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特兰西瓦尼亚大公国,阿夫里格镇。
漆黑的夜空中,零星几点灯火在小镇上闪铄。统一局的检查小组入住的旅店,“金鹿旅社”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这支检查小组是维也纳内政部下属统一局派来的,专门负责检查各地德语教程推行情况。
今夜真是月黑风高啊,当然,绝对不是个杀人的好时候,杀官员可不是闹着玩,尤其是统一局的检查小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直接代表维也纳中央政府。对这些官员动手,会被视为对帝国权威的严重挑畔,咋死都不为过。
之前,就曾有一个检查小组在东部某镇“意外”全员喝醉了酒,大冬天回旅馆的路上醉倒在雪地里,结果两个正副组长冻死,其馀人重度冻伤。维也纳方面震怒,直接派出了内务部和附近驻军展开彻查,最终揪出幕后黑手。那次事件牵连甚广,一个男爵和四五个地方上层人士被判处了死刑,连他们的家人也被发配到瓦拉几亚公国修铁路,终生不得返回故乡(如果他们能从修铁路里活着回来的话,这年代修铁路伤亡率很高)。
“咚咚咚!”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在旅店二楼最偏僻的房间响起,声音轻得儿乎要被风声淹没。
“谁啊?”屋内传出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老爷,是我。”门外的人压低嗓音回应。
片刻沉寂后,房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双锐利的灰蓝色眼睛,随后门被迅速拉开,门缝里闪进两个人影。他们动作迅速,左右看了一眼,确认走廊上无人后,那扇门又轻轻地关上了。
现在,房间里有三个人了。
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他穿着一件做工考究但有些旧的黑色大衣,右手拄着一根雕刻着复杂花纹的木制手杖。
另外两人,一个是他的仆人马顿,一个五十多岁、身材瘦小但动作敏捷的男人,正手脚麻利地为男爵勘茶;另一人则是特尔斯丘市市长瓦拉迪派来的手下一一斯特利亚,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削瘦,神情紧张的年轻人。他刚刚进门,就低头弯腰,显得十分躬敬。
巴托里男爵坐到床边,伸手接过仆人马顿递过来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随后抬起眼皮,目光扫向斯特利亚,开口问道:“情况怎么样?瓦拉迪他都安排好了吧。”
斯特利亚连忙施了一礼,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非常感谢男爵阁下的通报,市长大人已经安排妥当了。他特别交代了,包括最好的酒店,还还找了几个年轻貌美的芭蕾舞演员,就算检查组不接受,陪着喝酒也很养眼。”
巴托里男爵听到这话,眉头猛地一皱。他将茶杯递还给马顿,语气里多了儿分怒气:“他是白痴吗?特尔斯丘市这个季节是最火爆的旅游季,你们那里最好的酒店是斯特林大酒店吧?”
斯特利亚点头如捣蒜:“是,是啊,男爵大人。虽然比不上维也纳的顶级酒店,但在我们这边绝对算是一流的了。”
“你他妈以为我不知道啊,这个大酒店这个季节非常爆火,根本不可能有空馀房间,这不就表明了你们收到信息来查岗了吗?!”巴托里男爵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在刻意安排接待吗?难道你们不知道,这种安排只会让检查组更加怀疑?!我把消息私下透露给瓦拉迪,是指望他能学学他那个明事理的老爹。老瓦拉迪在位时从不干这种蠢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直接告诉检查组:“快看,我们这里有内鬼”吗?”
斯特利亚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支支吾吾地辩解:“男爵阁下,这—这只是市长大人想表现得周到一些,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周到?!”巴托里男爵重重地用手杖敲了敲地板,声音低沉却充满怒火,“周到得要命!我告诉你们,检查组这次任务是突击性检查,他们要的就是意外、真实,而不是你们这种精心设计的虚假接待!你们越是多此一举,越是暴露了问题!还有什么芭蕾舞演员我呸!这件事只要有一个人上报,你们全都得去瓦拉几亚挖煤!”
听到“瓦拉几亚挖煤”,斯特利亚的脸色更加难看,连连鞠躬:“抱歉,男爵阁下,是我们欠考虑了!我回去立刻向市长大人汇报,一定整改!”
“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啊,”巴托里男爵捂着额头叹了口气,他本来自从匈牙利叛乱失败之后就不打算做什么了,结果维也纳政府推行的全面“帝国语”政策,想要全面日耳曼化,这才逼得他不得不出手保留一些民族的火种,利用自己的有点小权力,帮了挺多人瞒过检查,不过现在也不好做了。
因为现在的年轻人都发现了,要想去西部发达的地方打工、留学、甚至参军,帝国语是必须会的。那些企业、学校、军队,基本上全都把帝国语当成了唯一的标准语言(政府法令规定,有抽查)。不会?那你连门坎都过不了!这倒好,政府根本不用强制同化,你们自己就乖乖开始学帝国语了。
这也导致了原本私底下想要搞民族语言的民族主义者们行动越发困难。
而且,帝国一直在推行德意志人东迁和东部人西迁的政策,特兰西瓦尼亚大公国的德意志人口从百分之10增长到了百分之23,很多立了战功的人封地就被分封到这里,带来了一个大家族。这些人百分之百拥护哈布斯堡家族,因而对政府政策绝对支持,现在私底下的小动作都有着很高的告密风险。
房间里一片沉默,只有头顶上的电灯一闪一闪的,墙上的阴影忽有忽暗。斯特利亚低着头,双手紧,额头的冷汗滴落在地板上。
过了片刻,巴托里男爵转过头来,目光重新落在斯特利亚身上:“说说吧,
圣弗朗西斯中学的学生们大致情况如何?至少有五六成的学生会说帝国语吧?”
斯特利亚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回答,但话到嘴边文咽了下去。他的脑袋飞快地转动,试图回忆具体的数据,却越想越乱,最后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呢———"”
“你他妈的快说,”巴托里男爵一拍大腿,然后对着斯特利亚指指点点,“瓦拉迪怎么派你这么个人来这,我的天。”
斯特利亚被吓得不轻,连忙结结巴巴地回答:“那个—-男爵阁下,会说帝国语的学生,大概也就百分之十五到二十吧其中,听,有百分之十左右是德意志人的孩子,剩下的—”
“噗!”
巴托里男爵一口红茶喷出,剧烈咳嗽起来。仆人马顿连忙上前帮老爷拍背,
轻轻地替他顺气。
“怎么搞得!”男爵气得脸色通红,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百分之十五?!你们这叫帝国语教育?这叫政策落实?检查组来了看到这种情况,还不直接把你们撕成碎片?!”
斯特利亚哭丧着脸,结结巴巴的说到:“那个——-男爵阁下,您前几次帮忙应付得挺好的(之前几次检查巴托里男爵就是组长,但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成员,接受维也纳派来的人安排),然后然后瓦拉迪市长就开了个小会,决定把德意志孩子和其他民族孩子分开。其他民族的孩子主要授课匈牙利语,兴趣课才教德语”
他被气得浑身发抖满脸通红,八字胡都在微微颤斗,他尽量压低声音怒斥道:“愚蠢!简直是不可饶恕的愚蠢!”
你们是真的不明白维也纳政府的狠辣手段吗?你们以为他们不知道你们搞的这些小动作?分开授课、兴趣课教德语?你们这是明摆着在告诉他们,非德意志孩子的帝国语教育根本没落实!你们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仆人马顿赶紧给老爷倒了杯温水。巴托里男爵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你知道上个月在布拉索夫发生了什么吗?就因为被发现学校里偷偷用罗马尼亚语教程,校长直接被革职,然后被发配到突尼斯当老师去了!然后剩下几个老师被发配到波西米亚的乡下去了。最重要的是,那所学校被勒令停办,所有学生都被分散到所谓的模范学校去了。”
斯特利亚脸色煞白:“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听着,”巴托里男爵喘了几口粗气,接着压低声音,“现在还有一周时间。你立刻回去告诉瓦拉迪,第一步,找到一些会帝国语的孩子,特别是非德意志孩子,充当检查组面前的‘典型学生”。第二步,赶走一些没有语言基础的孩子,给他们放假,理由随你们编,但必须让检查组看不到那些不会帝国语的学生。第三,所有留存的学生从明天开始加强德语培训。找几个德语好的学生,让他们教其他孩子一些基本对话和考试重点。第四,让教师们准备一套假的教案和学生作业,要做得真实一些。”
“是,是,男爵阁下,我立刻去办!”斯特利亚连连点头,语气急促。
“还有!”巴托里男爵继续说道,“让所有教师记住,如果被检查组问起,
一律回答“我们正在努力提高帝国语教程水平”,千万不要提什么分班授课的愚政策!否则,我可保不了你们!”
“是,是,是!男爵阁下!”
仆人马顿在一旁小声说:“老爷,要不要通知一下当地的克劳斯神父?他德语说得很好,可以帮忙培训学生。”
巴托里男爵点点头:“对,让克劳斯神父来帮忙。另外,”他转向斯特利亚,“告诉瓦拉迪,取消那些愚蠢的安排。检查组来的时候就正常接待,安排在普通旅馆,请他们吃顿便饭就行。太过殷勤反而显得有鬼。”
斯特利亚正要告退,巴托里男爵又叫住他:“对了,让瓦拉迪把学校里那些德意志学生的家长请来,好好说说,让他们的孩子别到处学校里的情况。这事要是办砸了,他们在这里的生活也不好做。”
送走斯特利亚后,巴托里男爵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马顿,我老了。这些事情越来越难应付了。”
“老爷,您还要坚持多久?”
“坚持?”巴托里男爵苦笑一声,“不是我要坚持,是时代不允许我们认输啊。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为了工作,为了前途,多少人改了德语名字?可我们这些老家伙,至少得给他们留个根,让他们记住自己是谁。”
很快就到了检查的日子。
达维德子爵乘坐的马车准时停在校门口。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贵族,身穿一件剪裁得体的灰色大衣,头戴一顶黑色圆礼帽,显得既优雅又自信。他从马车上下来时,扫了一眼整齐排列的学生队伍,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了然于心。
“子爵阁下,请。”劳姆校长弯着腰,一脸谄媚地迎了上去。他身材矮胖,
额头上已渗出薄薄的汗珠,尽管天气寒冷,他仍显得过于紧张。
达维德子爵摆了摆手,没有多看劳姆一眼,而是径直走向了学校的主楼。他带来的检查组成员分成几个小组,迅速分散开,前往学校的教室、办公室以及宿舍进行检查。他们的动作并然有序,效率极高,这让巴托里男爵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下完了。”巴托里男爵站在校长办公室的一角,心中暗暗叫苦。他本来就对瓦拉迪的安排不抱希望,而现在,情况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检查组的分散行动意味着他们的报告将更加全面,而漏洞也更加难以掩盖。
达维德子爵坐在校长办公室的主位上,喝着校长劳姆的美丽女秘书(女秘书还是很少见的,这个时代)递上来的咖啡,悄咪咪地摸了摸这位女士的手,惹得她脸红,不过据说她是校长劳姆的侄女,而且是维也纳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应该不是达维德子爵想的那种龈的事情。
他的自光扫过房间里的几个人,最后落在巴托里男爵身上。他突然开口问道:“巴托里男爵,您负责了此前五次审查吧?”
正在一旁坐着的巴托里男爵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答道:“是的,子爵阁下。”
巴托里男爵看了一眼旁边的劳姆校长,却发现对方正不安地抖着腿,显然指望不上他帮忙接话。巴托里男爵只得硬着头皮回答:“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特兰西瓦尼亚大公国,您也知道,是帝国内较为贫穷的地区之一。而贫穷的地方,
教育资源总是会有所欠缺。”
“恩。”达维德子爵低头继续打量那只花瓶,似乎并不急着追问。
巴托里男爵稍微勘酌了一下措辞,接着说道:“相较于波西米亚等发达地区,这里的帝国语推行确实还有一些差距。不过,上一次检查的时候,百分之四十到五十的孩子已经能熟练掌握帝国语的日常对话。剩下的孩子,也大多能掌握一些基础用语。”
听完这番话,达维德子爵终于放下手中的花瓶,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还不错。”
到了下午,分散出去的检查小组成员陆续返回学校办公室汇报情况。令人意外的是,大部分小组的报告都非常乐观。许多组员提到,超过一半的学生能够熟练使用帝国语进行日常交流,还有一些学生表现得非常出色,语法和发音几乎无可挑剔。
听到这些,巴托里男爵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他站在办公室的一角,授了授自己的八字胡,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轻松。他暗自庆幸,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糟糕,至少在检查组的面前,这所学校的表现还算过得去。
达维德子爵听完几个小组的汇报后,满意地点点头。他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声音轻松地说道:“看来,这里的教育工作还是有些成果的。都辛苦了,晚上我们好好吃一顿!”
“哦!”小组年轻的成员都非常兴奋。
然而,到了晚上,一切都发生了转折。
在旅馆里,检查组的副组长回来了。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士贵族,身材高挑,
气质冷峻。她的表情十分严肃,完全没有白天其他小组成员那种轻松的神态。她带着自己的小组,刚从远离市区的一个村庄回来,显然一路上非常辛苦。
“子爵大人,”副组长克劳迪娅夫人的声音里带着愤怒,“我们发现了系统性的欺瞒。这所学校实行种族隔离教程,将德意志学生和其他民族的学生分开。
匈牙利语、罗马尼亚语是主要教程语言,帝国语仅仅作为选修课、兴趣课!”
她将搜集到的证据一一陈列:私下使用的教案、学生的作业本、甚至还有一份详细记录分班情况的文档。达维德子爵的脸色逐渐转冷。
“这就是您说的情况复杂’?”达维德子爵转向巴托里男爵,声音里带着讥讽,“这就是您口中的’百分之四十到五十&039;会说德语?”
巴托里男爵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连站都差点站不稳。他的手紧紧住手杖,目光呆滞地看向副组长,嘴唇颤斗,却说不出一个字。
达维德子爵的脸色也变得冷峻。他沉默了片刻,转身时脸上已经没有了白天在学校时的温和:“这不是简单的失职问题了。校长劳姆和全体高层,立即免职。维也纳会派人接管学校,彻底整顿教育工作。”
“我们会向维也纳发送电报,要求进一步调查市长瓦拉迪的责任。”
他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着巴托里男爵:“至于您,巴托里男爵,作为监管者,您的失职罪责更重。您的职务即日起被解除。”
巴托里男爵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克劳迪娅夫人,”达维德子爵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您带人接管学校。
所有教师必须重新进行资格审查。从下周开始,所有课程必须用帝国语授课,不得例外。”
克劳迪娅夫人很快就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代表新时代的年轻贵族,一个是见证了帝国兴衰的老兵。
达维德子爵的语气稍稍缓和,拍了拍老人的肩膀:“您放心,巴托里男爵,
念在您参加过奥撒法战争和镇压匈牙利叛乱的功劳,您的罪责会被减轻。”
“我只是不明白,”年轻的子爵流露出困惑,“您一向忠于帝国,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巴托里男爵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
过了片刻,他终于抬起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子爵阁下,我一生都忠于皇帝,忠于帝国。这一点,从未改变,也永远不会改变。”
“从我年轻时在匈牙利叛乱中冲锋陷阵,到奥撒法战争时镇压那些背叛者,
我从未对皇帝有过一丝一毫的背离之心。”
“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孩子,都应该知道自己是谁。我们可以学习帝国语,
可以效忠皇帝,但如果连自己的语言都忘记了,那还剩下什么?”
房间陷入一阵沉默。最后,巴托里男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向达维德子爵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您的宽容,子爵阁下。愿上帝保佑帝国。”
事件处理结果:
1市长瓦拉迪及高级官员的处置特尔斯丘市的市长瓦拉迪,以及他的高级官员们被指控严重失职与渎职。他们在帝国语推行政策上弄虚作假,甚至默许种族分离制度的实行,直接导致帝国语教育形同虚设。达维德子爵的报告中明确指出,这些官员不仅未能忠实执行帝国的政策,还为个人利益开脱责任,性质极其恶劣。
瓦拉迪市长及所有高级官员即刻免职,没收家产,并被判处十年强制劳动刑期。他们被送往帝国南方铁路集团,参与南方边境的铁路修建工作,刑满之后,
不得返回奥地利本土,而是被迁往远在海外的马达加斯加岛,终身不得踏足帝国本土。
2劳姆校长及全体涉事教师的处置劳姆校长和学校的所有高层管理人员,以及那些知情不报的教师,也未能逃脱惩罚。他们被指控在学校内部实行种族分离制度,违反了帝国语教育的内核政策。这些人被集体遣送到奥属东非的殖民地,接受再教育和劳动改造。
他们被分散安排到不同的地区,参与帝国语教育的基层工作,担任小学或义务教育阶段的教师。
当然所有人必须首先通过严格的思想政治考核,证明对帝国的忠诚和对政策的理解。在完成考核之前,他们需要进行劳动改造,包括修建学校、清理农田等体力工作。
3巴托里男爵的处置巴托里男爵的结局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这位曾经的帝国英雄,参加过镇压匈牙利叛乱和奥撒法战争,立下了赫赫战功。然而,他在特尔斯丘市的监管失职,以及对民族语言问题的特殊态度,最终让他跌入了政治深渊。
维也纳的命令宣布,巴托里男爵即日起被撤销男爵封号。
封地被削减一半。
取消军人待遇,不再享受任何退役军官的特殊福利。
剥夺了一切政府职务,不得再担任任何公共事务的管理者。
这意味着,巴托里男爵的一生政治生涯彻底画上了句号。他被留在了特兰西瓦尼亚的家族庄园中,过着一种无权无势的半隐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