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这边,得到消息的党务调查处行动科科长顾建中,带着手下的人已经迅速赶到了现场。
半夜被吵醒的第三分局的局长赵耀国,也带着满腹抱怨的警察们快速将整个医院围了起来。
顾建中满脸铁青地看着现场散落的尸体。
他在这里安排了八名兄弟看守,守卫力量已经不弱了。
可还是遭到了地下党的突袭。
经过这么多年的打击,尤其是去年成功诱降顾舜章后,金陵、沪市的地下党均遭受重创。
在这种情况下,金陵的地下党竟还有着这么强的行动力,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手下的组长宋闻远指着破碎的窗户和遗留的绳子,分析道:
“科长,我看了一下,这些地下党应该是分成了两拨人。”
“一波人在外面吸引弟兄们的注意力;”
“另一波人从屋顶破窗而入,打了房间内的弟兄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从窗户将人救走了。”
顾建中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手下的人带着一个人来到病房内汇报道:
“报告科长,这里还有一名活着的兄弟。”
“他晕倒在门柱后面,刚被我们发现。”
顾建中听到这话,赶忙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报告科长!卑职郭……郭有亮……”
“今晚我们在门口守得好好的……”
“突然……突然杀出十几个……装备精良的地下党!”
“我们拼死抵抗。”
“可……可没想到他们还有另一队人砸窗户!把人救走了!”
“我们追……追出来的时候,又中了埋伏……”
“弟兄们……都……都……”
他嚎啕大哭起来,竭力掩饰自己被吓瘫装死的事实。
当时那精准的枪法,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胆气。
当时好在枪手志在拖延时间,不然他的这条小命肯定也跟其他人一样,交代在这了。
“你有看到他们的脸吗?”顾建中接着问道。
“没……没有!他们都蒙着脸!看不见啊!”郭有亮慌忙摇头。
“废物!”顾建中气的忍不住低声咒骂。
顾建中脸色更沉,猛地转身对宋闻远下令:“人犯身上有重刑讯伤!”
“你,立刻带人,给我监视全市所有的医院、诊所、药房!”
“一处都不要放过!”
“哪怕挖地三尺,也要将他们给我找出来!”
……
次日一早,陈沐刚在警务科的办公室里坐下不久,林兆南便匆匆走了进来。
“科长,我这几天对陆知行夫妇的社会关系以及生活轨迹展开了调查。”
“他的邻居向我们说了一个细节。”
“他曾经多次看见陆知行出入过夫子庙附近一家叫做睿知的书店。”
“可当我们赶到那家睿知书店时,书店竟然已经关门了。”
“巧合的是,这家书店关门的时间就在陆知行被杀的当天!”
“这是这家书店老板的资料!”林兆南说完,便将一个文档夹递给了陈沐。
陈沐接过文档夹,打开仔细看了起来。林兆南的这份调查资料很详细。
这家店铺的老板名叫程墨章,今年三十二岁,样貌儒雅。
他于三年前开的这家书店,家庭状况是单身。
曾经租住在距离夫子庙不远的门东三条营小巷里。
租的房子是在一座三进院落的一套厢房内。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做成这样,非常好!”
“这个程墨章的确有重大嫌疑!”陈沐点了点文档夹,沉声说道。
“就是可惜他已经潜逃了。”
“我们想要再找到他可就不容易了!”林兆南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是啊,这个家伙已经失踪了,该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陈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在文档夹上敲打着。
可是一直想了很久,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没办法之下,他抬头说道:“兆南,带我去他原先租住的地方看看!”
“是!”林兆南马上领命。
跟着陈沐出门,林兆南不敢马虎,召集了六个手下的队员,分乘两辆车驶向门东。
当他们赶到门东三条营小巷的时候,林兆南轻车熟路地带着陈沐来到一处大院内。
这个院子很大,房屋大多是木石混建,中间是宽敞的院坝,四周搭建了不少房间。
林兆南指着西厢房说道:“这个整套西厢房都被程墨章租了下来。”
这个时候,大院子里的租户都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穿着警服的陈沐等人。
陈沐等人之所以都穿着警服,这样既能避免外人察觉到他们的真实身份,还能有利于他们查案。
住户们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暗地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陈沐皱了皱眉,对周围窥探的目光感到不快,沉声道:“把房东找来!”
“是!”林兆南应声而去。
没用多久,他便领来一老一少两人。
老者约莫六十来岁,精神矍铄,身着一身长袍,透着一股读书人的气质。
搀扶他的女子看起来则有二十五六岁,身穿暗花旗袍,看着质地不错。
容貌也颇有几分姿色,有着几分魅惑的风韵。
此刻她的眼神里明显透着不安。
陈沐看了看他们,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就是这里的房东?怎么称呼?”
女子看着眼前这些警察,吓得心中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这里是我父亲的产业……”
“他叫苏枕石,我叫苏桑柔。”
“平时……多是我在打理。”
“警官,你们……有什么事吗?”
陈沐也没绕弯子,直接问道:“你对前几天还住这里的这个租客,印象如何?”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苏桑柔听到“程墨章”三个字,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尤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程老板他……租了有三年了吧。”
“人看着挺斯文,说话也温和,从不跟街坊邻居红脸吵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天前……他突然连押金都不要,急匆匆就搬走了……”
陈沐一直紧紧盯着说话的苏桑柔,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