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去想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林也上前和张记中、黄健钟两人握了握手。

算起来，黄健钟属于第四代导演，也就是跟林也的老师谢非属于一代的。

其实这家伙的经历也挺有意思，60年考进北影厂的附属电影学院，只不过刚拿到通知书，就得知学校解散了。

不过这家伙没死心。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获得第三代导演-崔巍赏识，成功进入北影厂第二创作室，从场记开始做起。

期间受到多人赏识，比如注洋厂长、凯子哥他爹、葛大爷他爹。

别的不说，单从这段经历来看，这老登为人处世绝对有一套的。

也难怪那种丑闻爆出来，那么多人帮忙压下去。

反面例子就是纹章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成，这就是导演和演员的不同。

说到底，导演终究还是属于幕后人员。

所以还是当导演好啊。

咳咳。

比起张记中的正常客套，黄健钟从见面开始，对林也的态度就显得真诚热情了许多。

和林也握了握手，感叹了一声，“老谢好福气啊，有了你这么个争气的徒弟。”

虽然林也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对于黄健钟这种提上裤子就赖帐的行为，林也还是有充分的理由站在道德的高度鄙视对方的。

但想是这么想，人家上来就这么客气，还抬出谢非。

林也也不能上来就甩脸子，挂上营业的碘微笑，谦虚道：“黄导您太抬举我了。”

站在林也身后的许情听到林也这么说，目光微微闪了闪。

她可太理解林也了。

林也上来就喊对方黄导，而不是套近乎喊什么师兄、师叔的，肯定是对这位有点看法。

不过，老黄这人是做了啥让林也不顺眼了？

算了，既然林也瞧这老登不顺眼，那自己以后和他保持距离好了。

许情可是出了名的帮亲不帮理。

黄健钟可不知道就这么会儿功夫，许情就从老黄这人还行，变成了这个老登以后要离远点了。

听到林也获得这么大的成绩，他看林也那叫一个欣赏。

一番客套，四人落座。

张记中招呼着服务员开始走菜，许情见状，联想到下午林也的说法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张这家伙，看来真的要准备换角了。

不是这样，今天这个局，于情于理都要把男主角带上。

毕竟邵冰作为男主和自己可是有不少对手戏了，怎么说都要和林也见面打打招呼。

不过，换就换吧。

反正她和邵冰也算不上什么朋友，所以也没有开口询问。

现在许情满脑子想的事，就是这种商务局赶紧结束，她还要回去和林也好好贴贴呢！

林也周五就走，时间紧张，必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哪有时间在这跟两个老登客套来客套去的。

林也的想法和许情差不多。

毕竟这是他们剧组的事，只要不影响许情，他多嘴问这些干啥呢？

还是早点回去和许情姐贴贴好了。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邵冰没来这茬，这可把张记中给憋死了。

互相敬了几杯后。

张记中有点恋不住了，就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来之前，张记中已经和黄健钟通过气。

黄健钟自然知道张记中已经有了要换角的心思。

不过这会儿张记中当着林也的面摆出这个姿态，想干嘛？

总不能张记中脑子抽了喊林也来演令狐冲吧。

虽说从他的角度，他是巴不得让林也来演，但除非林也疯了，不然这种事怎么可能答应。

不过张记中已经开始表演了，自己作为这部电视剧的导演，总要配合一下。

于是乎。

黄健钟也同样喉声叹气起来。

林也见这俩老登就这么开始演了起来，嘴角抽了抽。

不是林也吐槽。

你们要演，起码再多喝点才开演吧。

从这点看，还是姜纹那家伙实诚。

起码人家和自己喝了一斤多才开始演的，你俩才两杯。

太敷衍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

既然这两人找自己有事儿，那就早点聊完早点结束。

“两位，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儿么？”

听到林也终于开口问了，张记中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到底是演过话剧的，还知道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开始一脸愁容的开始诉苦起来。

从剧组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再到各方面的协调。

反正把自己说的是要多辛苦有多辛苦。

接着话锋一转，怒气冲冲地抱怨邵冰这个人不识抬举，毫无职业素养巴拉巴拉。

见张记中还要继续这么絮絮叻叻下去，许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生活当中的许情和工作期间完全是两个人。

如果是演戏，许情绝对任劳任怨。

但是生活当中，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许情，那一身公主病可是很严重的。

本来这位姐就对张记中眈误自己和林也相处一事有些不满。

这会儿还东拉西扯这么浪费时间，许情的脸色越来越冷。

就在许情忍不住想要发火的时候，许情感受到桌下自己的腿被林也拍了拍。

许情起嘴，轻轻地哼了一声。

林也让自己不要发火，那她就不发火。

但是许情的脾气可忍不了再让张记中这么絮叨下去。

于是许情拿起筷子给林也夹了个菜，“林也，趁热吃点，不然这菜都凉了。”

见许情这么暗戳戳地刺了下张记中，林也有些好笑。

张记中也被许情这话弄得有些尴尬。

林也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拿起吃掉许情夹来的菜，接着慢悠悠地举起酒杯，对着张记中一脸‘真诚”道：

“张制片，您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年纪小，也就在拍电影方面有那么点天赋。

其他弯弯绕绕的，我真的不太懂。

所以您有话直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帮忙。”

见林也这么真诚，即便张记中这么厚的脸皮，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

举起酒杯和林也碰了一下，直接一口闷掉，“林也导演，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

林也看了眼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黄健钟，笑着道：“张制片，请说。”

这老登不会真的想让自己演令狐冲吧？

不应该啊。

这会儿张记中还没拍完《天龙八部》呢，没理由这么膨胀啊。

张记中其实真的很想开口邀请试试。

反正这林也又不是没演过戏。

万一自己开口，林也看在许情的面子上答应下来呢？

那自己不赚翻了？

不过最终理智还是让张记中没有选择开口说这话。

如果是在项目筹备期间，自己邀请林也的话确实有些可能。

但现在，林也已经大金狮在手，票房也是奔着第一去的。

这时候让人家这么大咖位的导演，演电视剧，还是替补空缺。

这种得罪人的事，即便是张记中也不敢开口。

当然，这也不代表张记中怕了林也，毕竟张记中资历摆在这，两人混的圈子又不同。

但没利益冲突的事，平白无故得罪这么个后起之秀。

他张记中又不是煞笔。

“炒作？”

林也挑眉，“怎么个炒作法？”

这时候张记中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道：“我准备换掉邵冰，但剧组已经拍了十来天了，这时候换男主，我肯定要给各方一个交代。

同时，我也要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林也放下酒杯，“所以，张制片的意思是，你准备对方放出风声，换掉邵冰后，由我来出演令狐冲？”

张记中点了点头。

林也还没说话，一旁的许情立马拍了下桌子，眼神不善，“姓张的，你有毛病啊！”

自知理亏的张记中，也没有计较许情这么不给面子。

只是汕笑了两声，继续解释道：“林也，我知道这事儿不地道。

但哥哥我没办法啊，这换男主的事确实太大了，如果没有另一个爆点来转移舆论，这剧组一不小心就会散掉啊。”

许情冷笑一声，“散就散，大不了老娘也不演了，正好方便你男女主一块换！”

“矣矣矣，不至于不至于。”

黄健钟赶紧打起了圆场。

要是单纯换掉个邵冰，只要夸大邵冰耍大牌，这样剧组逼不得已换人的说法肯定能站得住脚。

但要是男女主都是中途被换，那所有人都会觉得，肯定不是男女主的问题。

是你这个剧组有问题。

到那时候，央视那边肯定要讨个说法，就算张记中和他在央视里再有面子，那时候肯定也要脱层皮。

林也笑着拍了拍许情，“姐姐别生气。”

“哼！”

许情看了眼林也，“我能不生气么，你好不容易过来看我一趟，某些人打扰我们也就算了，还舔着脸打起这种小心思。”

张记中被许情这话弄得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他敢得罪邵冰，但他是真不敢得罪许情。

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点。

赶紧给自己倒了杯酒，起身和许情道：“这事儿是我老张不地道，这样，刚才那话就当我老张没说。”

许情看也不看张记中。

张记中是真没想到许情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心里不爽的同时，也有些惊讶林也在许情心中的地位。

林也见状则笑着起身，“许情姐也是心疼我，张制片，我陪你喝一个。”

林也对张记中其实没什么恶感起码比对黄健钟的感官好一点。

从投资人角度出发，张记中这种能炒作能卖片的制片人，他还是很欣赏的。

另外。

这老登70多岁高龄，被自己那位少妻那么折腾，还能活蹦乱跳，甚至75岁了还能整出个孩子出来。

简直离谱。

反正这点，林也是佩服的。

张记中看到林也依旧这么客气，心中愈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黄健钟起身，“来来来一起，这酒桌上的话当不得真，老张也是脑子抽了随便聊聊。

张记中拍了拍林也的肩膀，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是我老张脑子抽了。”

林也笑了起来，“言重了。”

而刚才还气呼呼地许情，见林也还愿意这么跟张记中虚头巴脑的，顿时愣了下。

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想到这，许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在另外两人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摸摸地掐了下林也。

接着便拿起水杯也站了起来，“我刚才脾气也有点冲，老张你别介意。”

“瞎，不介意不介意，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

张记中赶紧摆手。

四个人碰了一杯后重新落座。

许情看着张记中，“老张，一码归一码，有件事我还是挺好奇的。”

张记中身子一顿，“你说。”

“你想拿林也来炒作转移大众视线，我可以理解，但你凭什么觉得林也会帮你？”

许情点着桌子，眼神变得锐利，“你是准备好了什么补偿条件，还是就单纯的觉得林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无偿帮忙？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林也虽然还是个学生，但是他刚拿了金熊！另一部电影已经拿下3000万的票房。

可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拿捏的小演员！”

说道后面语气越来越严厉。

“许情姐，别生气。”

林也握住许情的手，笑着道：“我这中午才到，张制片哪考虑到那么多事，估计也就是临时起意，随口这么一说罢了。”

许情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果然。

林也其实并不抗拒张记中拿他炒作，纯粹是想看看张记中能拿出什么好处出来。

不过张记中一拍电视剧的，有什么值得林也看重的呢？

张记中不是傻子。

这会儿隐隐有些感觉到，这林也和许情怕不是在跟自己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吧可就算真是如此又能怎么样。

说到底，还是他先不地道的。

不过这么一看，这事儿还有的聊。

想到这，张记中也不含糊，直接开口道：“林也，酒喝到这个份上，我们就当闲聊了。

只要你愿意帮忙，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哪怕是令狐冲还是其他任何一个角色，你要是想帮什么朋友，我老张也不含糊。

只要你说的人选，不是象之前有个长得跟外星人似的商人要演风清扬那么离谱，我都答应。”

你说的那位，不会是老马吧

咳，现在不是关心这事儿的时候。

林也知道张记中这么说也是一次试探。

只是笑了笑，“我对演员可没什么想法，这毕竟是张制片你的项目。

将心比心，我也不喜欢别人对我的作品指手画脚。”

林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其实回头看看，李继鹏这家伙菜归菜，但令狐冲这个角色其实演的还行。

本来令狐冲这个角色就是个拧巴人。

小聪明大糊涂。

反正正儿八经看过原着的，没几个会喜欢令狐冲这个角色。

观众之所以对这个角色有滤镜，纯粹是被tvb那版的吕松贤和电影版的jet李给带歪了说不好听的。

你说让林也演杨过、楚留香这两位，林也可能真的会心动下。

但令狐冲呵呵。

至于他的那帮朋友，陈琨倒是挺适合演林平之的，不过陈琨会演就见鬼了。

张记中看林也拒绝的表情不似作假，心中愈发疑惑。

林也这样摆明了是有的谈。

但角色不要，那自己这还有什么是林也看重的？

总不能是看上老张我这个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