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带土（4k）

火影岩顶端的崖边，旗木卡卡西站在此处，撩起护额，露出猩红的三勾玉左眼，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建筑密密麻麻的木叶忍者村。

灰白的乱发随风而动，卡卡西的右眼光彩黯淡，沉默着，心情有些复杂。

吴羽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站在旁边。

他目光不经意地往下一警，火影大楼的天台顶，纲手一个人走了上来，偷得浮生半日闲似的伸了个懒腰，拉拉骼膊伸伸腿，舒展筋骨，忽然动作一顿，回头向上看去，与火影岩顶端崖边的吴羽隔空视线一碰。

“带土他后来究竟经历了什么——”旗木卡卡西喃喃自语的声音消散在风中，他自然没有期待吴羽给出答案，只是在迷茫地自言自语。

一个小时前一一旗木卡卡西一个眼神，示意吴羽借一步说话，两人便先行从热闹庆祝的餐厅包间离开。吴羽一路跟着卡卡西，远离街区，进入树林，越走越偏僻，直至毫无人迹，就连野生动物的气息都感知不到。

路上，旗木卡卡西开始给吴羽讲述当年他12岁成为上忍后不久的一次重要任务一一切断岩隐村补给线、摧毁神无毗桥。

因为这次任务，他的人生从此发生了重大转折。宇智波带土重伤临死之际，将左眼的写轮眼赠予他作为晋升上忍的礼物，卡卡西如今的拷贝忍者之名正得益于这颗眼睛。

在忍者的世界，不遵守规则的人就是废物。但是连伙伴也不珍惜的人，连废物都不如。’少年带土的这句话，成为了支撑旗木卡卡西在这个残酷的忍者世界走到如今的信念。

旗木卡卡西边走边说道：“说实话，我个人觉得，除非忍者这份职业彻底改变杀人工具的性质，否则这个杀来杀去、恨来恨去的忍者世界的状况，是没可能改变的。”

他的真实态度十分悲观消极，平时并不会在第七班那三个小家伙面前展露。但吴羽从未给他多少小孩子的感觉，纲手大人似乎也并不把他当做少年人，卡卡西这才直言不讳。

吴羽果然没有什么大受震撼的反应，但反应也太过平淡，“哦”了一声。

这让旗木卡卡西反而有些奇怪，问道：“同为忍者，你就没有什么感触吗？”

“我又没参加过什么忍界大战。”吴羽笑道，“不过我觉得你的看法很对，这方面还是要听专家的意见。”

旗木卡卡西道：“你知道吗，你有时候让人感觉你挺冷漠的。”

“有吗？”吴羽惊讶道，“我都这么随和了，简直过于地好说话呢！皮赖脸跟我走一个忍术·—

旗木卡卡西道：“我是说，你有时候有一种俯瞰一切的感觉。其他人在你眼里就好象一个微缩的盆景里的小动物，就算他们彼此厮杀，相互仇恨，你只是看着，并不会在感情上参与其中。”

吴羽笑道：“这种心态难道不好吗？我觉得起码比象你这样仿佛被战争摧残得好象失去生活动力的家伙好多了吧？”

旗木卡卡西想了想，点点头：“或许你比我更适合忍者的生活。”

要说吴羽是因为没有失去过重要的人，所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吧那也不对啊。吴羽的父母就死于当年的九尾之乱！

吴羽在挂靠第七班的时候，聊天时并不避讳谈及他已故的父母，他的家里也放着父母的照片，可见他并非是对关于父母的记忆一无所知的人一一忍者世界的孩子都很早熟，两岁的孩童记得与父母相处的时光，并非多么稀奇。

明明记得与父母的感情，却能与旋涡鸣人相处得不错。

旗木卡卡西从未在吴羽身上察觉到其对旋涡鸣人有任何幽暗的负面情绪而可以明确知道的是，吴羽在碰见旋涡鸣人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其九尾人柱力的身份。

因为玄分身的缘故，吴羽知道什么情报都不足为奇。

查克拉包含着精神意志。而不同的查克拉朝夕相处，是会彼此影响的。这也是为什么在忍者的世界里，人柱力经常会被视为尾兽的代言人，甚至就是尾兽本身的深层原因-

区区凡人的查克拉，怎么能抵挡尾兽的查克拉的侵蚀？被邪恶的尾兽渗透的人，还能算是原本的他自己吗？

即便是未叶忍者，哪怕某些人明知旋涡鸣人四代自火影遗孤的身份，也会忍不住地将其视为九尾一一婴儿脆弱的精神，如何抵抗九尾妖狐的侵蚀同化？当年九尾妖狐那如同天灾般的恐怖形象，钢铁烙印般击穿了太多木叶忍者的精神防线。

这种心灵的创伤是很难修复的，只能靠时间去淡化。三代目火影因此下了封口禁令，至少要控制旋涡鸣人的身份从木叶的中上忍者圈子扩散出去。

旗木卡卡西不知道在最开始接触的时候，吴羽对九尾妖狐、对旋涡鸣人的了解到了什么程度，但吴羽在这方面表现得成熟理智不似少年，这是很多因为九尾失去亲人的成年忍者都无法做到的。

“所以我很佩服你。”旗木卡卡西说，“就象我佩服带土”他伸手抓着护额，往上推去，露出猩红的左眼，“在这样的忍者世界，至死也抱有着对光明的未来坚定不移的信念，我当时真的仿佛感觉到创建这个村子的初代目火影那颗赤诚的心。”

“虽然我做不到，但我想带着带土的这颗眼睛，努力坚持活下去，或许能看到那一天真的到来。”卡卡西说，“这大概就是火之意志。我这样的人，只是旧时代的灰烬，但如果能将一点带土那样的珍贵的星火传到下一片新生的嫩叶，就足够了。”

吴羽疑惑道：“你叫我出来，不会就是来对宇智波带土表白的吧？男男感情我可没什么兴趣听，你知道的，我是写后宫小黄书的。”

“你想哪去了！”

旗木卡卡西汗颜，心道我就是你作品的忠实读者好不好？怎么就男男感情了？

“只是有感而发。”

他在马甲的战术口袋里摸索着，“神无毗桥的任务结束后，水门老师带领暗部调查过现场，用土遁术找到了带土血肉模糊的尸体—-当时尸体破损很严重，只剩下小半截。”

卡卡西取出一支试管，底部是一些深色的残渣。“我只找到这一点。我想请你用玄分身试试看。”

“特地叫我出来，就为这点事啊？”

吴羽接过试管看了看，结十字印使用影分身，分出了几个影分身备用。本体的他将这点试管底部的残渣倒到一个影分身的左掌心。

“！”影分身撇嘴，一脸不情愿，左掌握着包含dna的残渣，右手食指竖起，“”的一声，右玄分身的烟雾在旁炸开。

旗木卡卡西紧盯着这烟雾，当白烟很快散去，显露出的却并非宇智波带土，而是一个体型与带土十分相似的宇智波少年的时候卡卡西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宇智波带土奇迹般地幸存了是一回事。

一直不停的奇迹般地幸存了，这么多年却从未尝试连络木叶，是另一回事。

宇智波带土奇迹般的幸存了，但现场却留下了一个伪装成他的尸体，并未带土本人这么多年从未尝试过连络木叶，就更是另一回事。

这个伪装成带土的户体，甚至同为宇智波一族。

吴羽简单问了几句，得知这个宇智波少年，生前的记忆仍然是第三次忍界大战。想来是老斑利用黑白绝在战争年代浑水摸鱼弄来的，就象他那一整面墙壁的写轮眼，最后留给了宇智波带土一样。

老斑超长待机了那么多年，有的是机会给他的最终计划进行各种尝试。宇智波带土只不过是老斑相中的最终方案一一出生起就不知道父母是谁，但却坚强乐观地生活，极度渴望爱，但其实脆弱而敏感。

（如图，宇智波带土是孤儿，卡卡西吐槽他虽然是精英宇智波但却是吊车尾一一其实应该是因为家里没人教他。基本就是鸣人的世另我。）

开朗坚强的外壳之下，是深沉的孤寂与黑暗。假如宇智波带土坐在真实瀑布面前，怕是要被黑暗面的自己一把抓住、倾刻炼化。

如果宇智波带土的父母的消失、神无毗桥的任务全都是老斑的引导的话—那么宇智波带土真可谓是老斑的得意作品。

老斑怕不是照着千手扉间的研究成果逆练扉经，耐心打造出这样一个精神世界摇摇欲坠的坚强而单纯的宇智波少年，然后亲手摧毁他，引导出其属于宇智波的真正潜力。

旗木卡卡西自然不知道吴羽琢磨着这些事，无力地摆摆手示意吴羽将这个陌生的带土替代品的玄分身给解除，沉默了一会儿，向吴羽示意自己的左眼。

吴羽惊讶道：“你要我挖掉你的左眼？”

旗木卡卡西无语道：“想什么呢！既然你提前准备了这几个影分身，应该是已经想到我会同意你用我的左眼制作那种——你怎么称呼的来着，“忍级卡”？”

吴羽本体微微一笑，取出“ss纲”忍级卡，“膨”一声，在旁召唤出左玄纲手。

纲手上一秒还在办公室搬砖呢，下一秒就跑这儿来了。虽然只是玄分身，但出来放放松倒也不错。听了吴羽的要求后，看向一旁的旗木卡卡西。

“我要怎么配合？”旗木卡卡西问。

“别乱动就行。”左玄纲手双手结印，额头的深红阴封印解开，沛然的医疗忍术查克拉，化作忍法创造再生的力量。

她一手挟针，飞快地在旗木卡卡西的左眼写轮眼上取走一块，另一只手按住其眼部。

强大的自愈之力，使其眼球缺损的那一块，细胞疯狂地增殖再生，自动补足。

当年水门被暴走的玖辛奈一爪子贯穿身体，腹腔的多处内脏完全消失，照常理来说是必死无疑，但还不是被她解开阴封印后用创造再生，活生生从净土边缘给救回来了？

那次消耗巨大，等于活生生再造了水门好几个脏器，纲手花了好几天才将阴封印重新赞起来一一但只是区区一颗眼球的一点点角膜的话，就不值一提了。

左玄纲手手起刀落，在旗木卡卡西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前，就结束了。

旗木卡卡西眨眨左眼，感觉视力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多少不适。

吴羽的本体拿着左玄纲手取来的眼球细胞，一个人去了别处，怎么制作忍级卡，属于独门秘笈，恕不公开一一当然，其实是不太想暴露玄辉夜。

我是不是唯一知道玄辉夜一天到晚跟着他的人？’左玄纲手忽然闪过这个念头，心脏竟然怦怦跳了一下，她暗暗自嘲，多大年纪了，还真当自己是小女生不成？

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吴羽本体很快回来了，只是他盯着手里新鲜出炉的忍级卡，一副出乎意料之外却又觉得情理之中的样子。

“怎么了？”旗木卡卡西问。

吴羽的几个影分身凑到本体这边一看，纷纷发出“我靠”的惊呼声，还有的在叫“土吹是不是？”“没道理吧”“其实也说得通”—”

“ss带”

吴羽将手里的忍级卡展示了一下，就连旗木卡卡西也吃了一惊。

忍级卡的a级是上忍，s级是火影的级别，ss级显然就是超越火影的层次一一纲手大人原本就是传说三忍，具备火影级的实力，如今掌握了仙人模式后，自然称得上超越火影的ss级。

但是带土？

旗木卡卡西不知道玄辉夜的神通，很想怀疑是不是吴羽搞错了一一可吴羽显然对这个结果也很意外，莫非忍级卡的实力评级是自动与其本尊适应的，而非吴羽本人的控制？

也就是说，带土真的有着超越火影的强大实力？

“膨”

就在旗木卡卡西愣神的时候，吴羽已经召唤出了右玄带土。

烟雾之中，冷漠的杀气一闪而逝。

右玄带土并没有上一次被召唤出来的经历的记忆，他冷漠地自检一番，对这种身不由已的“本能”深恶痛绝，这简直和宇智波斑植入自己心脏的那个符咒如出一辙。

旗木卡卡西道：“我能跟他单独聊聊吗？”

吴羽无所吊谓道：“随你。”

如果真能问出些什么，那倒省事了呢。

右玄带土冷冷道：“我跟这个人无话可说。”

“膨”的一声，宇智波带土的右玄分身竟然自行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