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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我夫君的伤疤,今天也是我的签到点!

洞外的山雀刚叼着第一缕晨光掠过崖壁,安燠就被腕间的热意烫醒了。

程砚的熊掌还压在她腰上,这熊瞎子睡觉总爱往她怀里拱,此刻鼻息喷在她颈侧,像团毛茸茸的暖炉。

可不同于往日的温热,锁链贴着皮肤的位置正泛起细密的酥麻,像是有活物在血管里爬——她低头,见金链正泛着淡金色的光,顺着脉搏的节奏轻轻震颤,宛如在唱一支只有他们能听懂的歌。

"程砚?"她推了推身边人,声音里带着点不敢置信的轻颤。

"嗯?"程砚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熊掌却更紧地圈住她,额头蹭着她发顶,"再睡半柱香昨儿刻阵图到后半夜"话没说完又睡沉了,喉间溢出点小熊似的咕噜声。

安燠没再叫他。

她闭目感知体内法力,这一查可惊得不轻——原本储存在丹田里的法力正顺着锁链缓缓外溢,像春溪漫过石缝般自然。

而锁链另一端,程砚心口那道被天罚劈出的裂痕,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她捏了捏袖中的光团,"昨晚的根须是在给共鸣锁开自动模式?"

系统光团这次没变成尖刺,倒像被戳了的气球似的蔫蔫缩成球:"检测到宿主与绑定者痛觉共鸣值突破临界,触发'共修代偿'机制简单说,您静坐签到时,法力会自动分流修复绑定者伤势。"

"那要是我主动修炼呢?"安燠挑了挑眉——她可没忘系统那该死的反向惩罚。

"会会掉落程大人新酿的桂花蜜。"光团声音越来越小,"但宿主最近三个月主动修炼次数为零,惩罚阈值已清零。"

安燠被逗笑了。

她翻身下床,石床在程砚怀里空了块,他立刻皱着眉往那处蹭,活像被抽走蜂蜜罐的小熊。

她取过案上的《小懒虫日志》,指尖在"痛者不灭,签者不死"那行字上轻轻一按,账本突然泛起蓝光,自动翻到签到设置页。

"试试把程砚的伤痕设为默认签到点。"她嘀咕着输入指令,"反正他这道疤都跟着他三百年了"

话没说完,账本突然剧烈震动,墨迹像被风吹散的墨汁般扭曲,弹出的提示亮得刺眼:【检测到高维干扰,建议更换无伤载体】。

"高维?"安燠冷笑一声,指尖重重敲在"确认"键上,"它怕我们绑得太紧。"

晨光透过洞隙斜斜切进来,照得她眼底亮得惊人。

她突然想起前世被闺蜜推下悬崖时,风灌进耳朵的声音——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是颗任人拿捏的棋子,可现在,她偏要把棋子变成棋盘。

"程砚!"她转身扑回床上,跨坐在他腰上揪他耳朵,"起来!

咱们要干票大的!"

程砚被揪得嗷呜一声,迷瞪着睁开眼,见她发梢还沾着睡觉时压出的翘毛,偏生眼神亮得像淬了星火:"安娘子这是要劫天牢?"

"比劫天牢痛快。"安燠拽着他手腕拉起来,锁链在两人之间晃出金芒,"我要把'痛觉共鸣锁'改成'共主绑定协议'——凡愿核持有者,都能选个至亲,建共享链,签到收益按比例分。"

程砚刚揉乱的头发突然定住了。

他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你是说让妖怪们不用再独自扛雷?"

"对。"安燠指尖点在他心口那道淡粉色的疤上,"疼攒多了能烧出甜的,那便让这甜变成糖霜,撒给所有疼过的人。"

洞外突然响起乱糟糟的喧哗。

老狐精扒着洞门,白胡子被山风吹得乱飞:"玉面夫人!

我家小孙儿上个月被雷劈瘸了腿,能跟他绑吗?"兔妖举着个蔫巴巴的胡萝卜挤进来,红眼睛亮得像灯笼:"我想跟我娘绑!

她被天兵抓去炼丹炉时,攥着我耳朵说'要活着'"最挤在最后面的是只瘸腿山鸡,翅膀扑棱着蹦跳:"我我想跟我娘绑!

她去年被雷劫劈没了可我梦见她在云里冲我笑,说想再给我梳毛"

安燠望着这堆挤成毛球的妖怪,突然想起痛核池边那行"痛者有核,生者有权"。

她转头看向程砚,他正弯腰把挤在最前面的小狐狸抱起来,沾了熊毛的手掌轻轻揉着小狐狸的脑袋——这大概就是"权"了,不是神仙给的,是疼过的人自己挣的。

"小懒虫,干活。"她拍了拍账本,嘴角扬起个小弧度。

账本嗡鸣着浮到半空,万千银线从页缝中窜出,像撒了把星星在洞里。

老狐精和小孙儿手腕间缠上了银链,兔妖和她娘的牌位被银线轻轻托住,瘸腿山鸡的银链直穿云霄,在晨光里拉出道淡金色的虹。

程砚突然按住腰间的山神玉牌。

七块山神信物同时发烫,烫得他掌心发红。

他望着洞外翻涌的地脉灵光,突然笑出了声,虎牙在晨光里闪了闪:"这不是签到是把'疼'变成了'连'。"

他取出不周山印,指尖咬破,熊血滴在青石板上,绽开朵小梅花。"安娘子,我给这些锁链搭个架子。"他蹲下身,指尖蘸着血画出复杂的阵图,"共伤阵图,能把所有共享链串成网,地脉做线,愿核当针。"

阵图最后一笔落下时,大地发出闷响。

七十二洞妖王体内的愿核同时亮起,像撒在黑夜里的萤火。

账本突然射出道金光,与愿核之光在洞顶交汇,照得程砚的熊耳朵尖都镀上了金边。

安燠望着这一切,忽然想起昨夜那行"痛者不灭,签者不死"。

原来"不灭"不是单独的不死,是疼过的人连在一起,就成了烧不穿的火,劈不断的山。

"程大人。"她踮脚吻了吻他沾着熊血的唇角,"等会去趟天命殿。"

"去干嘛?"程砚摸着被吻的地方,耳朵尖红得能滴血。

"修订《偿世者守则》。"安燠望着账本上突然跳动的红点——那是有人试图用命格压制新绑定的山鸡母子,"第九条该改改了。"

洞外的山风卷着花香吹进来,程砚的熊毛被吹得乱翘。

他望着怀里安燠发亮的眼睛,突然觉得,或许他们真能烧穿那层写满"该"与"不该"的天。

毕竟——

疼过的人连在一起,便是天。

那光贴着安燠的手腕,又悄悄爬上程砚的手背,在两人交叠的指缝间,织出若有若无的金线网——这是痛觉共鸣锁在夜色里,长出的第一缕根须。

安燠垂眸望着交握的手,指腹轻轻蹭过程砚掌心的薄茧。

方才洞外那群妖怪挤成毛球的模样还在眼前晃,老狐精抖着白胡子说"能跟他绑吗"时,他弯腰抱小狐狸的动作比酿桂花蜜还轻。

她突然捏了捏程砚的手:"程大人,借你点凶相。"

"嗯?"程砚正盯着金线网发怔,闻言偏头,见她眼底闪着狐狸偷到鸡的狡黠,立刻配合地绷起脸,熊耳朵却诚实地软趴趴垂着,"要凶到能吓哭土地公的程度?"

"够了。"安燠拽着他走到案前,账本正翻到《偿世者守则》第九条,墨迹泛着冷光——"凡以命格压人者,可夺其气运为罚"。

她提笔蘸了程砚方才画阵图剩的熊血,笔尖悬在"夺"字上顿了顿,突然笑出声:"改成'凡以命格压人者,皆为欠租户'——欠的是疼过的人的债。"

程砚凑过去看,喉间溢出闷笑:"那'凡共担伤痛者'"

"皆为股东。"安燠笔尖重重落下,"疼攒多了能分红的那种。"墨迹在熊血里晕开,第九条突然泛起暖光,像被晒透的蜜饯。

她拍了拍账本:"小懒虫,把这页扫描上传高维通道。

附言就写——'请审核:此模式,是否构成非法情感操控?

'"

账本嗡鸣着浮起,银线"唰"地窜出洞顶,在夜色里划出流星尾焰。

程砚望着那道光,突然握住她手腕:"安娘子,高维要是"

"要是炸毛?"安燠反手勾住他小拇指晃了晃,"上次我用定身桃定住雷公,他炸毛时雷声都跑调了。"她指尖摩挲着腕间锁链,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露,"可他们没敢直接劈我——因为这锁链里,有七十二洞的疼。"

话音刚落,账本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安燠眼疾手快接住往下坠的光团,就见光屏上跳出猩红提示:【检测到系统底层试图切断"共鸣锁"链接】。

她猛地抬头,程砚腰间的山神玉牌正泛着青灰,牌面"痛"字像被橡皮擦过,淡得快要看不见。

"系统在自我净化。"安燠咬着唇翻出痛核池监控,果然见池底的愿核正随着"痛"字褪色而变暗,老狐精小孙儿的银链在光屏里抖成乱麻,"它想抹掉我们共担的伤。"

程砚的熊爪立刻按上她后颈:"要我去掀了系统老巢?"

"不用。"安燠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坠在锁链交缠处,"你清得掉伤,清不掉我们记得疼。"血光融入锁链的瞬间,玉牌"痛"字"噌"地重新灼亮,甚至在"疒"旁蔓延出半道新笔画,像道小闪电。

程砚盯着她渗血的指尖,喉结动了动,掏出帕子要裹:"安娘子,你这招"

"跟上次骗土地公说'不交税会秃头'一个套路?"安燠挑眉,"这叫情感锚定,懂不懂?"她抽回手,帕子却被程砚拽得死紧,熊耳朵尖红得能滴血。

正闹着,账本突然叮咚作响。

两人凑过去,就见光屏弹出新签到提示:【今日签到地点:共伤阵图中心,奖励:伤痛继承权(可指定继承人自动承接签到链)】。

安燠盯着"继承权"三个字,突然笑出声:"小懒虫,你这是要我们把'疼'当传家宝?"

"总比当催命符好。"程砚摸着玉牌上新生的笔画,突然顿住。

他望着洞外,夜色里不知何时浮起层淡金雾气,那是七十二洞的愿核在发光。

更远处,不周山方向有金光一闪——是他的守山印在呼应。

高维深处,那双观察了千年的眼睛第一次,闭上了片刻。

"程大人。"安燠突然拽他到石床边坐下,从枕头下摸出本新账本,封皮写着"待开发项目","我突然想到"

"又有什么鬼点子?"程砚捏了捏她发顶的翘毛。

"那些愿核。"安燠翻开本子,第一页画着歪歪扭扭的"交易所"三个字,"它们攒的是善行,是疼过的人咬着牙活下来的光。

要是"她突然合住本子,狐狸眼弯成月牙,"等明天跟土地公收完租再说。"

程砚望着她藏在背后的本子,突然伸手挠她腰:"安娘子藏私房钱本子都没这么神秘!"

洞外的山风卷着桂花香吹进来,吹得锁链上的金线网轻轻晃动。

那光穿过两人交握的手,落在安燠新账本的封皮上,将"交易所"三个字映得发亮——像颗埋在土里的种子,正悄悄拱开第一片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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