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眸中还残留着搜魂所得的信息灵光,将关键信息快速梳理:
“白泽妖圣,开辟境巨擘,放在灵界,亦是能与合体法主平起平坐的存在。”
“至于那尊主——七玄尊主,长生十一重,实力固然不弱,但也不至于让我心惊胆战。”
陈胜身上还有师尊赐下的“周天元磁仙衣”,玄妙无穷,即便正面撞上那尊主,他也有底气周旋一二,绝不会任人拿捏。
而且还有三大保命之术、阴阳神魂之妙……
心念一动,掌心宫殿骤然亮起,原本琼楼玉宇的形态快速衍化,最终化作一尊阴阳大磨盘。
“嗡——”
阴阳大磨盘缓缓转动,发出如远古巨兽呼吸般的低沉轰鸣,一股强横的吸力从磨盘间传出,将古泉的尸身与那尊濒临破碎的焚阳雷池一同卷入。
被磨盘彻底提炼成最精纯的本源之力,注入陈胜的界域。
“一鲸落,万物生!更何况是一尊长生第七层的大能。”
陈胜能清淅感受到,界域壁垒又稳固了许多。
他满意地点点头,这古泉毕竟是长生七重天修士,一身修为化作的资粮,比他苦修数百年还要管用。
炼化完毕,阴阳大磨盘重新化作宫殿虚影,融入他的掌心。
陈胜的思绪重新回到白泽令上,他再次沉入储物戒,将当年从太荒三魔处所得的遗物翻查了三遍。
从锯齿金刀的碎片到三阴灭神阵的残旗,再到记录着《大力混洞真魔策》的玉碑,每一件都清淅可辨,唯独没有古泉所说的那枚玉牌。
他又调取了三魔的魔魂残念,仔细回溯当年的记忆。
三魔复灭柳家时,确实搜刮了所有财物典籍,可记忆中从头到尾都没有“玉牌”的踪迹。
他们复灭柳家,不过是看中了柳家先祖留下的一处灵脉,与什么白泽令毫无关联。
陈胜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看来是源头出了问题,那柳家应当只是防止追查的障眼法之一,真正的白泽令,鬼知道在何处?”
他摇了摇头:“看来这妖圣传承,与我无缘啊。”
……
光阴如长河奔涌,数载时光在陈胜的缓行中悄然逝去。
自东明城动身西去,他便刻意收敛了周身道韵,化作一位风尘仆仆的修士,御使着五行遁光,穿梭在重离天的广袤疆域之中。
他刻意放慢了前行速度,一路上,看遍山河景致,看遍人间百态,也曾遇到魔域、妖山、佛国、仙门……
出手厮杀、切磋交流!
这般边行边战,边看边悟,他的炼虚中期修为愈发稳固,终结第二卷与秘术的融合,也愈发圆熟。
这一日,陈胜御使玄冰墨龙穿行于中州外围的“碎星云海”,罡风如刀,削得云海翻涌成滔天怒浪。
他正欲催动遁光加速,前方的虚空却骤然如铸铜般凝固!
一道银白身影踏云而立,周身三道血色、金色、黑色的星芒轮转,让奔腾的云海在刹那间静止。
“恩?”
陈胜眉头微挑,定睛望去,来者身着一袭绣着“杀破狼三星”纹的银白圣袍。
面容隐在三色星芒交织的光晕中,周身散发出的威压如亿万座大山压顶,赫然是长生十一重巨头——七玄尊主!
七玄尊主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如寒铁相击般响彻云海:
“道友倒是悠闲,杀了本座麾下执法使古泉,还敢大摇大摆朝着中州腹地前来。”
话音未落,他周身银袍无风自动,三道星芒从袍上冲天而起,衍化道域,在身后凝成三足鼎立的星图。
七杀星血色弥漫,吞吐着杀伐之气,破军星金光璀灿,蕴含着破阵之威,贪狼星黑气翻涌,藏着吞噬奥义。
三颗星斗轮转间,引动周天星力汇聚,整片碎星云海都开始剧烈震颤。
陈胜将坐骑收入袖袍之中,脸上不见半分慌乱,反而坦坦荡荡:
“道友要找的白泽令确实不在我手中,道友若是不信,无非做过一场。”
话音刚落,他周身瞬间爆发出亿万道元磁星光,星光中掺杂着漆黑的终结煞力,如银河倒卷般扩散开来。
“周天行走!”
星光在空中分化出三十六道与他一模一样的化身,每一道化身都手持青冥剑,呈周天星斗之势散开,将七玄尊主隐隐包围。
剑鸣如万龙齐吟,震得虚空泛起细密的裂纹,凝成一道道剑影,与化身的剑气交织成网。
七玄尊主眼神微动,袍上杀破狼星纹亮得愈发炽烈:
“周天星辰?不错的秘术,胆魄与根基都算不俗,可惜你面对的是本座,再精妙的手段也只是徒劳。”
下一刻,他身形骤然一动,手中凭空浮现一柄三尖两刃刀。
刀身由陨星内核铸就,刃口一侧染着七杀血纹,一侧刻着破军金符,刀柄缠着贪狼黑丝,正是他的本命法宝。
杀破狼破界刀!
刀身刚一显现,便引动身后星图爆发强光,杀伐、破阵、吞噬道则交织成流光,缠绕在刀身之上。
“杀!”
七玄尊主挥刀而下,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刀身化作一道三色流光,所过之处,空间如琉璃般破碎,露出后方混沌景象。
周围的时间被强行扭曲,陈胜的视线中,刀光竟同时出现在过去、现在、未来三个节点,形成三重迭加的杀势。
最靠前的两道化身来不及闪避,被刀光直接笼罩,青冥剑劈出的剑光如纸糊般破碎。
化身的身形瞬间被血色杀伐之气侵蚀、金色破阵之力撕裂、黑色吞噬之气消融,眼看就要彻底崩解。
就在此时,两道化身周身突然亮起一层细密的星纹——那是“周天元磁仙衣”的防护之力。
元磁星轨自动展开,如旋涡般偏转杀伐之力,如盾牌般抵御破阵之气,如磁石般牵引吞噬之劲,将刀光的威力层层削弱。
“嗤嗤”声中,星纹黯淡了大半,两道化身的身躯变得透明如纸,玄袍被撕裂多处,却终究没有彻底崩溃。
倒飞出去的同时,周身星光流转,瞬间修复伤势,重新持剑而立。
“杀伐、破阵、吞噬,完美无缺,还能引动时空扭曲,好恐怖的神通!”
陈胜隐在主化身之后,心中暗自惊悸,若非有师尊赐下的仙衣加持,这一击足以让他半数化身陨落。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神识一动,三十六道化身齐齐低喝:
“万法归终,斩!”
三十六柄青冥剑同时斩出,亿万道漆黑的终结剑气在空中汇聚,化作一条横贯万里云海的剑龙。
剑龙周身缠绕着元磁星光,龙首处凝聚着“万法归终”的奥义,所过之处,连星辰砂都被强行终结生机,化作纯粹的能量融入剑气。
剑龙张开巨口,带着吞噬天地的威势,朝着七玄尊主猛扑而去。
七玄尊主也注意到了化身身上的星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朗声感叹:
“好一件护体仙衣,难怪道友如此有恃无恐,看来道友在灵界的师门绝非寻常。”
“可惜——此处是重离天,即便你背后有开辟大圣撑腰,本座执掌杀破狼星威,也不惧任何挑衅!”
说罢,他身形骤然变化,化作一尊三首八臂的神魔之相!
三首分别映射杀破狼三星,七杀首面色赤红,獠牙外露,破军首金面如佛,散发着刚猛之气,贪狼首黑面獠牙,藏着贪婪之意。
八只手臂分别握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八种兵器。
这神魔本相乍然浮现,四周的虚空如玻璃般布满裂纹,时间流速变得忽快忽慢,连光线都被星力碾压得扭曲变形。
亿万道剑气撞在神魔的鳞片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密集声响。
剑气中的终结奥义虽能破开外层鳞片,却仅在神魔肉身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
还未等陈胜再动,神魔三首同时喷出三色光流,血色光流修复伤势,金色光流强化防御,黑色光流吞噬剑气能量,那些血痕转眼便恢复如初,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哈哈哈!”
七玄尊主朗声一笑:“看来道友还缺一件趁手的仙剑。”
赫然是在讽刺他的防御靠仙衣,没有厉害的仙剑,攻击便不行了。
“道友没有仙剑,便看本座的神通吧!”
说罢,八臂神魔体内洞天道胎加持,八只手臂同时挥动,八种兵器爆发光芒交织成网,再融入身后杀破狼星图的星力,凝聚成一道蕴恐怖的神通。
“三界破灭杀!”
三色光网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势,如天幕般朝着三十六道化身笼罩而下,光网所过之处,虚空彻底湮灭,连混沌都被强行镇压。
“撑住!”
陈胜神识急转,所有化身同时将终结煞力注入仙衣,星纹光芒暴涨至极致。
三十六道化身相互牵引,以元磁星轨结成“周天星斗阵”,将仙衣的防护之力最大化。
但此神通的威力远超想象,外围的八道星辰化身仅仅坚持了三个呼吸,便在光网中发出一声脆响,被三色光流彻底消融。
陈胜心中一沉,瞬间判断出局势——正面对抗不行!
他当机立断,周身仙衣光芒再盛,显化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元磁星轨。
星轨交织成一张星图,星图中三十六道星辰节点与剩馀的二十八道化身相互呼应。
“散!”
二十八道化身同时融入星轨,身影在星轨中瞬移闪铄,时而分出数道化身引动星力布下临时阵法,时而借助星轨偏转攻击。
“周天行走”本就以灵动、变幻见长,如今加持了周天元磁仙衣的星轨之力,更是玄妙无穷,倒是能与七玄尊主周旋一番。
……
云海之中,无数光辉交织碰撞,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席卷亿万里的能量风暴,虚空裂缝不断开合,星力与煞力相互侵蚀,形成一片法则紊乱的禁域。
如此交手半炷香的时间,陈胜的化身陆续被抿灭了数十道。
但他借助星轨周旋,总能快速凝聚新的化身,虽无法伤敌,却也拖延得得心应手。
“好一件仙衣!”
七玄尊主再次赞叹,他面不改色,八臂挥动的速度愈发加快,三首同时发出低沉的咆哮,引动的星力越来越狂暴。
在又一轮攻势中,他看似挥刀的动作一顿,袖袍之中突然飞出三团分别呈红、金、黑三色的光网。
光网展开的瞬间,相互连接,竟形成一座锁空阵,阵内杀伐、破阵、吞噬道则循环流转。
将整片碎星云海的虚空彻底锁定,连元磁星轨的流转都变得滞涩,化身凝聚的速度骤降三成。
“不好!”
陈胜心中骤然一惊,神识从光网中感受到了极致的威胁。
这阵法不仅能锁定空间,还能通过杀破狼循环,不断削弱仙衣的防护之力,封禁道韵流转。
一旦被困住,不出半个时辰,他便会被阵法的杀伐之力磨灭。
“果然,能修到长生十一重的巨头,压箱底的手段都不少!”
他没有丝毫尤豫,直接激活仙衣之中,师尊留下的三道保命手段之一。
一道通天彻地的金色星轨从他体内爆发而出,星轨所过之处,紊乱的法则竟被强行梳理,锁定的虚空开始缓缓恢复。
这道星轨如开天辟地的利剑,径直刺破杀破狼锁空阵的三色光网,在虚空中延伸出无限远。
陈胜的主化身瞬间融入星轨,身影在无数时空光影的交织中变得模糊,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只馀下一道缥缈的声音:
“七玄道友的杀破狼神威无量,我如今修为不足,确实难敌,只能仓皇离去。”
“待来日我修为大成,道域圆满,定当登门讨教!”
原地,七玄尊主撤去三首八臂的神魔相,银袍重新复盖身躯,望着那道残留的星轨痕迹,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憧憬:
“这星轨道韵蕴含创世与终结之妙,刚好卡在重离天的界限,必然是灵界开辟大圣所留。”
“这青冥散人,看来是某位大圣的亲传弟子,还颇受宠爱。”
他想起此前陈胜坦荡之语,不由迟疑:
“难不成白泽令真不在他手中,那玉牌又藏在何处?难道当年柳家另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