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返回哥谭

荒野之上，最后的火焰缓缓熄灭，只留下一地隨风飘散的灰烬。

正义联盟的成员们，默默地站在原地，与克拉克悲伤的背影一同为氪星最后的战土们，举行了一场简单而的葬礼。

不过现实的麻烦，並不会因为悲伤而自动消失。

“好了，各位。”布鲁斯简单处理了一些氪星人的骨灰，隨后打破了这片沉寂，“阵亡的士兵已经得到了安息。现在，我们该来討论一下倖存者的问题了。”

布鲁斯的意思很明显，死人他可以给予尊重，並且礼貌的对待，但这些活著的战犯就要另说了。

此话一出，眾人也是开始思考起来。

是啊，死人好处理，活人，才是最麻烦的。

“这个——”伦第一个挠了挠头，有些不確定地说道，“这那什么，我的意思是，他们是外星侵略者，这应该属於国际—不，是星际安全问题了吧，地球法律对氪星人管用吗？”

话音刚落，巴里就迎来了在场所有人，眾人投来的无语目光。

都杀到你家门口了，还管劳什子地球法律啊！

“巴里，”维恩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你是不是刚才跑得太快，把脑子落在中心城了？我们刚刚才把那堆外星人遗体给挫骨扬灰，为的是什么，你忘了吗？而且地球一共190多个独立法律制度。

就算地球法律管用，可要用哪一个法律都是个问题。”

“地球上从来不缺科学疯子，他们连尸体都想拿去做成生化武器，你现在把活生生会喘气的氪星人交到他们手上真是太有生活了。”维恩夸张地打了个哆嗦。

“我敢保证，不出半年，我们就能在下一场危机里，看到一个由氪星人基因改造而成的『自杀小队二號』了，到时候，说不定队长还是佐德將军呢！”

巴里被说得哑口无言，尷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我有一个提议。”

这时，一直沉默的克拉克，转过身来，他有了新的想法。

“把他们——交给我吧。”他看著眾人，真诚的说道，“我可以把他们带回孤独堡垒，用我们氪星的方式，对他们进行看管和教育。

他们是我的同胞，他们只是被重建氪星的理想蒙蔽了双眼，不如让我试试感化他们，让他们改过自新后，再为自己的入侵行为赎罪后我再带他们重建氪星。”

“不行！”x

回应克拉克的是联盟眾人整齐划一的比叉的姿势，一秒都没有犹豫。

“开什么玩笑，克拉克！”哈尔第一个跳了出来，“你让我们把一群刚刚还想把地球炸了的疯子，交给你这个老实得连谎都不会说的傢伙去看管？

我打赌，不出三天，佐德就能把你忽悠瘤了，跟你称兄道弟，然后趁你出门上班的时候，把你家的孤独堡垒开出来，在地球上再放一次烟！”

“哈尔说的对。”黛安娜也摇了摇头，她看著克拉克，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克拉克，你的善良，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宝贵的品质。但有时候，它也会成为你最致命的弱点。

面对佐德那样的战爭狂人，你的仁慈，只会被他当成可以利用的工具。”

就连一向不怎么发表意见的亚瑟，也是点评道：“在亚特兰蒂斯，对於这种级別的战爭罪犯，我们通常是直接把他绑在珊瑚礁上，让海沟族当自助餐吃的。『改过自新”，这个词我只在我爸给我讲的童话书里听过。”

“克拉克啊克拉克，你的圣母病又犯了。”维恩更是重量级，痛心疾首地拍著克拉克的肩膀，“你把他带回去，就是黄鼠狼看鸡窝，肉包子打狗！

到时候，他不仅能把你家祖坟刨了，说不定还会一直向你逼逼，让你觉得“毁灭地球才是拯救氪星”的唯一正確道路，更有可能的是，他会绑架你的家人来让人加入他们，所以说，达！”

“”

面对队友们的集体吐槽，克拉克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大超张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两句，话到嘴边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因为他知道维恩他们说的都挺有道理的。

就在克拉克陷入自闭当中，处於深深的自我怀疑，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当超级英雄时，还得是百特曼站出为好基友解围，给这场爭论画上了句號。

“这些氪星人將由我来负责。”

布鲁斯走到了眾人的中央。

“我会为他们，准备一座特殊的监狱。”他看著眾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座完全与世隔绝，並且配备了能够克制他们的可以全天候运行的红太阳辐射装置的监狱。

在那里，包括佐德在內的氪星人，他们的力量將被彻底压制，与普通人无异，绝对无法再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这个方案，听起来確实是目前最稳妥的了。

將危险的氪星人，交给联盟中疑心最重、手段最狠、也最不讲情面的蝙蝠侠来看管，还没被百特曼坑到的眾人都表示一万个放心。

“那个—布鲁斯，”“你说的这个监狱—·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但是我们好像没有这么一个地方吧，哥谭的监狱我都熟，阿卡姆和黑门监狱都快成罪犯们家的后园了，可没听说过有这种『氪星人专属”的豪华单间啊。”

“而且，”他挠了挠头，“建这么一个监狱，应该—需要很长时间吧？”

听到这个问题，布鲁斯传出了一声轻笑。

“监狱？”

布鲁斯打开面具，表情上写满了理所当然，接著仿佛在陈述“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平淡的说道：

“就在刚才，你们討论的时候，我已经联繫了阿尔弗雷德。他以韦恩集团的名义，全款买下了一座位於內华达州沙漠深处的、拥有独立地下水源和地热能源的废弃军事基地。”

“现在，”他看了一眼战甲內部显示屏上的时间，“韦恩建筑公司的第一批自动化工程无人机，应该已经抵达现场，开始进行初步的勘探和地基搭建了。”

“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的时间，“72小时之內，一座全新能够抵御核打击的地下最高安全级別监狱，就將正式投入使用。

至於红太阳系统，在回到蝙蝠洞后我会加急製作出来的。”

巴里差点就忘了，布鲁斯的超能力，就是td有钱啊！

该死的，有钱就能够这么为所欲为吗？！

就在巴里还在为布鲁斯这壕无人性的“钞能力”而感到怀疑人生时，维恩习以为常的把巴里挤到一边，带头说道：

“好了好了！既然我们这位有钱任性的蝙蝠老爷，已经把所有『售后服务”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那我们这些辛辛苦苦打了一天工的『打工仔』，也该到点下班了！”

维恩由於见识过太多遍“钞能力”，已经对其免疫了，比起震惊於百特曼的铜臭味，还不如去开派对更有意思。

他环顾四周，隨后夸张的弯腰单手指天说道：

“我跟你们说，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非常不错的阿拉伯烤肉店，所以—我们去吃烤肉吧！”

夜幕如同一块厚重的黑色天鹅绒，无声地笼罩在北美大陆的上空。

云层之上，一架造型狞，霸气冷艷的战机正悄无声息地划破长空，如同一只来自地狱的幽灵蝙蝠，朝著东海岸的方向疾驰而去。

蝙蝠战机的仓库位置佐德將军一行人贴著氪石长剑被牢固的捆绑著。

维恩顺道搭上了布鲁斯的蝙蝠战机，现在正在蹲在一边阴暗的画圈圈。

“—我跟你说，布鲁斯，这绝对是原则性问题，不容妥协！”

维恩浑身散发阴暗的气息，嘴里像个复读机一样，对身旁正在驾驶飞机的蝙蝠侠进行著惨无人道的精神骚扰。

“团队建设的灵魂是什么？是战斗吗？不，是聚餐！是那战斗结束后，大家卸下所有防备，围坐在一起，分享看同一盘食物时所建立起来的羈绊，那是升华革命友谊的催化剂，是治癒战爭创伤的灵魂良药！”

维恩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仿佛错过的不是一顿饭，而是错过康斯坦丁死了亲爹一样。

“你看看都是些什么人，黛安娜说作为亚马逊大使要和官方沟通这件事情，顺便给她的真言套索做个保养，我严重怀疑她是和史蒂夫约会去了。

哈尔那个浓眉大眼的傢伙，说他要去欧阿星写检討报告，天知道他是因为得罪了塞尼斯托跑不了，还是因为怕被他女友再往脑门上拍一盘义大利肉酱面。

亚瑟更离谱，他说他得赶紧回亚特兰蒂斯，因为他家的湄拉燉的海带汤快凉了，拜託，这理由也太逊了吧，还不如说他要去出任地球环保大使！”

维恩越说越气，整个人都快从地上弹起来了：“还有克拉克，他居然说要回斯莫维尔陪他妈妈！这种妈宝男的行为，简直令人髮指，我们刚刚拯救了世界啊，世界！

难道不配吃一顿热气腾腾的阿拉伯烤肉来庆祝一下吗？那滋滋冒油的羊肉串，那焦香酥脆的烤饢，那浓郁的蒜香酱它们在哭泣啊，布鲁斯，你听到了吗？美食的灵魂在哭泣！”

布鲁斯：“—”

驾驶座上百特曼正面无表情地操控著战机，如果此刻有仪器能检测他的生理指標，一定会发现他的血压正在以一个非常危险的斜率持续攀升。

他的战术目镜上，无数数据流正在飞速闪过。 左边是內华达州废弃基地传来的实时地形扫描数据和工程无人机的初步建模，右边是他正在紧急设计的红太阳能源核心的三维结构图，中间还见缝插针地播放著哥谭市警用频道的通讯记录。

他一心多用，大脑高效地处理著海量信息，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屏蔽外界的干扰。

只是无论他的防火墙设置得多么强大，维恩如同魔音灌耳般的碎碎念，依旧像是一只无处不在的苍蝇，嗡嗡地穿透了一切屏障，直衝他的大脑皮层。

“你知道最让我心痛的是什么吗？是巴里，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的傢伙，最后居然说他得回中心城警局加班写报告，这是何等的背叛，这是对美食之神的褻瀆！

我敢打赌，他就是想自己偷偷去吃汉堡王，这个满脸装无辜的叛徒，我要向他发起食戟！”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战甲內的生命体徵监测系统发出了一个微不可闻的警告音。

他受不了了。

他寧愿跑去再和毁灭日单挑一次，也不想再听维恩抱怨哪怕半个字关於那个该死的阿拉伯烤肉了。

“够了。”

布鲁斯的听起仍然平稳，但仔细听，还能听出一股子压抑不住的烦躁和颤抖。

“维恩，闭嘴。”

“我还没说完呢！这关係到联盟未来的团队凝聚力，布鲁斯，你必须正视这个问题，那可是羈绊啊，羈绊！羈绊！”

我羈你老母呢！

维恩的碎碎念戛然而止，他眨了眨眼，像个被按了暂停键的复读机，试探性地问道：“安排？你安排啥子？”

布鲁斯沉默了片刻，他的內心刚经歷了一场天人交战。

方才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方案，比如直接用弹射座椅把维恩发射到大西洋里让他冷静一下，或者修改一下战机的环控系统，注入百分之五的无害镇静气体。

但最终，理智战胜了衝动。

“战斗胜利的派对，我会来组织。”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几辈子的耐心。

维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亮得像两颗一千瓦的灯泡，从地上弹射起步，期待的说道：“我听见你说的了，不许反悔，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的！”

“-駟马难追。”布鲁斯有气无力地纠正道，感觉以后都不用担心低血压的问题了。

“对对对，就是那个马！”维恩兴奋地搓著手，一脸諂媚地凑了过来，“那—我们伟大的、慷慨的、英明神武的蝙蝠老爷，您看这个派对的主题—是不是可以设定成—”

布鲁斯已经预感到了他想说什么，他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油腻腻的烤肉和瀰漫在韦恩庄园上空的孜然味，他在心里用他所知道的七种语言，將那个不识时务的阿拉伯烤肉店老板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怎么就有人成天惦记看那个傻逼阿拉伯烤肉啊！

布鲁斯嘆了口气，再次睁开眼无奈的点头。

“可以。”

“不愧是百特曼，心比你的战衣白！”维恩瞬间心满意足，整个人又瘫回了椅子里，嘴里哼著不成调的歌，开始用手机搜索“顶级派对烤肉师推荐”，“一百种小茴香的用法”以及“如何在自家后院合法燃放庆祝烟”。

哈哈世界清净了。

布鲁斯鬆了一口气，將全部精力重新投入到工作中，战机平稳地飞行著，熟悉的哥谭市混合著霓虹与罪恶的光海，已经出现在了遥远的地平线上。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

他甚至有閒心点开了一个加密通讯，听取阿尔弗雷德的例行报告。

“”先生，监狱的选址和收购已经全部完成，法律流程无可挑剔。第一批工程设备预计在四小时后可以完成地基的初步加固。另外，您预定的材料已经从秘密渠道发货，预计明早抵达。

还有，达米安少爷今晚拒绝吃西兰，並且声称您再逼他的话，他就要离家出走，去和迪克少爷一起住。”

听到阿福令人心安的声音，布鲁斯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放鬆下来，这才是他熟悉的生活，是他为之奋斗和守护的一切。

混乱的战斗，恼人的队友，该死的烤肉——都不过是生活中的一段段插曲。

“告诉达米安，他要是敢离家出走，我就让维恩再管教他一个星期。”布鲁斯用平淡的语气说著最恶毒的威胁，“西兰必须吃完，这是规矩。”

“好的，先生。我会原话转告的，希望您回来时，您的房间还能保持原样。”阿福的语气里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布鲁斯嘴角微不可查地牵动了一下。

通讯掛断，布鲁斯向著蝙蝠洞的秘密通道飞去，他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韦恩庄园那片坐落在悬崖边的巨大轮廓。

然而下一秒，他的心臟猛地一缩。

蝙蝠战机的屏幕突然蹦出无数危险警报，提醒布鲁斯，表示蝙蝠洞出了问题。

与此同时，视线的尽头，一团巨大无比的橘红色火球，如同地狱中升起的太阳，猛然从韦恩庄园处爆开来。

轰一一！！！

即便隔著十几公里的距离，即便坐在拥有顶级隔音和减震系统的蝙蝠战机里，他们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衝击波，战机发出了刺耳的警报，机身剧烈地摇晃，仿佛一叶在狂风骇浪中飘摇的孤舟。

维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团不断膨胀，向上翻涌的蘑菇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

“有人袭击？！”

维恩脑海里第一时间冒出这个想法。

不过布鲁斯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变成了一片血红色的死寂，他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冷静、理智、谋略，都在那冲天的火光中被烧得一乾二净。

他只看到了他家的方向，变成了一片火海。

“不

一声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的呻吟声，从他的喉咙里发出。

“不不！！！！！”

野兽般的咆哮，取代了之前所有的冷静与克制。

“阿福！！！”

“达米安！！！”

他的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理智的韁绳彻底崩断，他忘记了什么叫“秘密身份”，忘记了什么叫“隱藏行踪”，他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一回家！

布鲁斯猛地前推操纵杆，將引擎功率瞬间拉到极限，蝙蝠战机的尾部喷射出骇人的蓝色等离子体烈焰，整架飞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无视任何航空管制和物理极限，將蝙蝠战机催动到几乎解体的程度，朝著那片火海疯狂衝去。

战机內的过载警报响彻了整个驾驶舱，红色的警告灯疯狂闪烁，仿佛在控诉著驾驶员的粗暴。

维恩被这突如其来的超高g力死死地按在座椅上，感觉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要移位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短短数秒时间，维恩看著布鲁斯，看著这个平日里冷静得像个殭尸的男人，此刻却露出这种表情。

短短的十几公里，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蝙蝠战机勉强悬停在韦恩庄园上空时，眼前的景象让维恩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庄园了。

记忆中那座古典而宏伟的贵族庄园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无比、还在不断向外冒著黑烟和烈焰的深坑。

建筑物的残骸和烧焦的土地混杂在一起，熊熊燃烧的火焰將半个夜空都映照得如同白昼，灼热的气浪让战机的外壳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里刚刚经歷了一场威力不亚於重型巡航飞弹的轰炸。

“不不”布鲁斯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甚至顾不得將飞机停稳，直接就启动了驾驶舱的紧急弹射程序。

“布鲁斯，你冷静点！这样下去太危险了！”维恩终於缓过劲来，大声吼道。

但布鲁斯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了。

隨著“砰”的一声，驾驶舱盖向上弹开，一股夹杂著焦臭和硫磺味的滚滚热浪瞬间涌了进来。

布鲁斯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抓鉤或者缓降设备，就那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双腿微微弯曲，化为一枚黑色的炮弹，从几十米高的空中，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冲向了下方那片燃烧的地狱。

维恩见状，不多做思考，嘴里念叨著晦涩的咒语，抬手对准下面的火海，幽蓝的寒气从手中释放，与炽热的火焰碰撞在一起，使其做到肉眼可见的快速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