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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后悔了

祥子家的客厅里,灯光昏沉。她独自坐在电子琴前,指尖悬在琴键上迟迟未落下,一旁的小桌上,静静放着几根没动过的黄瓜 —— 那是睦带来的,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温柔。

ygo 在舞台上耀眼的模样,此刻正一遍遍在她脑海里重播。灯唱歌时坚定的眼神、爱音蹦跳着比心的模样、素世站在舞台上舒展的姿态,还有她们合奏时那份无需言说的默契…… 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她们明明还在迷茫,还会在介绍成员时闹笑话,还会唱没排练过的歌,却总能互相依偎着,一步步往前挪。

祥子有些恍惚,好像所有人都在往前走,连曾经和她一样困在过去的伙伴,都找到了新的方向。

唯独自己,还停留在那个雨天。停留在乐队解散的瞬间,停留在没说出口的道歉里,停留在不敢面对的愧疚中。电子琴的琴键泛着冷光,像一道跨不过去的坎,而她,还在原地徘徊。

祥子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子,或许每个迷茫的人都本能地想追逐空旷的慰藉,她也不例外。缓缓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晚风带着凉意钻进来,拂过她微颤的睫毛。抬头望向夜空,一轮圆月悬在墨色幕布上,清辉洒在屋顶,也洒在她落寞的侧脸上。

这样的月夜,突然让记忆翻涌 —— 也是这样一个晚上,飞鸟山公园里,路灯的光昏黄又刺眼。她记得樱小路当时失望却强装平静的眼神,记得素世攥着她的手腕、声音发颤的哀求,记得睦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的模样,更记得那个犯浑的自己,扯着嗓子说出那些冰冷又不可挽回的话,像一把钝刀,把曾经紧密的羁绊割得支离破碎。

那时的风也像现在这样凉,却没吹醒她的固执;那时的月亮也这样圆,却照不亮她心里的拧巴。如今再想起,那些画面带着迟来的愧疚,一下下撞在心上,让她忍不住抬手按住胸口,指尖泛白。原来自己一直停在那个夜晚,停在那句没说出口的 “对不起” 里。

月光梦幻,仿佛间,樱小路就站在她的身后。

祥子没有回头,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僵住,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你还在想着什么?” 樱小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得像结了冰,没有一丝往日的温和。

祥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已经不可能回去了吧?明明话说的那么伤人……” 每一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在祥子心上,“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有了新的乐队,新的羁绊,你已经,不被需要了,就别舔着脸回来了!”

尖锐的话语像冰锥刺进耳朵,祥子用力闭上眼,指尖在身侧攥得发白。

片刻后,她缓缓吐了口气,终于鼓起积攒了许久的勇气,猛地转过头,直视着眼前的 “樱小路”—— 那道由愧疚与恐惧交织而成的幻影,此刻仍维持着冰冷的神情。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是我亲手把 crychic 推到了尽头,是我说了那些不可挽回的话,伤害了大家。”

脑海里,飞鸟山公园的雨夜、成员们受伤的表情、散落的乐器碎片不断闪回,每一个画面都在提醒她曾经的偏执与莽撞。

祥子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决绝:“我明白露娜的意思了。既然一切都是我开始的错,也应该让我来好好结束这个故事 —— 就像露娜她们组建 ygo,开启新的旅途一样。”

她望着幻影,像是在对自己承诺:“我不会再执着于过去,也不会再打扰她们现在的生活。但那些没说出口的道歉,那些欠下的告别,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好好还上。”

眼前的 “樱小路” 渐渐模糊、淡化,光影流转间,最终变成了祥子自己的模样 —— 穿着曾经 crychic 演出时的衣服,脸上挂着和记忆里一样的难过,眼底却藏着一丝不肯放弃的期待。

“那你,一定要…… 好好道歉!”“另一个自己” 望着她,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恳切,“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用尖锐的话把大家推开了!”

祥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的 “自己”,那是她藏在心底最真实的渴望 —— 渴望弥补过错,渴望说出那句迟到的 “对不起”,渴望不再做那个只会用固执武装自己的胆小鬼。

她缓缓点头,泪水再次滑落,却不再是因为愧疚的刺痛,而是因为终于敢面对内心的声音:“嗯,我会的。”

“另一个自己” 的笑容在月光下渐渐舒展,轮廓也随之消散在空气里。祥子抬手抹掉眼泪,转身回到电子琴前,指尖轻轻落在琴键上时,一片蓝色的猫猫贴纸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 那是樱小路当年贴的,这么久过去,祥子始终没舍得撕下来。

脑海里,crychic 的片段不断重现:排练室里的欢声笑语、舞台上的默契对视、雨天的分崩离析,飞鸟山公园的不欢而散…… 复杂的情绪翻涌着,祥子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跟着内心的节拍在琴键上起舞。

熟悉的旋律缓缓流淌,是《春日影》。没有乐队的伴奏,只有纯粹的钢琴声,干净却满是故事感,裹着过去的遗憾、未说出口的歉意,还有藏在心底的惦念。这是属于 crychic 的歌,是刻在她们记忆里的旋律,此刻在祥子的指尖,变得格外温柔。

月光静静洒在祥子的身上,落在泛着冷光的琴键上,将整个房间衬得愈发梦幻。琴声穿过夜色,像在对过去轻轻低语,也像在为未来悄悄铺垫 —— 那些错过的、遗憾的,或许都能借着这段旋律,找到和解的出口。

琴声落下的最后一个音符还在房间里回荡,祥子望着琴键上的蓝色猫猫贴纸,心底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去找露娜吧,去找素世吧,去找大家吧……

去好好道一个歉,不是敷衍的 “对不起”,是要把那些藏在心里的愧疚、后悔,还有这些日子的挣扎,一字一句说给她们听;去重新建立起羁绊,不是强行回到过去,是像个普通的朋友一样,学着慢慢靠近,学着用温柔代替尖锐;去开启自己的故事,不再困在 crychic 的回忆里,而是带着过去的教训,和大家一起,走向更明亮的未来。

她终于要迈出那个困住自己太久的雨天,走向属于自己的、也属于她们的新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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