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
几辆巨大的福特猛禽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钟邪他们忙着搬东西的时候，两辆黑色的酷路泽接走了商务舱的几个人。
就在他们下飞机的时候，胖子一边放烟，一边给他介绍。
沉知还和满雯以及桃白白他都认识。
李威廉刚才也见过了。
那个笑嘻嘻的胖子叫罗玉，是剧组的副导演。
身高近两米的壮汉本名祁隆，外号叫刑天，是剧组的第一摄影师，所以一直看李威廉不太顺眼。
还有一个长得阴柔，扎着长马尾的男人，叫路银，是剧组的美术指导。
……
车子出了机场之后一路奔驰。
起初还能看到城市风光，接着，连成片的田地和偶尔闪过的村庄也渐渐稀少。
窗外的景色，最终被层峦叠嶂的墨绿色山岭完全吞没。
钟邪第一次到东国的西南省份，穿行在盘山公路上，起初还觉得满眼稀奇，但很快这种重复的景色和色调形成了一种催眠的效果，钟邪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头一歪，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车队正停在一个山间公路旁的山坳空地上修整，很多人跑到路边树林里去放水。
虽然已经七点，但钦宁跟琴城相差一个小时，所以此时仍然天光大亮。
钟邪打着哈欠摸出手机，想从地图上看看现在的位置，却发现这地方连信号都没有。
不由咋舌道，“怎么跑这么个地方来了，这荒山野岭的也有酒店么。”
“不光有酒店，”胖子打了个哈哈，“晚上还有狐仙敲门问你要不要服务呢。”
钟邪听出他的调侃，有点惊讶道，“咱们晚上不住酒店么，那去哪儿住？”
胖子嘿嘿一笑，“天为罗盖地为床，逮个山魈当暖床。”
“不会吧，”钟邪有点崩溃，“舍得包飞机，不舍得住酒店。”
真就是骑着自行车逛酒吧，该省省该花花？
胖子摇摇头。
“谁知道，剧里听导演的，剧外听外联制片的，他说往哪走咱就往哪走。”
“不过听说是因为这次的拍摄场地比较偏，所以晚上就不回市里了。”
钟邪环顾了一圈，没发现房车之类的。
指着“满雯”问道，“那她们呢，也跟着当野人？”
不是说女明星拍洗澡戏都用桶装矿泉水么，这个“满雯”难道这么好说话。
“这你就不知道了，”胖子语气里有种鸡犬升天的骄傲，“咱们满雯可跟那些花瓶不一样，你别看长得娇滴滴的，但是一点都不娇贵。”
“也没什么明星架子，就是话比较少。”
钟邪心头一跳，忽然意识到从胖子这里也许也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胖子，你跟这个剧组多久了。”
胖子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前两部戏我都跟了，加起来也得有小半年的时间了。”
小半年，钟邪思忖片刻，那就是说胖子是该是见过真满雯的。
“满雯的脾气性格一直是这样么，你有没有发现她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胖子眼神复杂地看了钟邪一眼，“我觉得现在最奇怪的就是你了。”
“别扯淡，我是说你有没有发现她最近性格有什么变化，细微的那种也算。”
一个人想要模仿另外一个人。
在这个时代，相貌可能不算什么难题。
但性格和行为习惯很难模仿，就算经过大量的观察，也总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啊，”胖子有点不理解钟邪为什么这么问，“满雯一直话比较少，单纯的性格寡淡，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傲慢。”
“当然啦，虽然都在一个剧组，但咱们一般也接触不到人家明星。”
一直如此，钟邪思索着胖子的话。
他胸口上挂着的那位可是欢脱得很，都成鬼了还天天缠着自己去超市买布丁。
难道是满雯此前专门设计的高冷人设。
这倒的确好模仿，板着脸不说话就行。
不等他得出什么结论。
车队已经动了。
领队咋呼着吆喝众人上车。
很快，车队在前方一处岔路口拐上了一条小路。
走了不到一公里，这路越走越荒，路面上到处都是干裂的水泥，裂口处的草半米多高。
显然这条路已经废弃多年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找到的。
钟邪打开手机。
这会儿倒是有信号了。
他打开地图，想看看自己现在是在什么位置上，却惊讶地发现，现在车辆正在行驶的这条道路，在地图上竟然不存在。
一连换了几个地图都是如此。
钟邪想了半天，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条路出现和荒废都是在地图出现之前。
幸亏这是在榕洲，要是在隔壁滇省，钟邪早就怀疑这帮人是人贩子跳车了。
此时地图上白茫茫一片，已经没有任何参照物，只有代表他们位置的红点缓慢地移动。
窗外，群山的阴影越来越浓，如同巨兽合拢的怀抱。
汽车仍在飞驰，但速度明显比刚才慢了不少。
钟邪伸头看了一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连刚才破碎的水泥公路都不见了。
车轮下面是掺杂着碎石的泥地。
道路两旁的树木离路面越来越近，路上的荒草越来越高，甚至根本看不到路面，汽车不象是在路上奔跑，简直是在树林中穿行。
也得亏是猛禽这种越野性能卓越的巨型皮卡，一般的车在这种地方根本看不清路。
钟邪打开地图，早就没有了信号，最后停留在手机里的是一个孤零零带着箭头的点。
箭头直指的方向，正是榕洲茫茫十万大山腹地。
胖子见钟邪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以为他有点害怕，有心帮他转移注意力。
“大学生，”他拍拍钟邪，“胖爷我考考你，你知道这十万大山是怎么来的么。”
钟邪来之前做了一些功课，对十万大山有些了解，于是娓娓道来。
“十万大山其实并不是真的指十万，而是壮语方言“适伐”的汉语音译，本义是指“顶天大山”。
但后来被念白了，人们就都以为此地有十万座大山。
虽说此地山脉没有十万之多，可东西南北横亘数百里，全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人迹罕至。
加之在古代，这里是百越蛮荒之地，各种比如“悬馆”“赶尸”等吊诡的习俗和故事给此地平添了很多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