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厅,刘晚莉呆呆站着,撇着眉细细思量,脑海却似罩着一层纱雾,明明想法就在眼前,却怎么着也看不清。
这种临门一脚却迈不过去的感觉,让她炮躁抓狂。
怎么忽然就忘了,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了?
却是不知,许鸿眼看时间不多,也来不及验证,便拉帮配似得将她的智力免费共享了出去
此刻,刘晚莉的智力好似装满水的大罐子,水分正沿着根根细管没入一只只虫子体内……
罐中水肉眼可见的减少。
智力如水流速降。
当减少十分之一左右,似乎达到一种脑力平衡,无法继续共享了,当事人却什么也感受不到,更不会想到智力竟被虫子共享了。
许鸿暗暗可惜,虫子足够,连接数量却达到极限了,刘晚莉的智商估摸着还在90~100之间。
这是正常人的智力区间。
距离‘智堕’为双眼痴呆,嘴角流涎,只会傻笑的傻子还有点距离。
不过,智力突然降低十几个点,便是智力绝顶的爱因斯坦也约束不住汹涌开闸的情绪。
这是个好机会。
木棺中的许鸿磨着牙,想到一条绝对能让女人暴跳如雷的‘毒计’,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魔鬼。
刘晚莉虽是保姆,却天生丽质,脸蛋保养的也很好,三十五六岁的皮肤还如剥壳的鸡蛋般洁白莹润,比之高档区的贵妇人都毫不逊色。
不然,也不会被母亲杨露琴选为保姆。
倏忽,
刘晚莉鼻翼之下痒痒的,指尖无意识挠了挠,哪里知道是一头头蠕形螨在脸上龙行虎步。
许鸿行走在她的脸蛋世界里,与自己黄土高坡般坑洼的脸全然不同,白中透红,如华中平原一望无际,汗毛晶莹剔透如月宫的月桂树,散发着胶原蛋白的美妙香气。
许鸿艳羡到近乎流口水。
瞧瞧别人的皮肤,别人的脸!
这脸蛋若皎皎月宫明媚无瑕,蠕形螨同胞稀少的如月兔,遥望见不到几只——这是我的脸还有多好啊!
许鸿突发奇想:“如果把她脸上的胶原蛋白搬运填充到我的脸上,是不是可以省了我慢慢发育的时间了?”
激动的把这个想法记下下,提上工作日程。
继而,他钻进毛囊中肆无忌惮的捣乱,临了还和齐天大圣般的撒了一泡尿,给刘晚莉脸蛋盖上章。
【许鸿小爷,到此一游!】
医院大厅,一名白大褂女医生注意到异常,走上前,拍拍刘晚莉的肩头,刚要问话,便瞧见那张莹润光泽的脸蛋鼻翼下冒出一个大大的红疙瘩,心里了然。
难怪低着头不说话,贵妇人都要脸面的。
“那个那个谁,护士,来来来,为这位女士挂个皮肤科的号。”
“啊,皮肤科?”
刘晚莉正蹙着眉,几乎快要想起那件事是什么,忽的被打岔,脑袋一空,进度条直接归零。
神色茫然的被拉进皮肤科,瞧见鼻翼下的大红痘,着急上火的什么都忘了!
爆痘了!
我的脸竟然爆痘了!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哪里还有精力去想其他事情。
当她出了医院,把脸遮得严严实实,蹬着单车返家的时候还是魂不守舍,全然忘了任务。
直至途经庄园,晾床单的美艳少妇一手叉着腰,一手抬起葱指,指挥工人砍伐门前洋槐树,馀光瞥见她便随口问道。
“小鸿的事办完了?”
轰!
她脑海如有闪电划破,一下子撕开重重迷雾,全想起来了,不由拍着光洁的额头懊恼不已。
“怎么和魇住了似得,明明是去办理死亡证明,哎呦,竟全忘了。”
她刚想再去一趟医院,又捂住唇边的红疙瘩。
不行不行,这副丑样子怎么见得了人啊,加之一来一回已经浑身汗涔涔,只能下午再去了,也不差这半天时间!
“咳——”
木棺中的许鸿重咳一下,差点断气。
少妇一张口,差点要了他小命。
他与刘晚莉间的精神链接竟因一句话崩断,脑部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几乎昏厥,饥饿感成倍的增长,几乎无法忍受。
与智慧生命的链接果真存在风险!
一旦道破真相,不仅链接中断,自己还会遭受反噬。
但这倒也是一种能力妙用,堪称现实版的降智光环,直接给对头降智商,这能力谁扛得住?
小说主角的被动都成主动技能了!
不过还是有风险,以后非到不得已不能再这么冒失。
“这项能力妙用,就叫【精分愚神术】吧!”
“恩,还是先填饱肚子。”
庄园别墅,一条手臂正在冰箱里翻箱倒柜,木棺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瓜果蔬菜猪蹄膀,挂面冷米冻海参……
盗走所有食物后,又打开窗户,伪造成入室盗窃的假象,最后,许鸿收回智力,手臂中的蛐蟮们立刻丢了智商,迷迷瞪瞪自己找食去了。
美食,我独自享用!
许鸿风卷残云,大快朵颐,管他生食熟食,一概吃的干干净净,腹部却依旧瘪瘪的,并未膨胀,真象填不满的貔貅胃。
“老菌爷说的是真话,纵使吃下如此多食物,还是有填不满的饥饿感,仿佛这份饥饿感来自灵魂深处……”
这种无尽的饥饿感令他悚然。
如此吃下去,整颗星球也不够吃。
嘎吱!
庄园大门开阖,浮凸曼妙的影子在地面上飞速爬行拉长,在庄园巡视一圈,最后去许鸿坟头站了站,才回到别墅。
当即,刘晚莉察觉到门窗异常。
她惊慌的查探贵重物品,都未丢失,只是冰箱食物被盗窃一空,拍拍胸脯,长长吐出一口气,旋即又愤愤不平。
今天,怎么这么晦气。
她立刻拨通物业电话,语气不善,拿出女主人的气场,等处理完此事已经正午,刚想做点简餐又想起冰箱空空如也,绝望的眼睛一闭,在沙发上气呼呼喘了三分钟气才缓过来。
胸脯差点气炸了。
“莫非是小鸿冤魂不散,逗留人间,在报复我?”
她幽幽叹气,默默祈祷。
无论许鸿有什么怨气,都可以发泄在她身上,她都可以默默承受,哪怕下阿鼻地狱也无怨无悔,只求不要牵扯到女儿身上。
她拖着疲倦的身子出去吃了便饭,回来便倦怠的斜靠在沙发上,褪去凉鞋,小毯盖住肚脐,身体线条在重重光线移动中若山峦起伏,曼妙无瑕。
很快,她便呼吸渐渐平稳,沉沉进入梦乡。
嘴里还喃喃念叨着——醒过来就去把事办了,将闺女接到城里……
百步之外,泥层之下,木棺之中,回荡着冷意深深的呢喃:“对不起,美梦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