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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永昌侯

毛镶的禀报,已然完全符合朱元璋对效率与精准的要求。

朱元璋缓缓转过身。

那张平日里如同磐石般冷硬、难见喜怒的脸上,此刻竟如同冰河解冻,掠过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那笑意里,有审视,有考量,更有一种棋局关键之子落定时的掌控感。

在朱元璋看来,那些文臣纵然位高权重,也不过是裱糊匠,他们只会用权术平衡、朋党交织这些手段来维持朝堂这艘大船的表面平稳,以求保全自身的权位和富贵。

“恩。”

朱元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他走到御案后坐下,端起那杯温热的茶,轻轻吹开浮叶,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汤入喉,仿佛也驱散了些许连日操劳的疲惫。

随后,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依旧跪地待命的毛镶身上,下达了今日至关重要的一道口谕:

“传蓝玉。”

……

蓝玉站在午门外的广场上,一身素色布衣,在四周煌煌的宫阙和锦衣侍卫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却又透着一股洗尽铅华的沉静。

他身形依旧挺拔,站得如松如枪,仿佛多年的闲置并未磨去其武将的筋骨。

他在这里已经等侯了一段时间,面色平静,无半分焦躁。

等待中,他的思绪飘回了过去一段被圈禁在府中的日子。

那并非田园牧歌,而是一段被迫沉寂、只能与回忆和思绪为伴的时光。他曾是沙场上冲锋陷阵的猛将,是功勋卓着的永昌侯,却一朝被夺去兵权,困于方寸之地。

在那段日子里,他反复咀嚼着自己过去的每一次胜利,每一次跋扈,每一次在御前或许失当的言辞。他不再是那个只知冲锋陷阵的将军,被迫成了一个审视自身的囚徒。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未真正甘于做一个富家翁。

他的心中,装着对大明军制利弊的思考。

每一份能辗转到他手中的边关奏报抄本,他都仔细研读,然后在深夜对着心中勾勒的疆域图推演良久。

就在他于府中庭院沉思之际,异样的寂静笼罩了侯府。

府中仆役皆禁若寒蝉,连平日里聒噪的鸟雀也失了声。

蓝玉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投向庭院入口。

一队人马无声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为首者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气息精悍干练——是锦衣卫!

但不同于以往拿人时的肃杀,这批人举止间带着一种奇特的克制。

为首的是一位面色沉稳的锦衣卫千户,他挥手止住部下,独自上前数步,在离蓝玉一丈开外停下,极为标准地躬身行礼,姿态甚至带着几分躬敬。

“卑职锦衣卫千户,参见永昌侯。”

蓝玉看着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何事?”

千户直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份封缄严谨的文书,双手呈上:“奉上谕,请侯爷入宫一见。”

没有枷锁,没有呵斥,只有一句“奉上谕,请侯爷入宫一见”。

这看似客气的“请”,背后蕴含的却是不容置疑的皇权。

你可以体面地走,也可以被“请”着走,但结局都一样。

蓝玉的家人闻讯赶来,面露惊惶,他却只是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在他被圈禁的这些日子里,他设想过很多种结局,却未曾料到是如此阵仗。

若皇上真要杀他,或彻底清算,一道明发上谕即可,何须动用天子亲军做出这般“礼请”的姿态?

这更象是一种……试探,或者说,是一次给予体面的传召。

想通了这一层,蓝玉心中反而一定。

他原先对皇上种种铁腕手段的观察和猜测,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某种印证。

他平静地对家人道:“无需惊慌,皇上相召,是福非祸。取我的朝服来。”

然后,他转向那锦衣卫千户,目光已恢复古井无波:“有劳带路。”

是啊,这一天,他或许也曾隐隐期待过。

被圈禁的日子里,他反复思量当今天子朱元璋的所作所为:肃清权臣、整顿吏治、对骄兵悍将的约束……一桩桩,一件件,都透着这位开国皇帝巩固江山、约束功臣的铁腕与决心。

尤其是对他这类功高震主的武将,皇上的态度更是明确。

他曾自恃功高,如今想来,确是取祸之道。

皇上需要的是能打仗的刀,但这把刀必须牢牢握在天子手中!

一个有着如此清淅意志和掌控力的帝王,绝不会让他这样经历过大战的将领永远闲置。

要么彻底废弃,要么……再次启用,但前提是他必须彻底明白自己的位置。

而他蓝玉,对自己统兵作战的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闲置的这些日子以来,看似锋芒已挫,实则那股为将者建功立业之心,从未真正熄灭!

他所等的,或许就是一个能让他再次证明价值,同时又能让皇上放心的契机。

蓝玉整了整家人送来的、许久未穿的侯爵常服,声音沉稳地对那千户道:

“请前方带路,蓝玉,即刻入宫见驾。”

……

从被圈禁的府邸到这皇城深处,路途虽不远,心境却已是天地之别。

一路上,负责“护送”的军中精锐对他这位永昌侯保持着表面上的礼节,但那种无处不在的监视和克制下的警剔,蓝玉感受得清清楚楚。

这封闭的行程,成了他绝佳的思考时机。

他将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尤其是对待他们这些功臣宿将的种种举措,在脑海中反复梳理、推演,试图更清淅地把握这位洪武皇帝的真实意图。

第一子,落在朝堂,是收权,是震慑。

蓝玉想起那些被皇上以各种理由处置的功臣,李善长、胡惟庸……当初何等显赫,最终却身败名裂。

皇上没有象历史上某些君主那样一味倚重老臣,共享富贵,而是以铁腕收回权柄,甚至不惜挥下屠刀。

这不仅仅是为了清除潜在的威胁,更是在向所有活着的功臣传递一个冰冷的信息:皇权至上,不容觊觎,曾经的功劳不是免死金牌,更不是骄纵的资本。这份震慑,如同悬在每位侯爷头顶的利剑,让往日那些居功自傲、肆意妄为的行为不得不收敛起来。

第二子,落在地方,是清剿,是固本。

当皇上的目光从朝堂转向地方,手段同样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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