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吉林小说网 > 你越信我越真 > 第326章 邹子,先落一子(3k)

第326章 邹子,先落一子(3k)

她从没想过会在京都遇到他,因为她记得按照他的性子。

京都这般危险的地方,他一定会一边念叨着不妥,不妥,因果太’,一边远远躲开。

就象是对待她一样。

最多也就是在越走越远的同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浑然不知劫数临头的京都万民0

随之便在万般纠结之下,念叨着不算大事,以后再说’的帮一帮身旁人。

就象是刚遇到她时一样。

想来他自己应该也知道,他们一脉的大道,其实并不适合他。

他性子太软,但他们一脉的大道又太过独夫。

“是啊,天注定,非人可改“

落寞一笑之后,她这道本就虚幻的身影越发模糊的转身走入了京都深处。

她现在唯一还记挂的就是,自己究竟是不是应了那位阴阳家前辈所言的,帮他当了死劫。

毕竞,这京都貌似已经安定了。

大儒亲自坐镇,又兼儒家治下,各路宵小更是伏诛不说,就连当朝天子,都持了仁、

鼎二剑,当称一句极致。

可以说自从那位决意来京都起,此间就注定了风平浪静,无甚波澜。

如此看来,自然就没有死劫二字可言。挡劫之说更是无从谈起。

难不成是那位阴阳家的前辈都看错了天机吗?

可不该啊,旁馀可能会错。我求的那位不该会错的。

正如她没想过会在京都遇见他一样。

她也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缘法遇见那位,更能得对方一卦。

记得昔年,不知多少前辈高人,为求这位一卦,而费尽心力,耗尽积累。

毕竞,她遇到的可是

随之,她忽然抬头,继而在许久的凝视中,复杂道了一句:

“果然没错啊”

天际的流云骤然一空,煌煌天威顺势而落,诺大京都竟在眨眼之间被拔入青天!

是了,偌大京都,落子之人无数,怎会只有此间所见那般简单呢?

如此浅显的道理,偏生她现在才看明白。

恰在此刻,刚刚走过某个界限的华服公子瞠目回头。

只因他之身后,已是万丈悬崖!

只差一瞬,他便会跟着那座京都飞入青天,继而崩落不止!

“怎么会?!”

华服公子怔怔立在原地,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真的因此躲开了一劫。

明明在西南和青州,都是乾坤一落,万事皆定!

怎能独独京都出了偏差?

怔然许久,他强迫自己继续转身,继而死命奔逃不止。

那位老爷就在京都之内,仁剑、鼎剑更是双全于天子之手。

如此情况之下,还能有人在不动声色之间,搬出如此手笔。

只能证明,这是在昔年大世之中,所有山上人见了都要夺路狂奔的天上之争!

他不过一介肉体凡胎,能侥幸逃过一遭,已是万幸。

回头又能如何呢?

不过平添一枯骨罢了!

所以莫说是他了,就算是他这一宗的祖师来了,也只能摇头一句天意如此!

所以,他逃了,崩溃着逃了。

一如昔年大劫落下之时,北月山泽之中。

京都皇宫之内,被高澄震飞的皇后勉强压下翻涌的气海,忍着滞涩,强撑着虚浮的脚步,到呆坐不动的药师愿身旁。

她望着那道僵直的背影,轻声道:“陛下,您还好吗?”

闻言,双手仍握着仁、鼎二剑的药师愿缓缓回头。

仅是这一眼,皇后的心便骤然一缩那双往日里望向她只有温润的眼眸中,此刻竟只浮一片淡漠。

不管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什么都比现在的淡漠要强上无数!

饶是那是怨恨,怨恨自己为何也跟着瞒着他!

因为那代表他依旧无比在意自己这个阿姐。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啊!

“愿,你能不能骂骂你的阿姐?”

皇后的声音压得极低,近乎恳求。

药师愿握着双剑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心头似有涟漪一闪而过,却又迅速归于平静。

他轻轻摇头,平淡得象在说一件寻常事:

“我为何要骂阿姐?阿姐的性情,朕素来知晓,料定你必有隐情;况且方才,阿姐为了朕,分明是连性命都豁出去了。“

这话若是换在从前,皇后定会喜极而泣这说明她的愿儿没有怪她。

可此刻听来,却只让她心头发寒。

因为那双眼睛里依旧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只是在复述“应当说的话”。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竟是叫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恰在此时,尚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的老皇叔,被禁军搀扶着,颤巍巍地奔了过来。

他望着宫墙内外诸般狼借,又看向药师愿,急声唤道:

“陛下!陛下您无碍吧?”

药师家的天可就全抗在他一人身上了!

药师愿起身,扶住了老皇叔的骼膊,语气温和:“让皇叔担忧了,朕没事。“

随即他凑近老皇叔,压低声音附耳道:

“皇叔且放宽心,太祖对我等嘱托的那位持剑之人,朕已然见过了,至此之后我朝天下,无忧矣。且皇叔年迈,快些回去歇息,待朕平定风波,再去与您详谈。“

这话刚落,老皇叔却猛地扣住药师愿的手腕,话里话外满是急切与不信:

“不对!陛下定是弄错了!不会是他的!”

药师愿说的是谁,他怎会猜不到?定然是高澄!

可太祖分明说过,那位扶剑之人早已投身尘埃,隐于市井微末,怎会是世代簪缨的高澄?

药师愿摇头轻笑:

“皇叔多虑了,不会错的,断不会错的

,话音未落,想起高澄的模样,他又低声叹了口气一高欢与高澄这父子二人,当真是两个极端。

一者大奸,一者大忠。

如此二人,竟是父子。

实在是天意弄人啊!

“陛下,真的不会是他啊!”老皇叔还想再劝,忽然间,天幕骤然大亮,金光刺破云层,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摇地动。

宫墙殿宇无不呻吟。若非药师愿眼疾手快扶住了老皇叔,他这把老骨头怕是当场就要砸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了?”老皇叔扶着药师愿的手臂,茫然地望着摇晃天地,声音发颤,“祸事不是已经平了吗?难道还没结束?”

药师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双手握着仁、鼎二剑,闭目细细感受。

半晌后,他睁开眼,皱眉一句:“朕.已经感受不到我朝的龙脉了。”

说罢,他转向已然傻眼的老皇叔苦涩道:“我们此刻,怕是已被人连脚下这京都,一并拔上了青天!”

目送华服公子离酒楼远去,杜鸢将那尊神牛随手收入了小猫送的水印之中。

随后他在桌案上搁下茶水钱,便扶着自己那柄依旧没能磨出来的老剑条,转身往楼下走去。

他要去皇宫,与那位英雄天子好好见上一面。

刚踏出酒楼门,身旁忽然传来道声:“年轻,能否留步刻?”

杜鸢停脚回头,见一位灰衫老人坐在棋盘旁,正朝自己颌首。

“老先生叫的是我?”

“对,对,就是你,年轻。不知可否稍停刻陪老头我念叨念叨?”

杜鸢轻笑着摇头:

“老先生,您若不急,不妨等我办完正事回来陪您。眼下我得先去处理更要紧的事。”

灰衫老人却摆了摆手:“哎,年轻人,说不定,我这儿的事也紧要得很呢?”

见老人坚持,杜鸢这才认真打量了他一眼:“您气色极佳,不象是有什么麻烦的要紧事。”

灰衫老人又摆了摆手,指尖指向身前的棋盘:“倒不用多麻烦,只是想请你答我一个问题。”

“老先生请讲。”

老人抬手指向棋盘上的残局,万分无奈道:

“年轻人,这本不干你的事,可眼下,我只有你一个剧外之人可以求助。所以这局棋我执白子,眼看就要被黑子斩尽杀绝。你瞧,这局还有回天的馀地吗?”

杜鸢坦诚摇头:

“您问错了,我压根不懂棋。您要问解救之法,我实在说不上来。”

灰衫老人却摇头轻笑,继续循循善诱:“哎,不懂棋,未必说不出破局的法子。你不如试试?”

“比如换做是你,下一子会落在何处?说不定我听了,就能借你之手想出破解之策呢?”

“世不是常,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杜鸢仍是摇头:

“您要是让我说,我只能说,既然已是死局,何不重开一盘?到时候天大地大,尽可随意施展,何必拘泥于眼前这局?“

这话显然超出了老人的预料。刻,才摇头苦叹:

“这盘棋啊,我与我周旋久。眼下这局解不开,又怎么往下走呢?”

杜鸢反倒有些不解:“可棋子就握在你我中,为何不能重新开始?”

说罢,他拱手一笑:“老先生,我的事确实要紧,先行告辞了!”

杜鸢随即扶剑转身,快步离去。灰衫老人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长叹一声:

“难道这局,真就成了死局吗?”

听见这话,杜鸢本想回头劝一句不过是一盘棋,何必这般执着’,怎料刚一回头,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仿佛方才的灰衫老人和那盘残局,都只是一场空梦。

杜鸢微微皱眉,正想深究,却猛地听见头顶传来一声:

“阴阳家,邹子,先落一子!”

随之,京都升入天幕!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