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秦若霜，苏晨心里的警报暂时解除。

【妈的，好险。

【用商业战略的高度去解释泡妞，总算把这冰山女王忽悠住了。

他的视线，投向客厅另一侧。

那里站着一个，无法用任何道理沟通的毁灭本身。

顾念薇。

她站在一地狼藉的中心，低着头，纹丝不动。

仿佛刚才他和秦若霜之间那番惊心动魄的言语交锋，于她而言，不过是苍蝇的嗡鸣。

苏晨知道，火山喷发前，总是异常的安静。

空气因为她的沉默而黏稠，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一股混着甜腻与血腥的气味，正从她身上无声地扩散。

【来了，最终boss战，地狱难度。

苏晨头皮阵阵发麻。

对付秦若霜，可以讲逻辑，讲利益。

逻辑在她那非黑即白的世界里，等于废话。

解释？

道歉？

那是在指控她的“嫉妒”是错的，只会让她更想毁掉一切。

必须用她的语言。

苏晨站起身。

他没走向顾念薇，而是先到酒柜旁，取出一瓶未开封的82年拉菲。

指尖在瓶口轻轻一弹。

“啵”。

木塞应声飞出。

他取了一只干净的水晶杯，倒上小半杯红酒，走向那尊死寂的人偶。

沙发上，刚被“说服”的秦若霜屏住呼吸，镜片后的眸光锐利，她也想知道苏晨要如何驯服这头来自京城顾家，最可怕的野兽。

苏晨走到顾念薇面前。

他没有说话。

只是将手中的酒杯，递到她面前。

顾念薇没接，甚至没动。

她低着头，像是在专注研究地毯碎片的纹路。

死寂在房间里蔓延。

苏晨举着酒杯的手臂，稳如磐石。

他脸上的锐利和掌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终于。

顾念薇有了动作。

她抬起头。

那张脸暴露在灯光下的瞬间，苏晨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脸上没有血色，眼神空洞。

但一滴眼泪，正顺着她的脸颊，无声滑落。

那滴泪，比她踹碎整张桌子，更具毁灭性。

【她没发疯，只是在伤心。

【这比她发疯还难搞。

苏晨大脑飞速运转，所有预案瞬间作废。

任何“对不起”都是对她感情的亵渎。

下一秒，他做出了决定。

苏晨放下酒杯。

他抬手。

指腹带着酒精的气味，截住了那滴即将坠落的泪。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碰即碎的艺术品。

“不准哭。”

顾念薇的身体剧烈一颤。

空洞的眸子，终于重新映出他的身影，里面是无法理解的困惑与委屈。

苏晨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宣告主权。

“你的眼泪，只准我一个人看。”

这句话，像一道悍然劈入黑暗的惊雷。

他……在说什么？

他不该道歉吗？

他不该解释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吗？

为什么……是这个？

苏晨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他踏前一步，将她逼至墙角。

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封死了所有退路。

他俯身。

鼻尖几乎与她相触。

他闻到了她身上雪后松林般的清冷体香，也看到了她眸中因为逼近而重新燃起的，偏执疯狂的火焰。

【很好。

【上钩了。

苏晨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

他压低声音，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每个字都带着钩子：

“你在气那个女人碰我？”

他停顿了一下，感受着她骤然绷紧的身体，声音里染上了蛊惑的魔性。

“还是在气我……”

“没有第一时间，先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