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王长生与傅云烟并肩行走在蜿蜒小径上。
“表弟选的这处谷中谷确实精妙。“
“山势环抱如掌心,灵脉在此处形成天然聚灵阵,倒是省却了不少布置。“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方青铜罗盘。
“这是星衍定脉盘?“王长生认出这件罕见的法器。
傅云烟颔首,玉指轻弹,三道银光没入地下:
“既要建测灵台,选址便不能马虎。需得寻个灵流平稳,又能承接星辰之力的位置。“
她说着突然蹙眉,罗盘指针在某处剧烈摇摆。
王长生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一株老松虬枝如龙,树下土壤隐隐泛着金芒。
“咦?”
傅云烟快步上前,袖中飞出七面杏黄小旗,精准插入松树四周。旗面无风自动,竟显化出地底灵脉的流向——原本平缓的灵流在此处形成了个不起眼的旋涡。
“表弟,此地应该是落凤山原来的龙脉的中枢之处。“
“以此处为基,测灵台不仅能汲取地脉灵气,还可接引太阴星力。待得建成,或许还能孕育出意想不到的玄妙。“
傅云烟收起罗盘,唇角微扬:
“数日之后,此地灵气就会完全稳定。届时,便可以开始修建测灵台了。“
…
…
建造测灵台的庶务布置下去后。
王长生这才将傅老太请至自己个人洞府。
洞府内陈设简朴。
唯有石壁上镶崁的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映照着傅老太眉宇间难以化开的愁绪。
“姑祖母,”王长生奉上一杯用灵泉水冲泡的清茶,开门见山,“您神色忧虑,为了何事?”
傅老太叹了口气。
她并未过多隐瞒,将傅家欲以联姻换取上官家支持,以及傅云烟抵死不从的困境大致说了一遍。
“……那孩子,性子执拗,一心只在阵法上。可她那父亲,如今是铁了心要用她来换取长房复兴的筹码。”
王长生静静听完,沉吟片刻,方才抬眼:
“姑祖母,若只为解眼下之困,或许……有一个权宜之计。”
傅老太立刻抬头,眼中燃起希望。
王长生缓缓道:
“可以让表姐……嫁过来。至于我之前的婚约,不久前,柳家那边已经退了定亲礼,算是告吹了。”
见傅老太神色微变,他立刻补充:
“表姐她要的是一心向道的清净,是帮她挡住傅家压力的一个‘名分’,我要的是她这位阵法天才对王家的帮扶。我可以保证,在落凤山,她可以继续心无旁骛地钻研她的阵法,无人会以俗事扰她。”
他顿了顿,看向傅老太:
“如此,既全了表姐向道之心,也解了表姐眼下的燃眉之急,更能让我王家得到一位不可或缺的阵法大师。不知姑祖母以为如何?”
傅老太也有此意。
如今王长生主动提出,两厢正好!
“好!好!此法甚好!就这么办!云烟那边……老身去说!定然说服她!”
见傅老太应下提议。
王长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看似普通的白玉丹瓶:
“姑祖母,此物,便权当是侄孙儿的一份心意,亦是给傅家的聘礼。”
傅老太只当是寻常丹药,并未多想,顺手便将丹瓶接过,口中道:
“你这孩子,有心了。自家人,何须如此客套……”
她边说边随手拔开了瓶塞。
霎时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新药香弥漫开来,仅仅吸入一丝,便让她那原本有些滞涩的气血都仿佛活络了几分。
瓶底,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莹白、表面有着三道天然云纹的丹丸静静躺着,散发着柔和而磅礴的生命气息。
“这……这是……延寿丹?!而且……观其品相,至少能延寿十载?!长生,你……你从何处得来此等逆天之物?!”
延寿丹药,何其珍贵?
每一枚现世都足以引起筑基修士的疯狂争夺!
他一个炼气三层的小修士,如何能拥有?
王长生解释道:
“姑祖母不必惊讶。此丹,乃是孙儿之前机缘巧合,从一个欲对我不利的黑袍邪修储物袋中所得。想必也是他杀人越货攒下的不义之财。”
傅老太闻言,先是恍然,随即脸上血色褪尽,后怕不已!
“黑袍邪修?长生!你……你竟然从这等凶人手中虎口夺食?你可知炼气巅峰与三层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此次是你运气好,对方大意,若其稍有防备,你与青蛇焉有命在?!”
她看着眼前沉稳的侄孙,又是心疼又是后怕:
“日后断不可再如此行险!宝物再好,也比不上性命重要!”
“姑祖母教训的是,长生记下了。日后定当更加谨慎。”
傅老太这才稍稍平复心绪,看着手中的延寿丹,心中高兴。
这枚丹药对她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能让她多陪伴孙女十年,多守护娘家十年。
“长生,这份聘礼……姑祖母收下了。云烟的事,你放心。有姑祖母在,定不让你失望!”
…
…
傅老太返回到和傅云烟居住的小院,直接开门见山:
“烟儿,祖母思来想去,倒是想到一个……或许能让你父亲彻底死心的法子。”
傅云烟抬眸,眼中带着询问。
傅老太斟酌着用词,缓缓道:“若是……若是你嫁给你长生表弟呢?”
见孙女眸光微动,她立刻接着分析:
“你瞧,王家如今有这落凤山基业,虽比不得傅家显赫,但灵脉、灵田、大阵俱全,更难得是长生这孩子沉稳能干,一切他说了算。
你嫁过来,既是王家主母,又无需应对大家族那些勾心斗角的腌臜事,依旧可以心无旁骛地钻研你的阵法。这岂不比嫁到那上官家,去应付一个纨绔和一大家子复杂人事,要自在得多?你父亲见你已为人妇,自然也就断了那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