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希腊议会里面有名的刺头，曾经在军队里面担任过中层职务，有一定的号召力。非常痛恨奥斯曼帝国，认为为了复仇可以联合一切国家。”外交大臣施墨林边看资料文档，边听着秘书的解释。他翻阅着文档，注意到扎米斯来自一个颇有声望的家族，在雅典城内拥有不少地产。

“这位特使还不算特别激进的那一派，主张的是将希腊人聚集地合并到希腊王国，

呢，您知道的，最激进的那一派恨不得恢复拜占庭帝国的荣光。”

“你接着说。”外交大臣施墨林拿起烟斗，打上火，抽了两口，烟草的香气填满了宽敬的办公室。“是为了近东战争时期，皇帝陛下给希腊人的允诺来的吗？”

“是的，男爵阁下。”秘书点点头，“在得到皇帝陛下的命令后，我们的军队突飞猛进，连当时约定好不碰的色萨利地区都攻陷了一半左右，后面是总参谋长赫斯男爵叫停了，才停止对希腊的进攻，要不然。”

秘书摇摇头，“我估计杀红眼的前线军队可能杀向雅典去。”

“哈哈哈，这玩笑好。”外交大臣施墨林转了转手中的烟斗，“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掌握有主动权了。”

他停顿片刻，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好了，让这位尊贵的希腊特使进来，哦，对了，

还有军方当时截胡的希腊通信记录，也给我找出来。”

“是，男爵阁下。”秘书鞠了一躬，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施墨林在办公室里步，思索着接下来的会谈策略。他知道这场会面远比表面上看起来复杂。希腊虽小，却是巴尔干地区的关键一环，任何对希腊的承诺或让步都可能引起其他国家的反应，尤其是俄国和英国这两个在地中海局域有着巨大利益的帝国。

英国应该肯定是支持希腊的，这么一想的话。

秘书返回时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皮革文档夹，“通信记录在这里，男爵阁下。扎米斯特使正在外厅等侯。“

施墨林接过文档夹，快速浏览了几页。他的眉毛微微扬起，“有趣，看来我们的希腊朋友们在这场游戏中并不象他们表现的那样单纯。“他合上文档夹，将其放在手边，“让特使进来吧。“

“很高兴再次见到您，我的朋友。请坐。“外交大臣施墨林做了个手势，引导希腊特使到那张皮椅上坐下。

“阿尔弗雷德国王陛下还好吧？“外交大臣施墨林微微前倾身体，脸上挂着标准的外交笑容，仿佛真的关心希腊国王的健康，“我听说雅典最近的天气非常宜人。

他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起一个银质茶壶，为两人倒上茶。“请用茶。这是来自印度的大吉岭，弗朗茨陛下最喜欢的茶种。“

“太好了，太好了。“外交大臣施墨林点点头，悠闲地啜了口茶，然后话锋一转，

“希腊与奥斯曼的边界问题解决得如何？现在好象你们再谈啊。“

希腊特使弗拉西沃洛斯眼中闪过一丝警剔，他明白施墨林在试探他。“男爵阁下，陛下派我来，是为了接收约定好的色萨利北部地区。“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份文档，郑重地摆在桌子上，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按照我们两国的约定，奥地利会默认我们接收色萨利全部地区，但是不知为何，贵国军队，直接攻占了北部地区。

施墨林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直起身体，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这个问题，我查阅了相关文档，又找了几名前线军官质询。“他从桌上精致的木盒中取出一支雪茄，慢条斯理地点燃，烟雾缭绕间，他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他们在色萨利地区发现了大量奥斯曼军队的身影，误以为是奥斯曼驻军，因而最终发动了进攻，等到我们喊停的时候，已经造成既定事实了。“

希腊特使弗拉西沃洛斯猛地抬起头，脸色涨红，声音因愤怒而提高：“这完全是荒谬的、简直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我们希腊人有多么仇恨奥斯曼人，谁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跟奥斯曼人合作呢？“他的声音在办公室中回荡，“色萨利地区是我们主动进攻拿下来的，这是首相大人亲自告诉我的。“

“哦，是吗？“施墨林挑眉，对特使的愤怒毫不在意。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然后打开桌上的一个文档夹，“请您看看这些。

施墨林将早就准备好的通信记录、照片等等一一摆在特使面前。那些照片基本上是在色萨利地区发现的奥斯曼军队照片，其中有几张竟然还清淅地显示着希腊军队和奥斯曼军队的合照，两国军官正在共同研究地图。

这些照片实际上是记者拍的，这年头的记者也没什么人管，更别说是英国记者了。这些照片曾经发表在一份小报上，但无人问津，直到被负责的外交部情报人员找到。

这个实际上是记者拍的，这年头的记者也没什么人管，更别说是英国记者了，发表在一份小报上，不过无人问津，被负责的外交部的情报人员找到了。

哎，情报啊，从记者手里面、从报纸上拿到消息也大概算是情报吧，世界的主流。

“这、这：“希腊特使弗拉西沃洛斯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眼神飘忽。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照片，努力辨认其中的细节。他可能被内阁隐瞒了一些事情，这让他处于不利的谈判位置。不过他还是决定为了希腊追求一些利益。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这些我会向内阁确认的，不过，男爵阁下，让我们还是先解决色萨利地区问题，跟贵国弗朗茨陛下的承诺问题吧。“

“完全可以。事实上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施墨林的表情柔和下来，似乎对扎米斯的理智表示赞赏。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盖有帝国印章的文档，递给希腊特使，“您请看，我们会将色萨利北部地区完好无损地移交给贵国。“

希腊特使弗拉西沃洛斯快速翻阅文档，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施墨林紧接着的话让他抬起了头。

“另外，还有南伊庇鲁斯地区，我想，这块地足以抵得上皇帝陛下的承诺了。“外交大臣施墨林嘴角挂看自信的微笑。

扎米斯继续阅读文档，面色逐渐变化。他慢慢地放下文档，摇摇头说，“但是这份文档规定，你们要希腊永久放弃对马其顿、伊庇鲁斯、萨罗尼加等地的权力，那里可都是希腊故地！

施墨林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掐灭了手中的雪茄，身体前倾。“我亲爱的弗拉西沃洛斯特使，“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您不会以为我们是奥斯曼帝国吧？还能允许你们再要回去？“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园丁不见了，只有远处宫殿钟楼的报时声打破了沉默。

“另外，其实帝国还有一份计划，在这里，您可以看看。“施墨林从上锁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标着“绝密“字样的文档，滑向扎米斯，“你们可以得到上述地区的希腊民众，我们不需要这些人。“

希腊特使弗拉西沃洛斯疑惑地接过文档，但随着阅读，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这、这是有计划的屠杀！“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几乎是嘶吼，“您不会不知道如此大规模的人口迁徙会导致多少人死亡吧！这简直是对文明的亵读！“

施墨林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扎米斯。“我们这是给你们的礼物，如果贵国不需要，“他的声音冷如冰窖，“那我们可以给奥斯曼帝国送去，我想他们损失了如此多的人力，肯定会需要一些免费劳动力的。

希腊特使弗拉西沃洛斯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知道施墨林不是在开玩笑。

“男爵阁下，“希腊特使弗拉西沃洛斯努力保持冷静，“我想我们可以找到一个更合理的解决方案。希腊虽小，但我们有自己的尊严，有我们的历史荣耀。我不能签署这样一份剥夺希腊未来的文档。“

“荣耀？“施墨林转过身，冷笑道，“在现代国际政治中，荣耀值几个钱？看看那些拥有荣耀却失去领土的国家，他们现在何处？扎米斯先生，我给您两个选择：要么接受这份协议，获得色萨利和南伊庇鲁斯，要么什么都得不到，而且我们会重新考虑与奥斯曼帝国的关系。“

“你们！”

他直接起身，“抱歉，男爵阁下，这份协议我无权签署，但是我会一五一十地报告给内阁和国王陛下，希望我们两国关系还能如往常一样友好。”

施墨林点点头，捡起桌上的茶杯，发现茶已经凉了。“当然，我理解。但请记住，弗朗茨陛下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们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在这期间，我会让人准备相关的交接文档。“

扎米斯收起文档，勉强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感谢您的茶和坦诚的对话，男爵阁下。我会尽快向雅典转达。“

施墨林走到门口，亲自为扎米斯打开门。“祝您有愉快的一天，特使先生。请代我向阿尔弗雷德国王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施墨林在他走之前补充道，“奥，对了。我想也不知道希腊国民知道自己的政府跟奥斯曼勾结在一块，会是个什么想法？您说不会要举行游行或者又要政变吧？”

“希腊的内政不劳您费心了。”

施墨林在他走后，喃喃自语，“希望希腊的首相能够识时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