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该该死……你怎么会有这种手段？！”

寇尔特瘫在地上，浑身皮肤被电得焦黑，冒着缕缕青烟，肌肉不受控地抽搐着，如同筛糠般抖个不停，连说话都断断续续。

陈盛站在法阵外，脸上挂着开朗的笑：

“东方有句老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现在，你愿意好好谈谈了？”

“你休想！”寇尔特嘶吼起来，声音不甘且疯狂。

他身下的召唤法阵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符文飞速流转，显然是想撕破空间，逃回地狱。

可他刚要催动力量，陈盛布在最外侧的“阻断”法阵便亮起淡金色光芒，象一层无形的屏障，稳稳压住了那道红光。

法阵嗡鸣着，将寇尔特的逃路彻底封死。

恶魔还僵在原地，没反应过来，陈盛已抓住机会，指尖再次窜起黑蓝色的电光。

“我让你跑！”他冷笑着将闪电劈了过去。

又是一阵刺耳的噼啪声，寇尔特被电得发出凄厉的惨叫，像只被困在笼子里挨打的野兽，在地上胡乱翻滚、四处乱窜，却怎么也逃不出法阵的范围。

“等等！等等！”

眼看陈盛的指尖又泛起光芒，寇尔特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喊停，

“我们谈！我们现在就谈！”

“嘁，真是贱骨头。”

陈盛嗤笑摇头，收回了蓄势待发的手，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地上的恶魔，

“少废话，把我的灵魂契约交出来。”

“能交！当然能交！”寇尔特忙不迭点头，却又壮着胆子多了句嘴，

“但你得保证，事后一定要放我回地狱！”

“还敢跟我谈条件？”

陈盛眼神一厉，指尖瞬间劈出一道细弱的电流，擦着寇尔特的骼膊划过，在地上烧出个小黑点。

恶魔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不敢讨价还价，慌忙变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契约，狠狠扔向陈盛。

陈盛弯腰捡起，指尖捏着边角，翻来复去地仔细检查。

他太清楚恶魔的德性，满肚子都是欺骗和谎言，半点都不能大意。

确认契约上的符文、字迹全是当初与自己绑定的样式，他掌心腾起一团火焰，羊皮纸瞬间被卷入火中，转眼烧成灰烬。

契约化为飞灰的刹那，陈盛只觉心口像被掀开了一块沉重的巨石，压抑许久的憋闷感全部消散，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这时他目光扫向寇尔特，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杰西卡。

前者正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脸上堆着谄媚讨好的笑，哪还有半分恶魔的嚣张；

后者则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颤斗着将渗血的伤口凑向法灯，猩红的血珠一滴滴落入灯中，勉强维持着微弱的火苗。

杰西卡早就因为之前的折腾大量失血，眼下又这么耗着，脸色惨白得象张纸，显然撑不了多久。

也亏得她有超人类的体质，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就没了气息。

“不能再拖了！”

收回目光，陈盛盯着地上的寇尔特，语气强硬：

“别装模作样了，现在给我重新拟一份契约，从签下的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奴隶，永生永世，都别想挣脱！”

“这……这不行！”寇尔特猛地摇头，表情惊慌，还有一丝不敢违逆的畏惧，

“我的灵魂早就是伟大的诱惑主母卡茜娅的所有物，你不能这么做！”

恶魔的灵魂并不是全都归自己所有，象他这样的小恶魔，不过是更强大存在的附庸，早早就被绑在了更厉害的大恶魔麾下。

陈盛皱了皱眉，他从没听过“诱惑主母”的名号，于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探究道：

“哦？那个女人很厉害？”

“当然！”提到卡茜娅，寇尔特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又很快压低，带着种近乎虔诚的忌惮：

“伟大的主母卡茜娅执掌着痛苦歌剧院，还是更至高无上的撒旦墨菲斯托麾下的大恶魔！

我早就和她签下了契约，终身都要伺奉她左右，绝不能再归属于旁人！”

呵，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陈盛朝地上啐了口，半点没被寇尔特的话唬住。

他反手从背包里掏出一枚铜镜。

那是东方古陵墓陪葬品的仿品，直径足有月盘大小，镜面蒙着层斑驳的铜锈，边缘坑洼，背面却阳刻着数只形态狰狞的奇形墓兽，看着有股森然的古意。

“既然你不肯乖乖为我效力，那我只好换种方式‘请’你了。”

陈盛抬手将铜镜对准寇尔特，镜面恰好映出恶魔惊恐的脸。

他嘴唇轻启，低沉的咒语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一遍又一遍，如同催命的符咒：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话音未落，铜镜突然迸发一道刺目的绿光，如同活物般窜出去，精准地裹住寇尔特。

恶魔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在绿光中苦苦挣扎，最后竟象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被硬生生拽进镜中，只馀下空气里残留的哀嚎，很快也消散无踪。

“能照出人心恐惧的魔镜……就叫你‘恐惧之镜’吧。”

陈盛掂了掂手中的铜镜，指尖划过冰凉的铜面。

他将镜子转过来，看向镜面——里面映出一头绿色皮肤的恶龙，龙身人立而起，猩红的双目释放出毁天灭地的戾气，正是圣主的模样。

陈盛轻笑一声，抬手在镜面上轻轻一抹，那道狰狞的幻影便如潮水般退去，镜面重新恢复成原样。

他把镜子装进背包，这时忽的听到“噗通”一声震响。

原来杰西卡大量失血，终于再也撑不住，晕倒在地。

陈盛认可的笑了笑，这个女人虽然讲话很冲，但做起事倒是靠谱，真的为他撑到了最后一刻。

“既然如此，倒是不好丢下你不管了。”

他将自身生命力转移给对方一点，先吊住一口气。

而后擦掉地上的法阵，将现场痕迹清除干净。

接着抱起杰西卡，出了仓库，返回公寓。

路上他四处张望，盼着能抓几只内个，为杰西卡回点血。

可惜十七号厂区是出了名的荒郊野僻，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办法，陈盛只能背着她往回走，看见老鼠就抓老鼠，看见猫狗就捉猫狗。

生命不断地回复，让杰西卡气息终于平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