚掌大笑。
身侧荀攸捻须发问:"明公何故发笑?"
曹操扬眉道:"我笑林辰见识短浅,枉称神机妙算!"
"此话怎讲?"
曹操执鞭指点:"若在此处伏下水师截断退路,焚毁战船,我军便成瓮中之鳖。"
"都说林辰算无遗策,出手无情。"
"不出则已,出必见血。"
"观其用兵,不过如此。"
"传令全军即刻登舟,兵发樊城!"
话音刚落,江面陡然炸起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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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休走!奉中州王令在此擒贼!"
"焚船!"
"杀!!!"
甘宁、赵云、秦琼率锦帆军驾新式战船破浪而来。
"嗖嗖——"
火箭如蝗,霎时数十艘艨艟烈焰冲天。
曹操面如土色:"不曾想林辰竟在此暗藏水师!"
“莫非真要赶尽杀绝?”
“后有敌军追击,前有襄江阻路!”
“我们该如何是好?”
方才还对林辰出言讥讽的曹操,此刻满心苦涩。望着江面上被烈火吞噬的战船,他只觉走投无路。
“主公,此地凶险,必须速速撤离。”
曹操惨然一笑:“往何处撤?此乃死地!”说罢按住剑柄,寒光出鞘。
戏志才、荀攸、曹仁急忙上前阻拦。“主公三思!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见众人疑惑,戏志才解释道:“渡江后我便觉不妥,特命子孝在下游二十里备下快船。不想此刻竟成救命稻草。”
曹操眼中重燃希望:“子孝,当真?”
曹仁连忙答道:“起初末将不解其意,但志才先生再三叮嘱,末将便派亲兵率百余人驾船南下。方才情急险些遗忘,多亏志才先生提醒。”
戏志才郑重道:“请主公速速登船。您是大汉栋梁,抗衡林辰的关键。将士们可以战死,但您必须活着回到许都!”
曹仁跪地叩首:“若主公在此殉难,子廉将军的牺牲岂不枉费!”
曹操想起为他战死的曹洪,黯然神伤:"这条命确实不只属于我了。"
"撤!"
"子孝,若妙才支撑不住就立即南撤,那边备有快船。"
曹仁郑重应道:"丞相放心,我与妙才定会保全性命!"
"请丞相速换便装撤离。"
曹操微微颔首,带领百余亲卫向南疾驰而去。
襄江水面火光冲天。
甘宁、赵云、秦琼望着尽数焚毁的敌船,脸上浮现胜券在握的笑容。
"曹军已被追兵咬住,此时登陆必能全歼溃敌。"
"不过兴霸,你的水师在陆上能发挥几成战力?"
"若力有不逮切莫逞强,水师自有其用武之地。"
赵云话音未落,甘宁眼中已燃起熊熊战意:"子龙此言差矣!"
"我锦帆儿郎既能踏浪如平地,上岸便是猛虎下山。"
"岂能困守舟楫之间?"
"全军听令!此乃锦帆营初阵,若不能一展雄风,怎对得起主公厚赐的战船?"
"今日临阵退缩者,永逐出营!"
"可都听清了?!"
"诺!!!"
锦帆军齐声怒吼。
战船刚靠岸,如狼似虎的将士便扑向曹军。
赵云与秦琼策马当先。
压抑多日的战意此刻尽数爆发。
骏马嘶鸣间,银枪划破长空。
枪锋所至,曹军咽喉绽开血花,接连栽倒。
秦琼挥舞双锏虽不及赵云枪势迅捷。
但每击必中,曹军纷纷倒地哀嚎。
血色战局
顷刻之间,赵云与秦琼利刃所向,百余曹军已命丧黄泉。
两员猛将如修罗降世,在万军之中肆意冲杀,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甘宁见赵云、秦琼仅凭二人之力便搅乱曹军阵势,眉宇间显出一丝焦躁,当即振臂高呼:"三军将士!唯有浴血奋战,方能报答主公厚恩!"
"锦帆儿郎,随我杀敌!"
此时曹军腹背受敌:后方黄忠、霍峻、蒯越率军穷追不舍,前方甘宁锦帆军气势如虹。在这般夹击之下,曹军防线顷刻土崩瓦解。
眼见士卒纷纷溃逃,夏侯渊咬牙道:"子孝,本想在此拖延时日,消耗林辰兵力,未料锦帆军登陆后竟势不可挡。若再迟疑,恐怕你我都要葬身于此。"
曹仁握拳捶地:"八万大军竟在一夜之间毁于我等之手!"
"林辰用兵鬼神莫测,"夏侯渊长叹,"谁能想到他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夺取襄阳?蔡瑁、刘表这等庸才,连自家城池都守不住!"
曹仁黯然道:"速速撤离!"
"留下帅旗,撤!"
二人仅率百余亲卫,仓皇向南逃窜。
主将遁走,曹军顿时军心涣散。一队士卒被赵云、甘宁杀得胆寒,纷纷跪地求饶:"将军饶命!我等愿降!"
降卒的哀嚎如同瘟疫般蔓延,余众皆弃械匍匐,再无战意。
震天喊杀声,就此戛然而止。
襄阳城郊。
夜色如墨,冷风呼啸。
城墙之上,荆州降卒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处,檐下的火盆时不时迸出几 星,映得众人面色晦暗不明。
"嘘你当还是从前?如今樊城都姓了曹,咱们这些降兵连看门狗都不如。"
"刘荆州在时就克扣军饷,现下换了主子更——"
话音戛然而止。
远处官道上忽然腾起滚滚烟尘,密集的马蹄声震得城墙砖都在轻颤。为首一杆玄色大旗猎猎作响,隐约可见"蔡"字暗纹。
"襄字营的兄弟?"值守伍长扒着雉堞探头,"可有通关文书?"
城下铁骑骤然分列,身着鱼鳞细铠的将领扬鞭直指:"瞎了你的狗眼!本将军奉曹丞相令接管防务,速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