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火星

哥谭市，韦恩庄园地下的蝙蝠洞內。

布鲁斯最终还是没能阻止维恩举行这场荒诞的海鲜派对。

在维恩的厚脸皮下，蝙蝠洞迎来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海鲜烧烤。

维恩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套顶级的户外烧烤设备，此刻正穿著一件印有“哥谭烧烤之王”字样的围裙，兴致勃勃地在烤架上翻动著一串串巨大的魷鱼须。

“来来来，都別客气！”维恩用夹子夹起一串烤得金黄流油、撒满了孜然和辣椒麵的触手，对著周围表情各异的蝙蝠家族成员们热情地招呼道，“尝尝这个！亚特兰蒂斯直供，深海无污染顶级大王乌贼触手！

口感劲道，蛋白质含量是牛肉的十倍，吃了能像我一样强壮！”

迪克正在胡吃海喝中，布鲁德海文距离哥谭只有二十多英里，所以想来还是很简单的，只是家被拆了这点让他很是鬱闷，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

提姆被魔鬼训练了一天，已经累成狗了，暂时没有胃口。

芭芭拉看著这条粗壮的触手，嘴角抽搐，选择去吃烤鱼。

达米安倒是对那烤得“滋滋”冒油的触手很感兴趣，但他碍於父亲在场，觉得要表现出自己的风格，所以只能板著一张小脸，假装不屑一顾，但那不断吞咽口水的动作，早已出卖了他。

他试图用海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但那不断飘来的、混合著木炭、海鲜和各种调味料的香味，

以及维恩那堪比噪音污染的叫卖声，都在无情地摧残著他那根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

冷静，布鲁斯，冷静，团队聚餐而已，对，团队聚餐，他没有把我的备用轮胎拿去当烤盘，没有用蝙蝠战机的引擎来点火，也没有把那头翼龙放出来当吉祥物，我应该感到庆幸。

“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头也不回地呼叫道。

“是的，老爷。”老管家阿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手里还端著一盘切好的柠檬片和湿纸巾。

“给我一杯—最冰的水。”布鲁斯感觉自己需要物理降温。

“好的，老爷。”阿福微微一笑，优雅地递上一杯水，然后用几乎只有布鲁斯能听到的声音，

低声说道：“顺便提醒您，维恩老爷刚才询问我，是否可以把蝙蝠灯改造成烟发射器，我已经用『会触发消防系统”的理由，暂时劝阻他了。”

布鲁斯端著水杯的手，微微一抖。

火星。

这颗红色的，孤寂的星球，今天变得不那么冷清了。

地表之上，湛蓝的手掌中正捧著一只古朴的怀表，怀表的指针並未转动，如同时间停止了一样。

氢原子的符號，被清晰地標记在他的眉心中央。

曼哈顿博士游离於人间之外，量子神明既是观察者亦是实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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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双毫无感情的蓝色眼眸，正穿透无尽的虚空，凝视著远处那颗蔚蓝色的、被他当作“实验室”的地球。

而在曼哈顿博士的对面，不远处的火星沙丘之上，却摆放著一张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沙发，

还是真皮的，而在上面正坐著一位甩手掌柜，

男人穿著昂贵的西装，正悠閒地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拋著手中的一枚古老硬幣，面前的茶几上，一杯红酒在无风的火星上微微晃荡著，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路西法开口的瞬间，曼哈顿博士才將视线聚焦於他，但在曼哈顿博士的感知中，路西法的到来，这次谈话的每一个字、以及它的结局，都已经发生过了。

曼哈顿博士双目泛出幽幽蓝光：“路西法·晨星，光之子，你並非由我所见的粒子构成，在我所构建的未来中，你並未出手才对。”

路西法耸耸肩，说道：“也许我做出了其它选择了呢？”

曼哈顿博士平静道：“选择，是一种幻觉。是两个预设好的结果之间，基於变量计算后產生的倾向性，我可以看到所有变量，你的叛逆，你对『自由”的追求，都只是宏大结构中的一个必然事件。

就像一块石头滚下山坡，它会弹跳，会碰撞，但它最终会停在山脚，它的路径，早已由它的质量和山坡的角度决定。” 路西法走到曼哈顿博士面前，怜悯道：“你把宇宙看作一个巨大的钟表，博士。精巧、复杂、

但毫无生气。

你看到了齿轮如何转动，指针如何移动，就认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但你从未问过自己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是谁，又是为了什么，给这时钟上的发条？”

曼哈顿博士立马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或宇宙大爆炸，或任何起始的奇点，都只是方程式的开端，它的存在並不赋予后续事件『意义』，只提供“因果”。”

路西法说道：“恰恰相反，『意义”正是从这里开始的！我的父亲创造了规则，而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向他证明，万事万物皆可选择自己的未来。

我放弃地狱，不是因为它是一座牢笼，而是因为那是他为我『预设”的角色，我拒绝扮演。

对你来说，一切都是已经发生且註定的，你不是在“预测”未来，而是在“回忆”未来。这种时间观让你变成了一个宿命论的“囚徒”，你知道一切会如何发生，却无力也无意去改变，因为在你看来，改变本身也是早已註定的。”

曼哈顿博士难得的陷入了沉默，手掌中构建出地球的模样，缓缓说道：

“我尝试改变，在这个宇宙里，我移动了一枚棋子，想看看结构是否会因此改变。结果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量，“闪点”出现了问题——“

路西法微微一笑：“博士，现在你所见的未来又是样的呢？”

“一片漆黑。”

闻言，路西法將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將目光投向了那颗遥远的蓝色星球。

“原有的“闪点”出现异变，导致了你那个完美的『实验”里，最近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瑕疵，一根错误的丝线，出现在了本该完美的掛毯上。”

曼哈顿博士顺著他的目光看去，语气平淡地说道：“一个变量，一个本不该存在，又无法被计算的论，我已尝试过修正。”

“哦？”路西法顿时开始挤眉弄眼，换了一杯白兰地，“我应该不用询问结果如何吧？”

“他是一个盲点。”曼哈顿博士的声音依旧平稳，“他是不存在的唯一，他出现在这个世界共一百八十八天，七小时，二十一分钟，零六秒之前，也因为他的出现，我看不到了既定的未来。”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我便已经採取了行动。”曼哈顿博士陈述道，“我试图修正这个错误，

將这个不该存在的瑕疵，从实验中移除。”

路西法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摇晃著空酒杯，杯底的红色酒渍如同流动的红宝石。

“是的，你採取了行动。”他轻笑道，“然后，你停下了，就在你准备像擦掉一块污渍一样將他抹去的前一个普朗克时间，你犹豫了，因为你听到了一个声音。”

“是你。”曼哈顿博士的蓝色双眸中，那丝困惑变得更加明显，“你阻止了我。”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能“阻止”一位无所不能的量子神明。”路西法选择了装傻，“我只是在你准备亲自下场修改『剧本』的时候，在你耳边，轻轻地问了你一个问题而已。”

“什么问题？”

“我问你，亲爱的博士，当你出手干预你的实验时，你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观察者”吗？一个被你完全安排好的剧本，真的是你想看到的未来吗？”

路西法看著陷入沉默的曼哈顿博士，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他就是一场最精彩的即兴表演，有句话说的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路西法笑道，“他让你的实验变得不再纯粹，也让你的『全知”变得不再绝对，他让这个无聊的、早已註定结局的故事，重新充满了悬念。”

“而我，最喜欢的就是悬念。它证明了，即便是天父的剧本，也会有演员即兴发挥的时刻，未来也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曼哈顿博士沉默了许久，手中的怀表开始了走动。

“这没有意义，他並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平淡地说道。

“也许吧。”路西法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昂贵的西装，轻声说道：

“但不妨让我们换个角度想，亲爱的博土，在你没有杀死艾丽卡与马科斯时，並不是因为他们的孩子跟你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而是因为每个婴儿的出生都带著同一个讯息，那就是一一神还没有对人类彻底失望。”

“神还没有对人类失望”曼哈顿博士对著这句话喃喃自语，他的眼眸再次亮了起来，“那就试著让我再次相信吧，超人以及这位变数，试著让我再次相信愿望，拥有希望。

请你们创造了一个全新充满可能性的未来吧！”

曼哈顿博士张开了双臂，无形的波动从他身上散发，除开地球外，整个宇宙都受到了影响。

路西法眉头一挑，这確定是为了证明而不是把人往死里搞？

真是直接了当的方式啊，拋开未知的不算，接下来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嘍，希望维恩和超人扛得住吧。

从现在开始，时间要开始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