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桶上翻着书，陈盛把接下来的计划捋顺。
这时厕所门把手突然“嘎巴”一声转了半圈，象是有人要从外面直接推开。
他心里一紧，手忙脚乱地把“法术大全”收起来。
下一秒，杰西卡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晃了进来。
她睡眼惺忪得连眼皮都快抬不起，只穿了件旧得发松的黑色文胸，底下是条洗得褪了色的棉质内裤。
两条线条利落的长腿就那么光着，脚底板还沾着点地毯上的绒毛，自顾自走到洗手台。
“姐妹，我在上厕所！”陈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敲个门很难吗？”
杰西卡斜眼扫了他一下，嘴角扯出个没什么温度的笑，伸手从置物架上摸出牙刷：
“抱歉啊——我差点忘了，这房子是我花钱租的。”
……
……
日上三竿，
两人收拾了一下，一同下楼。
杰西卡仍是那件黑色皮衣配牛仔裤，双手插在兜里，神色冷硬。
陈盛拿出车钥匙，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自己：
“我的房子被砸成了稀巴烂，咱们得先去租个新的公寓。”
他已经将自己家被抢的事告诉了对方，杰西卡知道黑帮的尿性，倒也不觉得惊奇。
二人来到一辆黑色suv前，陈盛率先打开车门，杰西卡随后挤进副驾驶。
“这是你的车？你竟然还有嗑药的习惯？”
一坐进来，杰西卡便嗅到一股烟草的味道，皱着眉捂住了鼻子。
她目光四处打量，很快注意到车后座上的几只手提包。
包里的现金一卷又一卷，摞的满满当当，看的她忍不住发愣。
“别告诉我，你去抢了碎骨帮，什么时候的事？”
陈盛插入钥匙，打火激活，笑道：
“就是昨天，我买早餐的时候被他们劫持，顺带还抢到这辆车。”
闻言，杰西卡目光一下变得凝重，连忙叫他从车上下来。
陈盛莫明其妙，但出于对女人的信任，还是听话照做。
旋即就见对方绕着车身前后逡巡，动作干脆得不带一丝拖沓。
其指尖在车门缝隙、底盘接缝处快速扫过，眼神锐利得如同在拆解精密仪器。
没一会儿便从保险杠内侧、后备胎凹槽里摸出三四个小巧的定位器。
“你以为金并和碎骨帮会忘了是谁抢了他的钱和车吗？
你现在开的不是车，是一个移动的靶子。”
杰西卡冷酷的说着，随手将定位器捏的粉碎。
陈盛耸耸肩，车上有定位他当然猜得到，不过碎骨帮一群人拿着枪都不是他的对手，有没有定位器又能怎样？
看出他的漫不经心，杰西卡哼了一声：
“如果车里被装了炸弹，你在踩油门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死了。”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但也让陈盛表情终于认真了一些。
确实，他的“生命汲取”发动需要时间。
如果用炸弹或者大威力狙击枪瞬间致死，“魔法”也救不回他。
“你说的没错，亲爱的。”语气，温柔地按住杰西卡的肩膀，
“那就请你帮忙检查一下，让我们能安全地坐上这辆车，顺带再安全地花掉那些钱。”
“我也想，可惜爱莫能助。”杰西卡没有挣脱他的手掌，但身体细微地僵硬着。
她没看陈盛，只是冷冷地扫过那辆车和装满现金的提包，仿佛在看两具棺材。
“这玩意儿身上的追踪器，连专业人士都找不清。至于这些钱……”
她抬起眼，目光锐利，
“它们的串行号，恐怕已经印在纽约每个警察和杀手的手册扉页上了。”
好嘛，陈盛一时无语。
照这样说，这些战利品是一分都花不得。
可是他无论租房，还是修炼魔法，都需要大量金钱做支撑。
“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这件事还得落在金并头上。”
陈盛默默想着，作为黑道皇帝，金并必然有自己的洗钱渠道。
二人如果能谈成合作，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好吧亲爱的，你说不花，咱们就先不花。”他搂住杰西卡，“不过我现在无家可归，你的出租屋又太小，我们真的得换个大一点的房子。”
“用什么换？钱从哪来？”杰西卡反问他，很快听到对方恬不知耻的回应：
“当然是你出咯，作为侦探，你要负起养家的责任，否则我很难在你身上看到我们间的未来。”
杰西卡以手扶额，气的捏紧了手指。
她是侦探没错，但是个穷困潦倒的侦探，养自己一个尚且费事，更别说还要再养一个魔法师。
听着身后陈盛仍在喋喋不休的pua，她忍不住抬起手肘，一肘将其顶开：
“去你的混蛋，咱们只是睡过而已，你的事自己去解决。”
说罢，她甩开男友，生怕被赖上似的，转身噔噔噔上了楼。
望着她背影快速消失在楼道里，陈盛愣了一阵，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甩了。
好在没过多久，“噔噔噔”脚步声再起，杰西卡忽又去而复返，掏出一沓现金，拍进他的怀里：
“你昨晚表现不错，这是你的小费，我们俩两清了！”
给完钱，她再次毫不留恋，雷厉风行的离开。
陈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钱，低头一数，总共一千八百二十一块，有零有整，不禁笑出了声。
这个女人刀子嘴，豆腐心，恐怕已经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
“不过这点钱够干什么？”嘴里嘟囔着，他把钱一张张收好。
接着上车打火，驶离老旧公寓。
当务之急是先购置魔药材料，陈盛先是连络上次的卖家，买了几种气魔法所需的必要之物。
而后又到唐人街的中药铺大肆采购。
一些可能触犯法律的东西，则只能交给杰西卡，对方在地狱厨房混迹多年，有一些陈盛都无法触及的渠道。
至于说，为什么不找金并？
所谓上赶着不是买卖，在对方不主动连络自己之前，陈盛可不会主动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