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就连疼痛的呻吟声都安静下来。
空气里只有各种沉重的呼吸声。
但这个情况只是延续片刻。
还不到五秒，营区里面的各种声音直接炸上天。
“艹，青天大老爷终于开眼了！”
“别打赌了，你直接把那条马狗打死吧！”
“扶老子起来，我要投将马狗打死一票！”
马辉脸色发白：“喂喂喂！明明是我先来的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只是个外人啊！”
躺着的人听见，更是情绪爆炸。
各种脏话四处乱飞。
“屁！牵条狗过来当营长都比你当得好！”
“你问问自己，你干过人事吗？”
“妈的，听见这话我感觉自己又有力气了，我要再扇他一耳光！”
“墨老大，我把命卖给你，求求你别再让那个傻x做营长了！”
“墨老大，你直接接管就行！要是没空，哪怕让我们自己商量着来呢！”
墨歌叹口气。
他看出来了，这帮人全是一帮老油条，老刺头。
望一眼旁边如同死灰一般的“马营长”，墨歌开始指挥。
孙豪和刘火带着人将帐篷搭起来。
冬天白天有阳光晒晒还行，但晚一点再遇风就容易出问题。
苍瑶和卢露带着人去搭建饭堂。
哪怕不能做饭，起码也能烧点热水清理伤口和消毒绷带。
至于剩下健康的士兵，一部分负责将受伤的同伴转移。
另一部分则是将营区里面原本乱建乱搭的各种东西全部拆除。
因为马辉没有管理，营区内实际上已经被划分成好几块地盘和势力范围。
但在墨歌的强压下，所有边界全部消失。
不管原本是你的还是我的，现在全是归第四先锋营的。
马辉坐在地上。
看着原本桀骜不驯的士兵们现在像绵羊一样被指来指去。
心，碎了。
他望向朝自己走来的墨歌，神色凄凉地说道：“如果我变得够强，你会把大家还给我吗？”
听见这话，墨歌抬起头。
他下意识感觉天上在下着鹅毛大雪。
他扶着额头：“要不你还是跟孙豪聊聊吧？你们的共同语言可能比较多。”
妈的，学院哪里找来的神经病啊！
很快，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整个营区变得焕然一新。
受伤的士兵们躺在帐篷里，虽然治疔的人也不算太专业，但还能进行起码的包扎。
大堆大堆的垃圾被统一焚烧清理。
苍瑶和卢露甚至带着一群女兵折腾出一桌子菜，虽然不算丰盛，但起码算是热菜。
已经啃了快一个月干粮的第四先锋营热泪盈眶，差点就想把马辉拖出来再打一顿。
饭后，墨歌将几位副营长集中在一起，又将和孙豪对打得不亦乐乎的马辉拉过来。
开会。
“————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快调整好，然后往前推进，直到打通到达阴影的入口。”
墨歌先让马辉将附近的地型用土捏出来，然后开始在上面述说自己的想法。
其他副营长都有自知之明，纷纷点头明白自己的作用。
只有马辉还打算挣扎：“后面呢？这些废物也就算了，但我应该是能帮上忙的吧？”
“虽然直面灵王的是英雄，可这个名头是要命的。你最好提前想清楚。”
墨歌望向马辉。
该说不说，面对灵王阴影，马辉的确是有用的。
要是打到一半，它想要逃跑，自己使用鸦群升空可不一定能追上。
使用天涯咫尺，次数又有限制。
要是有人能拉住仇恨，那就好解决得多。
四十级的挑衅，朱雀城也难找。
马辉拍拍自己的胸口：“切！跟你们这些幸运的家伙不一样！我可是从小兵一级级升上来的。一步一个脚印懂不懂？对我这种战场老兵来说，生死又算什么？”
墨歌侧过脑袋。
他有点理解这人是怎么将挑衅升到这种等级的。
别说他，就连乌鸦小组的人和几个副营长都眯起眼睛。
这里谁不是一路厮杀过来的？
“恩，那你尽快恢复和提升能力。我们明天先回去给学院汇报情况。等我们回来就开始动手。”
众人纷纷同意。
就连马辉听说自己能参与之后也没有折腾。
一晚无话。
第二天，墨歌看着已经基本稳定下来的先锋营，虽然有点不放心，但还是回到朱雀城。
将乌鸦小组的人在冒险者之家放下后，他又单人前往朱雀学院。
当墨歌进入办公室的时候，楚涛正靠着椅背盯着窗外。
侧面的办公桌上，一支笔正唰唰唰地在各种文档上面飞快写上意见。
很有魔法味道的一幕。
如果不是看到楚涛面前的空气象是面镜子一样反射到另一面的景象。
“怎么不让你的学生帮忙处理呢？”墨歌随意在沙发上坐下。
“还不行。他们连掌握现在一点小权力都有点忘乎所以。提升得太快，是害了他们。”
楚涛眼前的镜子消失。
在空气的作用下，椅子悄无声息地转过来。
“你应该是已经走完四个先锋营？居然还专程过来一趟————感觉如何？”
“恩，算得上是各有特色吧！”
墨歌叹气。
“哈哈哈，你不如说全是歪瓜裂枣好了。”楚涛笑起来，“红胡子应该还算可以，中规中矩。戴芳急躁，而且不近人情。麻明过于宽仁————至于第四营，那就是用来放其他营不要的。”
“朱雀战场能扛几十年那么久，总有些更厉害的人吧？他们在哪？”
墨歌询问。
“你也知道是几十年。放血那么久，神兽都要流干了————但人才还真是有那么几个。只可惜，他们都在赎罪，没那么快能再次回到战场。”楚涛挑挑眉。
墨歌疑惑：“那些高手也被清洗？他们怎么会投靠那帮渣滓？”
楚涛嗤笑：“又不是只有我们知道高手的作用。那帮蛀虫也知道的啊！越有能力，他们越舍得花力气去腐蚀。”
“也就是你来的时间不长，不然呆个半年一年，被他们摸透，估计也就该下手了。”
墨歌摇头：“我要的东西，他们给不到的。
楚涛好笑地看他一眼：“行吧！但你想要这些人是做什么？战况不妙吗？”
墨歌说道：“我已经找到一个突破口，但现在的四大先锋营各自独立为战不太方便。最好是能有个人来统合。红胡子虽然可以，但他原本跟其他四个平级，我担心其他三人会有想法。”
“突然从中提拔的确会有问题。”楚涛微笑。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来做这个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