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他识海深处。
那本一直静静悬浮的“百世书”微微颤动了一下。
一道黄光自书页中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他手中的玉简。
下一刻。
原本模糊不清的古文本体变得清淅无比,并且其含义直接映照入王长生的心神,被他所理解!
《古神祭灵篇》!
此法门阐述的是一种通过特定仪式、观想与献祭,与冥冥中的古老神明创建联系,从而借取神明之力,淬炼己身,施展巫术的修炼体系。
根据玉简描述。
修炼此巫法有一个极其苛刻的先决条件——必须得到所供奉古神的“认可”!
确定此地并无危险。
王长生把傅云烟二人叫了进来,二人感受到其中奇异后,也是惊叹连连。
王长生斟酌一番道:
“如烟,此地于我们王家关系重大,需立即防护起来。劳烦你将那套‘九子幽冥阵’布置下去,将这片地下空间,连同这座神庙,一并守护在内!”
“好!”
傅云烟应了一声。
九面阵旗再次飞出,随着她精妙的操控,融入这片地下空间的边界,一道淡黑色的光幕缓缓升起,将血月、云桑林以及无头神庙尽数笼罩,阵法之力流转,隐匿、防护、迷幻之效悄然生成。
与此同时。
王长生对王长琳道:
“琳妹,既然决定借助此地古神之力,便需展现出我们的诚意。你随我一同,将这庙宇内外打扫干净,重新整理,供奉神象。”
“是,大哥!”
兄妹二人当即动手。
王长生以御物术小心移开倒塌的梁柱和碎石,王长琳则施展清尘术,掸去神象和庙内各处的厚厚灰尘,又将地上堆积的腐叶和杂物清理出去。
虽然无法让庙宇恢复原样,但一番整理后,破败之气减少了许多,显露出几分庄重与肃穆。
王长生从储物袋中翻找了一块数十年的麒香木板,置于无头神象前,权当供桌。
他沉吟片刻。
自储物袋中取出红髓米,晕因果,红灵糕躬敬地置于供桌之上。又取出三炷普通的静心香,以灵力点燃,插在清理干净的香炉残骸前。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香气,在这寂静的庙宇中弥漫。
做完这一切。
王长生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肃然,对着那尊无头神象,依照世俗间祭拜的礼仪,躬身三拜。
“晚辈王长生,携妻傅云烟,妹王长琳,偶入此地,得见尊神法相。今愿供奉尊神,恳请尊神庇佑,护我王家此方产业安宁,不受外邪侵扰。晚辈必当时常供奉,不敢怠慢。”
王长琳和傅云烟也躬敬地拜了下去。
就在三人叩拜完毕,直起身的刹那——
嗡!
那尊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无头神象,周身竟突然散发出了一圈柔和而温暖的淡黄色光晕!
这光晕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厚重与神圣之感,瞬间驱散了庙内最后一丝阴霾,连带着庙外那血月带来的压抑感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更神奇的是。
原本一直在庙外隐约缭绕、令人心神不宁的孩童嬉闹声,在这黄光亮起的瞬间,戛然而止!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真正的、祥和的寂静之中。
王长生与王长琳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与震撼。
“大哥,古神……古神显灵了!”王长琳激动地低语。
王长生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判断没有错,这尊古神并非邪神,而且接受了他们的供奉与请求。这淡淡的黄光,或许便是古神认可并承诺庇护的像征。
激动过后。
这偌大的桑林交给谁打理是个问题。
王长琳建议道:
“大哥,不如交给淑珍姐姐,我记得她提起过,以前帮人看护过桑林,得了那老师傅的青睐,后来才学习的编织术,平日里,她和秀秀妹妹好得一个人一样,由她们看顾,应该问题不大。”
有了古神和阵法守护二人安全也没了后顾之忧。
王长生点头:
“行,一会回去问问她们二人意愿。”
…
…
九房后山方向传来的隐约震动,以及那冲天而起又迅速隐没的阵法光华,自然没能瞒过近在咫尺的九房众人。
王擎岳站在院中,望着后山的方向,脸色变幻不定,心中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再愚钝也猜到,这动静必然与之前那离奇的“闹鬼”事件,以及主家仙师突然到访有关。
“夫君,事到如今,瞒是瞒不住了。依妾身看,待会儿主家仙师出来,我们应当主动上前,坦诚一切,负荆请罪。”
王擎岳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和侥幸:
“或许……或许仙师并未察觉那些琐事?我们此时凑上去,岂不是不打自招?”
“糊涂!”
林夫人语气急切起来:
“仙师手段通天,岂是你我能揣度?那后山动静如此之大,必然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变故!若等仙师查问起来,我们便是欺瞒之罪!到时候惹得家主震怒,后果不堪设想!”
她见丈夫仍在尤豫,不得不抛出最重的筹码:
“你想想我们的孩儿,想想九房的这些后辈!升仙大会就在眼前,这是他们鱼跃龙门的唯一机会!若是……若是因此恶了主家,直接被剥夺了参会资格,我们九房还有何未来可言?”
这话如同当头棒喝,让王擎岳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夫人……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待仙师出来,我……我便去请罪。”
……
等侯了约莫半个时辰。
后山那隐秘的入口处,灵光微闪,王长生、傅云烟与王长琳三人的身影重新出现。
一直死死盯着那里的王擎岳,再也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去,在距离王长生三人尚有数丈远时,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
“家主!仙师!王擎岳有罪!王擎岳欺瞒主家,罪该万死!”
他身后,林夫人以及一众内核子弟也齐刷刷跪倒一片,个个面色徨恐。
“哦?你有何罪?”王长生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