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检查作业，而是兴师问罪来的？’

吴羽心道。

纲手两眼从书册后面抬起，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坐。

吴羽一屁股坐下，左看看，右看看，左等等，右等等，这纲手还看得挺认真，没有丝毫开口说话的意思。这老太太！

“要喝茶的话，自己去弄。”纲手头也不抬，随手朝后指了指厨房方向，“冰箱里也有饮料。”

吴羽于是溜溜达达去拉开冰箱，嚯，比自己家还干净！

除了几瓶纯净水、果汁饮料外，其他层放满了各种酒水，清酒、烧刀子、啤酒、伏特加、雪莉酒

“喊我来你家，不是来吃饭的吗？”吴羽说着，拿起雪莉酒，就听到那边纲手淡淡道：“放下酒。”吴羽撇撇嘴，换了瓶纯净水。

纲手翻了一页，随口说：“请你吃饭就不错了，你不会以为我会做饭吧？”

“那来你家干嘛，出去吃不好吗？”

吴羽拧开纯净水灌了一口，就见纲手终于舍得抬起头，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垂眸继续看小说前，又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怎么了我？话有什么问题吗？

吴羽被她看得不自在，见她手上的书还剩下一小半，便指了一下这宽敞的房子：“那姑姑您慢慢看，我先自己转转？”

纲手翻了一页，摆摆手道：“一身汗味，你今天不是放假么？浴室在二楼。”

“忘记回家冲个澡了！”吴羽一拍大腿，便从善如流，溜溜达达一路转到二楼。纲手的这个家还真是没什么可观之处，她常年不在，一切都从简布置，似乎是最近回来住了一会儿，才多了点生活气息。

吴羽找到二楼的浴室，哗啦啦冲了个澡，拉开门将干净的衣服拿了进去。刚才他进来没多久，纲手就把衣服送了过来，然后在门口“嘭”的消失。

‘看书看的这么认真，连屁股都不想挪，该不会是想搜集重点，等会儿作为呈堂罪状吧？这老太太！’

吴羽换上宽松的衣服，有点旧了，也不知道是前男友哥的，还是绳树的。或者千手柱间的？

吴羽负着手，一摇一晃地下了楼，晃悠回到客厅，在墙壁上的一副书法墨字前停了下来。

“这到底写的是个‘佛’字，还是‘禅’字？”

吴羽盯着看了半天，慢慢地又怀疑这不是文本，而是一幅毛笔画，一头雾水地自语道，“看着看着，又象个‘仙’字鬼画符么！”

“这是初代目火影的真迹。”

纲手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她没穿高跟鞋，光着脚在地板上走路悄无声息，跟个鬼似的。

吴羽欣赏道：“好字！既有禅机，又有道韵，好意境啊！”

纲手笑了，抓住吴羽的后脑勺轻轻晃了晃，看着墙上这幅字：“当初宇智波斑出走，初代目消沉了很长时间，后来就写了这幅字。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这写的是什么。”

“这是大筒木的文本。”

吴羽的另一边陡然出现玄辉夜的声音，给他又是惊了一下，女鬼第二只！

玄辉夜顶着红色麻花辫、黑色风衣的玛奇玛皮肤，并不在意纲手投来的诧异的眼神，自顾自打量着墙壁上这幅千手柱间的笔墨。

虽然她虽然换了个样子，但这神出鬼没的能力，特别是声音，都还和当日一样，纲手自然能够认得出来。

纲手道：“大筒木的文本？”

吴羽想到南贺神社那边宇智波秘密开会的祠堂地下的那块石碑。

石碑上六道仙人留下的，后来又被黑绝篡改过的，莫非也是这所谓的大筒木的文本？

“文本，符号，图案，这些东西只要写出来，构建出来，本身就具有力量。”玄辉夜淡淡道，“这种文本并不能简单地看字面来解释，而是需要用瞳力，在能量的层面，去感知其中蕴含的内容。”

纲手忍不住问：“我爷爷写了什么？”

玄辉夜并不回答。

吴羽道：“说呗。”

玄辉夜道：“如果一定要用语言文本翻译出来，应该是‘斑，你所谓的更远的、真正的梦想，究竟是什么？我总觉得，下次我们再见，就是真的要分出生死的时刻了’。”

吴羽心道：一个鬼画符能塞进这么多内容？

纲手抱着手，看向玄辉夜，“根据我查到的资料，‘大筒木’这个姓氏，来自神话中的那位六道仙人。你大筒木辉夜，你与六道仙人，是什么关系？”

来自六道仙人？

玄辉夜冷冷地看了眼纲手。

“叮咚”

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有些僵硬的气氛。

纲手转身去开门，吴羽远远看了一眼，门口是之前静音带他去见纲手的那家居酒屋的店员，“阿京，今天送的有点快啊，店里不忙吗？”纲手接过女店员手里的两个外送袋子。

黑色长发的女店员笑嘻嘻道：“纲手大人今天点了很多，果然是在招待客人吗？”压低声音问：“是男朋友？”

“是男弟子。”纲手笑着送走女店员，关门回屋。

她招呼吴羽帮忙从厨房取来空盘空碗，将外卖的饭菜一件一件取来倒上，这乍一看也象模象样，仿佛家里正经刚出锅的一样。

纲手自己去冰箱拿了瓶，给吴羽带了瓶果汁，冷飕飕地，随手搁在他头顶。

“淘气！”

吴羽把果汁瓶放桌上，看了眼茶几上显然已经翻看完的《逍遥游》第一册，忍不住问道，“这书怎么样？”

纲手拧开雪莉酒喝了一口，坐在对面，“你自己写的，你问我？”

果然知道啊！虽然我本来也没想藏吴羽道：“这话说的，就是要问读者的观后感么！”

纲手想了想，说道：“故事性上，比某个人写的东西精彩得多，至于另外的那些‘特色’文本么”她摇摇头，“你这小鬼写这种东西，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这？

吴羽奇道：“对角色的感想呢？”

“角色？”纲手喝了口酒，“你是说宇智波做主人公？”

“我是说女主角。”

“女主角你说小龙女？”瓶口在红唇上停下，纲手想了想，笑道，“那所谓的阴阳神功练功出了错，让她从15岁到96岁反复循环变化，确实有点意思！”

吴羽奇怪道：“你不觉得小龙女象是有个现实原型吗？”

纲手闻言，脸上的意外之色不象作假，她沉吟了一番，恍然道：“是我？”随手将酒瓶扔了过去。

吴羽接住，又扔了回去。

纲手接住，继续喝了一口：“除了师父这个身份外，半点不象！年纪不象，性格不象，作风不象，说话方式不象，连样貌的描述都不沾边。”

她摇头道：“比自来也那个老色鬼编造的角色还要偏离所谓的我这个原型。”

见吴羽还要继续这个话题，纲手瞪了他一眼，拿筷子点了点满桌的菜。

吴羽夹菜吃了几口，问道：“所以，今天找我吃晚饭是有什么事？”

“你还没想到？”

纲手这下真的意外了，摇摇头，“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么？既然你叫我一声姑姑，我请我过15岁生日的可爱侄子吃顿晚饭，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