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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初见大副

白茗薇的唱片里包含着大量的信息,陈默感到有些头昏脑胀。

在这些信息中,和他们现在的情况最息息相关的内容便是:餐厅侧门被打开后,白茗薇的污染便会开始扩散,直到复盖全船所有的范围。

好消息是,白茗薇留下了足够多的应对方式,以便于让后来者控制局面。

陈默明白留言里提到的现实和异常的边界是什么。

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异常空间是模糊的,充满了不确定性的视觉重影。

通过这个特征,可以定期去观察污染扩散的范围,及时采取应对措施。

而安装摄象头,修复全船的安保系统,则成为了目前修船任务中的重中之重问题在于,目前可用的摄象头非常少,陈默也不确定普通的摄象头管不管用,就算普通的摄象头管用,他也不知道要从哪才能得到那么多摄象头。

“下一个小岛,除了要搜刮必要的物资之外,还要多拆点监视器摄象头回来。”

陈默将这个任务放在了最高优先级,而且涉及到高科技电子产品,这个事只能他亲自去办。

除了这些会影响他们当前情况的内容外,陈默也很在意白茗薇记忆中的“周边环境”。

陈默注意到记忆中的大海还是蓝色的,所以白茗薇生活的年代肯定要早于红雨降临后的末世,再结合之前在小岛图鉴看到的信息,他有了一些推测。

并不是红雨降临后,末世才正式开始。

红雨降临淹没全世界,可能只是说明事态彻底失控,它是结果,并不是末世的成因。

异常体和污染第一次出现后,现代秩序还正常维持了一段时日。

早期,为了观测异常体,政府甚至还成立了专门的部门,当人类对污染有了一定研究后,便开始尝试制定计划来控制异常体和污染,还建造了渡轮,让一些意志坚定的人上船工作。

不过,陈默还不能准确推测出,这些渡轮是做什么用的。

培养应对污染的人才?

给人类保留最后的火种?

还是渡轮本身就处在对抗污染的前线,只要船不沉,陆地上的人类就不会出事?

以上,都是陈默瞎猜的,不保准。

他只能确定,这些渡轮原本属于人类阵营的,可悲的是,从现在的状况看,

渡轮变成了诡船,而这并不是人类的计划。

“还有最后一个发现。”

白茗薇记忆中的老船长白发苍苍,死因是自杀,而且是身为人类死亡的。

而陈默在船长室遇到的那个复制体船长,是中年人,而且已经被扭曲成了这艘船的拟像。

通过前后的细节对比,很容易可以猜到,老船长就是复制体船长的父亲。

在老船长自杀后,复制体船长违背了老船长的意愿,最终还是上了船。

我告别了家人,来到了“特莉丝安娜号”上,成为了这里的船长。]

海上的日子是孤单的,但想到可以解决掉“,

从这两段日记,可以猜出,复制体船长成功平息了这艘船上的事件,控制了局面。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去重建安保系统,而是用了其他的办法,控制住了白茗薇的污染。

“明明白茗薇留下的办法应该是最直接有效的,新船长为什么没采用?”陈默有些疑惑,思考片刻后,有了新的推测,

新船长最终变成了拟像,这暗示他可能原本就携带了某种污染,而这种污染赋予了他压制白茗薇污染的能力。

但没法解释复制体船长为什么没安装摄象头,就算没有污染,他也应该重建安保系统,毕竟那艘船那么重要,船上还有许多其他职能的工作人员。

而且人类应该造了不止一艘渡轮,但最终它们都变成了诡船。这些船到底是如何变成诡船的?

最匪夷所思的是,当世界被血海淹没后,没有一个幸存者能认出诡船的来历。

大家当诡船是“安全”的异常现象,是血海末世中的救命稻草,还都乖乖地上了船。

陈默晃了晃脑袋,越思考陷得越深,还是专注于当下比较好。

他站起来,拿着摄象头,走出了航海士休息室,走向了大副的休息室。

“在白茗薇的记忆中,大副的去向很模糊,而我又需要大副来教我掌舵,顺便就去大副的房间里看看吧。”

坏消息,大副的休息室的门是锁着的,而且不能用陈默之前在船长室床头柜上找到的钥匙打开。

好消息,钥匙就放在门前的地垫下面。

“这钥匙就这么放在下面?”

陈默有些惊讶,不过他稍微想了下就明白了。

“白茗薇的记忆里暗示过,大副非常喜欢喝酒,甚至在船上也要喝酒,将钥匙放到所有人都能拿到的位置,就可以随时进入房间查看大副的情况。”

“酗酒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喝过去了,没人看着有些危险。”

推开房门,陈默走了进去。

房间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馀味。

床铺未整理,床单皱巴巴地堆在一角。

角落里有个小冰箱,早已经断电,小冰箱的门半开,里面空荡荡,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地板上充满了污渍,酒瓶东倒西歪,有的还残留着半瓶酒液,有的则早已空空如也。

墙上挂着几幅航海图,边角已经泛黄,显得有些破旧。

这房间空无一人,又十分航脏凌乱,但却给陈默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里一直有人居住着。

房间的主人就好象出去买了一瓶酒,等会儿还要回来。

陈默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可疑的东西,更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让他有点失望。

“还是白茗薇够意思,知道自己要不行了,还留了那么多信息给后面的人。”陈默不禁感叹道,“这大副简直是懒狗。”

“无耻小儿,你骂谁是懒狗呢?”

“恩?”

陈默掏了掏耳朵,他刚刚好象听到了什么声音,但这房间里并没有人,是他的幻觉吗?

“傻了?未经别人允许擅自进入房间,被我提醒后,居然傻了?”

陈默环顾整个房间,他确实没看到什么人,也没看到什么异常。

“我在这里!转过头!”

他急切地喊道。

陈默一头雾水,低头看了看床底下,也没人啊。

“真是倒楣,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听到我说话的人,结果看不到我!”

“你是大副吗?”陈默对着空气问。

“废话,不是我是谁!真烦人,我不是已经和新来的那个船长说过,没正经事别来烦我!”

陈默眼睛亮了,还真是大副,那么他可以询问如何掌舵了是吗?

而且听他的意思,他似乎认识那位复制体船长,是一位从白茗薇那次事件中活下来,还见到了新船长的人,所以这位大副也可能知道后续发生的事情。

“那你能教我怎么掌舵吗?”

“恩?你是新来的船长?原来那个人呢?”大副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原来的那个人”应该指的是已经变成塑料假模特的“复制体船长”吧。

听上去这位大副似乎一直被关在房间里,根本不知道这艘船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就是这艘船的未来船长。”陈默回答。

“”

大副沉默了,然后骂骂咧咧地说:“告诉那些船长多少次了,临死前要把交接工作做好,不要每次来个接任的人,就让我帮忙擦屁股,我这里不是幼儿园!”

“所以你教不教我?”

“教!但是有条件!”大副说,“我出于某些原因出不去这个房间,但是又馋了很久的猪头肉配二锅头,你要是能给我带来这两样东西,我就告诉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二锅头陈默记得之前在航海土休息室拿了一瓶,但为了点火把用了半瓶。

猪头肉有点难办,就船长这条件,他上哪给大副弄一头猪?难不成除了摄象头之外,去下个小岛,他还得想办法打一头猪?

“为难吗?”似乎是看到陈默沉默了太久,大副有点急,他连忙道:“怎么了,你到底同不同意?”

“我要是给不了你,会怎么样?”陈默询问道。

“恩?”大副没想到自己要求这么低,对方居然还这么说,于是他十分不耐烦:

“不咋地!我又不是狮子,吃不了你,但你作为船长这点东西都弄不来,

让我很怀疑你的身份,所以别想从我这里套出任何信息。”

“我告诉你,毛头小子,你要是想获得什么,就得先付出什么,这就是我这里的规则,懂吗?”

陈默看出来大副这个人心直口快,心肠不坏,而且有可商量的馀地。

他露出委屈和为难的表情:“咱们是在海上,物资匮乏,现在的条件不如以往了。”

大副沉默了片刻,然后情绪复杂地问:“距离上一任船长离开,过了多长时间了?”

“我不知道。”陈默老老实实地说,“我只知道,现在我们很艰难,航海士不在了,船工可能也不在了,所有能帮忙的人都不在了别说猪头肉了,我们可能连一盘黄瓜都提供不了。”

“找不到二锅头,其他酒也行,50度以上的我也接受。猪头肉的话虽然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这一口,但船上条件嘛,我也理解,没有猪头肉,凉拌菜有吧,再来点鸡爪花生米下酒。只要能下酒就行。”

陈默没想到,交易的条件这么容易就松动了,看来还是装惨好使一一也不算是装惨,船上的情况本来就挺惨的。

“不过,你可不能随便拿什么破罐头烂西红柿糊弄我,拿不出来猪头肉,选择权就在我了,只有我觉得好吃的东西才行。”

“行,就这样,成交。”

大副不再说话了,陈默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大副到底在哪,难道他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陈默心里明白,这位大副应该也是这艘船的拟像。这个房间没有任何物资,

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大副不可能还活着,他现在只能是拟像或者异常体。

就是不知道,大副自己有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人了。

陈默将大副休息室的房门关好,将匙放回到了地垫不面,然后回到了申板上。

在他观看白茗薇记忆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诡船么早就起航。

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海风迎面而吹,陈默眺望着海面,海面又漆墨黑,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不了他们这艘渡轮,工分恐怖。

他突然感受到了绝对的孤独,这种孤独感和渺小感就象是病毒一样侵入他的精神,然后削弱着意志兰。

陈默能感受到的,诡船上的其他人么能感受到。

因此,诡船上的人总会找一些方法额排解掉恐惧和孤独情绪。

货舱内,灯火通明,大家用一个物资箱当桌子,打起了麻将。

张麻子、梅冬梅、方卫平和杜子安分别坐在东南西期方核,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排麻将,吵得热火朝天。阿茉就躺在冬梅的旁边,打着瞌睡。

而3号则坐在角落里,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玩物丧志,作为公企是没有休息时间的,必须要时刻警剔—你们这帮家伙,真靠不住。”

方卫平的眼神从未如此犀利,他手法老练,每次摸牌时,他的手总是轻轻一抖,仿佛能从牌堆中感应到好牌的呼唤。

“哎呀,这牌不赢都难哦,同志们,得罪咯。”

张麻子一脸严肃,口中念念有词,似乎从开始就规划好了全局的情况,精确无比。

冬梅则一脸轻松,输赢对她并不重要一一虽然这一局是要输点彩头的,但她已经一穷二白了,力么都没有,到时候赊帐就可以了。

杜子安摸着牌,凶恶的脸上满是局促和茫然,他是被硬拉过去玩的。好不容易他找到了一群不会以貌取人,愿意接纳他的同行人,他觉得自己要表现得合群一点。

陈默见到大家玩得正亻兴,便没有打扰,他打算找点食材,给大副做点不酒菜。

“陈默,你不过额玩吗?”冬梅邀请道。

陈默抬起头,正打算说话,却看到有个身影从货舱门口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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