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黄灿灿的,竟然是一颗子弹。
马有才低头看看地上躺着的子弹,又看看钟邪拿着的黑包。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个飞扑蹿出去老远。
“钟邪,炸弹,快扔了!”
钟邪掂了掂背包,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捂着脑袋趴在地上的马有才。
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叠崭新的小红鱼,在手里拍了拍,“那你赶紧躲起来,小心炸死你。”
马有才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抢过背包数了一遍,数完又骂开了。
“他奶奶的,只有十五万,这车现在一百五十万都有人抢。”
钟邪也很郁闷,虽然马有才说得夸张了点。
但斯嘉丽的洗脚水都有人愿意喝,那场新闻发布会之后,这车想按新车价卖出去绝对一点问题都没有。
王八蛋!
“不行,还是得报警!”马有才咽不下这口气。
钟邪用脚尖踢了一下还在地上躺着的子弹,那玩意滴溜溜又滚出去老远。
“你觉得这年头有办法找到子弹的人,会没办法找到枪么。”
马有才不吱声了。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了。
你标15万,钱我已经给你了,车我自己开走了,要是再不识抬举,下面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钱,证明东西我不是抢你的。
子弹,则是一种很严重的威慑。
“你说,会不会是那天出高价的那个中年人。”马有才突然问钟邪。
钟邪猛地一抬头。
对啊!
他差点忘了这茬。
这年头有能力搞到q械的,要么有钱要么有势。
这个沉知还,既有能力也有动机做这件事。
现在仔细想想。
刚才的大平头恐怕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为的就是调虎离山。
想到这,钟邪恨得牙根痒痒。
亏那孙子还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
买不到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最可恨的是,明明之前说好了二十五万,丫竟然只撂下十五万。
这就有点太嘲讽人了。
本来因为满雯的事情。
钟邪就隐约感觉这沉知有点不对劲,恐怕满雯的死跟他脱不开关系。
现在他竟然派人来偷车,看来这车上绝对有什么线索,钟邪有点后悔这么长时间没仔细检查检查。
对手动作太快,钟邪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再耽搁下去,恐怕所有的证据和线索都被销毁殆尽了。
新仇加旧恨,去满雯家里找线索这件事要尽快提上议程。
“对了,那辆车的车牌你扔哪去了。”钟邪问马有才。
二手车行收车之后,都需要过户,所以原车牌就没用了,但马有才说多了还能当个废铁卖呢,因此都被他收起来了。
“都在喷漆房扔着呢。”展厅旁边就是马有才修车的工作间。
钟邪一边在心里祈祷那些人没把车牌一起拿走,一边紧走几步跑到喷漆房里。
在角落的一个箱子里,钟邪扒拉到满雯那张车牌。
万幸,那些人没想着把车牌一起拿走。
抱着车牌回到卧室,马有才正对着手机发狠。
“嘛呢?”钟邪问他。
“找张图纹个身,”马有才愤愤道,“他娘的以后得让人知道老子不是好惹的!”
马有才咬着牙道:“纹他娘的痔疮上,漏出来吓唬人,缩回去还能考公。”
转天。
按照满雯的猜测,白天她一般会在公司或者外地出活动,一般不会回天通别苑的家。
钟邪把车牌挂在一辆老a6上,这是他店里唯二一辆勉强能配得上天通别苑房价的车型。
一路躲着交警到了天通别苑,道闸门在钟邪的提心吊胆中缓缓升了起来,俩保安一左一右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谁也没多看这台老a6一眼。
毕竟再好的小区也有相对的穷人不是。
凭着满雯支离破碎的记忆,钟邪最终把车停在了一栋面朝大海的独栋别墅前面。
别墅的门没锁,不知道是因为治安太好了,还是给佣人留的门。
门上挂了个古香古色的铃铛,开门的时候清脆地响了几声。
钟邪抬手拿起铃铛看了看,铃铛通体乌黑,不知道什么材质。
铃铛最下面被打了个孔,从里面引出一根绳子,绳子下面系了一节流苏。
铃铛上面密密麻麻雕了很多图案,仔细一看竟然象是大大小小的眼睛。
“别动。”满雯正皱着眉毛观察周围,看见钟邪的动作突然失声叫道,不过她还是喊晚了,钟邪已经把铃铛捏在手里了。
“怎么了。”
满雯眼神挣扎了一下,看了看钟邪,又似乎有些困惑,不过她还是摇摇头,“别碰这个东西,我总感觉有点危险。”
钟邪忙心有馀悸地缩回手。
铃铛在风中晃了两下,停了。
倒是没发生满雯所说的危险。
别墅内部极致的简约,有点不象家,更象一个高级的设计工作室。
一楼的客厅大得有点空。
一面墙是完整的落地窗,外面就是海。
家具很少,一张低矮的灰色长沙发,配一块巨大厚重的原木当茶几。
靠墙的书架塞满了硬壳专业书,书名是《声学原理》《流体动力学》这类。
旁边嵌着一个恒温恒湿的展示柜,里面只平铺着一块纹理奇异的深色木头,标签上打印着一串编号:dbs-074。
钟邪看得有点傻眼,扭头问满雯,“咱走错了吧,你确定这是你家?”
这地方怎么看都象是个理工直男住的地方。
满雯没理他,抚摸着巨大的茶几,似乎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她象是想起什么似的,径直向楼上走去。
这栋别墅一共两层,楼上应该是主人房。
钟邪尾行满雯上了楼,打开房门看了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二楼一共五间屋子。
其中三间面南靠海的分别是主卧、次卧和书房,全都是空的,连一张板凳都没有。
唯独走廊尽头的一间北向次卧紧紧锁着,门上装了一扇看起来就非常厚重的防盗门。
钟邪人都傻了。
这是什么毛病,买了海景房不住,偏偏躲在见不到阳光的北面屋子里。
“这里原来就这样么?”钟邪比画了一下几个房间,问满雯。
别说满雯这种看起来就十分精致的女生,就连钟邪一个直男都感觉这里的布局和装修糙了点,而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宁愿相信这是沉知还搞的鬼。
满雯反而没表现出什么不适,点点头道,“恩,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好象就是这样的。”
钟邪在心里“啊?”了一声。
心说难怪这妹子总演鬼片,难不成在失忆之前有什么心理问题。
不过好象伴随着记忆的复苏,满雯似乎肉眼可见的没那么快乐了。
这时,一阵刹车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钟邪跑到阳台一看,瞬间人都麻了。
大门口停了一辆漆黑的pv。
沉知还和“满雯”正推开车门走落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