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被钟邪这句话惊到了。
两人一齐盯着桃白白。
桃白白脸色发白,能看出来也很崩溃。
良久,她才确认似的点了点头,“刑天的手比一般人要大,而且因为他常年的特殊锻炼,指关节比一般人大很多,很容易辨认。”
胖子闻言伸手比量了一下,发现地上的断手果然比自己的手大不少,确实符合刑天近两米的身高。
“真他娘的见了鬼了!”胖子脸色发青,“这刑天长了三只手不成。”
钟邪接着胖子的话问桃白白,“你不是说你们三个人没进这间屋子么,为什么刑天的手会断在这里。”
桃白白只是摇头,看起来脑子也乱成了一锅粥。
钟邪看她的表情知道也问不出来什么了,扭头问胖子。
“胖子,能看出来这只手是怎么断的么。
胖子已经蹲了下去,没敢用手碰,而是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挑开断臂伤口处粘连的布料,仔细查看。
看了一阵,他忽然笑了一声,语气里却没有乐的意思,“他娘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钟邪,才接着说道,“这手是让人用枪打断的!”
“枪伤!”钟邪凑近,忍着那股血腥和腐臭混合的怪味,“怎么看出来的?这也没有明显的弹孔……”
胖子撇了撇嘴,“那是你电影看多了,你以为枪伤都是电视上演的那种贯通伤啊,实际上现代火器的威力巨大,子弹在空中高速旋转,往往进口是一个小洞出口都是一个大洞,骼膊这种薄弱的器官被子弹击中很容易被撕裂的。”
“你看”,他捡起那只断手,指着断口处道,“表层肌肉都被撕扯成絮状,根本不是利刃砍的,也不是被扯断的,这是被高速旋转的弹头瞬间撕开轰断的,只有近距离的枪击才有这种效果。”
桃白白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死胖子判断得没错,这的确是枪伤。”
胖子得意一笑,随即想起什么,起身拿着手电在周围的墙体上乱照。
没一会,他招呼两人过去看。
只见墙体上,包括铁皮柜子上,都有弹孔。
看起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竟然发生过一起枪战。
沉知还他们都训练有素,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在这宽不到一米的狭小空间里开枪射击。
简直匪夷所思。
胖子嘬着牙花子问桃白白,“你们这剧组也不太平啊,打鬼也没有用枪打的,该不会内讧火并了吧。”
桃白白没理他,盯着那些弹孔胸口起伏得厉害。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钟邪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更复杂了。
他原本以为,沉知还他们,应该是碰到了电梯井中的那种诡异循环空间,或者干脆是鬼打墙给困在某个地方了。
现在这里竟然出现了枪战。
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贸然开枪非常容易误伤,这种开枪的效果,完全是不顾身边队友。
稍一沉吟,钟邪马上想到了刑天身上那个巨大的洞,当时胖子判断也是枪伤。
难道就是在这个地方中的枪。
沉知还他们究竟看见了什么,能让他们慌成这个样子。
最关键的是,这只断手为什么会是刑天的?
他又不是哪咤!
想想沉知还他们的怪诞行径,钟邪能想到的解释就是他们疯了。
要么就是这间屋子里真正可怕的事情,他们还没遇到。
想到这,钟邪环顾一圈这个房间,出了一身白毛汗。
正想催促两人赶紧离开,门外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平台都剧烈地震动起来。
三人都被震翻在地。
胖子一个翻身跳起来,嘴里喊着地震了,拔腿就往外跑。
外面还回荡着这阵响声。
这里的空间异常巨大,虽然没有回声,但巨响撞到空气中的回响,传到耳朵里还是嗡嗡的。
脚下的钢板振幅减小,但频率越来越高。
震得几人脚底发麻。
“他娘的,什么鬼动静。”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够呛,声音都有点哆嗦。
话音未落,桃白白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拔腿就往声音的来源跑去。
钟邪和胖子赶紧跟上。
还没跑到地方。
几人就听见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一个巨大的东西从平台掉了下去,坠进脚下的深渊里。
不会吧!
钟邪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心猛地一沉。
等两人跑到跟前,桃白白正站在平台边缘,愣愣地看着深渊,脸上写满了绝望。
“怎么了?怎么了!”胖子抖着一身肥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问。
“升降台……”钟邪喃喃道。
此时,钟邪视野里那个巨大的黑影已经完全隐没在了下方的深渊中,连一点回响都听不见。
“升降台怎么了?坏……”
他话说到一半,视野下意识地扫过平台边缘原本升降台所在的位置,第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空荡荡的好象少了点什么。
缓了几秒,大脑才将“空荡荡”和“升降台”联系起来,瞬间如坠冰窟,破口大骂:“我草!那狗日的电梯呢?!”
他一个箭步冲到平台边缘,只见那几根原本紧绷着连接上下平台的粗壮钢缆,此刻如同被巨力拧过的麻花,无力地卷曲耷拉着,断口处参差不齐。
钟邪刚才看到的坠落黑影,正是他们来时乘坐的,连接着上方那个“倒悬火山口”的唯一信道——那个简易升降台!
胖子冒险探出身子,抓起一截断缆的末端,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断口最外层呈现出不正常的蓝黑色,表面甚至有些玻璃化的光泽,他用手指用力一搓,一层黑乎乎的碎屑被搓了下来。
他把手指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瞬间大骂起来:“他妈的!这是高温灼烧后的痕迹,有火药味,这钢缆是被人炸断的!”
钟邪看着平台下方虚空里那截随风轻微晃荡的残骸,心里又惊又怒,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明明知道这一路上危机四伏,处处小心,偏偏就在这最要命的,关乎退路的唯一信道上大意了!
他只是实在没想到,在这极度诡异本应只有他们几个活人的地下空腔中,竟然还会上演这种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