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枫叶正在自己房间整理这次任务的笔记,敲门声轻轻响起。
“请进。”
门被推开,露出夕日红略显局促的身影,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小食盒,脸上带着红晕:“枫叶君,听说你昨天执行任务回来了?我我做了一些点心,想给你尝尝。”
枫叶笑着招呼红进来:“谢谢,正好有点饿了。麻烦你了。”
红走进房间,将食盒放在小几上。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枫叶,虽然少年神态自若,但红还是从他眼底捕捉到一丝极淡的疲惫,让她有些心疼,他毕竟不是铁打的。
“这次任务很辛苦吧?”红的声音轻柔,“我听说雾隐那边现在很乱。”
枫叶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还好,只是路程远了点,倒是你,幻术心理康复科的工作还顺利吗?”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开。
“嗯,多亏了你之前的建议,进展很顺利。”红点点头,但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脸上,“你看起来有点累,要不要试试我新学的安神香?对缓解精神疲劳很有效的。”
看着红眼中纯粹的关心和那份小心翼翼的爱慕,枫叶心中微动,恶作剧的心思又起。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意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带着点“无奈”和“脆弱感”:“可能是有点没缓过来吧。红,你真是越来越细心了。”
接着,房间里凭空飘洒下无数柔和的玫瑰花瓣,淡淡的馨香弥漫开来。
他凑近有些懵懂的红,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这么关心我啊?看来最近的医疗忍术没白学,连‘精神诊断’都会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加上这突如其来的浪漫幻术,让红的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
她张了张嘴,爱慕之情在眼底几乎要满溢出来,羞涩地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静音端着两杯热茶站在门口,看到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咳嗽一声:“枫叶君,红,茶泡好了。还有,枫叶君,欺负女孩子可不太好啊。”
几乎同时,隔壁纲手房间的门被猛地拉开,她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脸色不太好看,尤其是看到房间里红那副娇羞的模样时,眼神微沉。
她冷哼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爽:“臭小鬼,精力多得没处用是吧?静音,去把我那罐特制的提神茶拿来给他,省得他没事闲得慌!”
静音偷偷瞄了纲手一眼,又看看僵在原地的红和一脸无辜的枫叶,心中暗道:「纲手大人这真是越来越明显了。」
红被纲手的气势所慑,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变得有些苍白和窘迫。
她低下头,小声说:“对、对不起,纲手大人,打扰了,我这就走”说完,几乎是逃离般地匆匆离开了房间。
枫叶看着红离开的背影,又看看门口明显心情不悦的纲手,无辜地耸耸肩:“老师,我只是感谢一下红的点心。”
纲手瞪了他一眼,最终没说什么,转身“砰”地关上了房门,但那声响里,怎么听都带着点莫名的怒气。
静音将茶放在桌上,叹了口气,把提神茶塞给枫叶,低声道:“你呀收敛点吧。纲手大人最近心情起伏有点大。”她没说完,只是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了。
枫叶摸了摸鼻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看来,只是接受一下关心,也能让某些人坐不住呢这种被在意的感觉,确实不坏。」
月色如练,悄无声息地漫过火影岩,流淌进终于恢复寂静的火影办公室。
纲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将最后一份批阅好的文件归拢,桌角,那份墨迹早已干透的《血继限界战争应用指南》卷轴,在灯光下透着不容忽视的分量。
她忍不住又将它拿起,缓缓展开。
字迹是枫叶特有的,逻辑清晰,数据详实,从辉夜一族骨遁的细胞活性峰值,到雾隐暗部行动模式的概率分析,无不显示出编纂者惊人的洞察力和情报整合能力。
这无疑是一份足以在战时左右局面的战略瑰宝。
指尖划过冰冷的纸面,当看到最后页脚那行与正文风格迥异的小字时,纲手的动作顿住了。
“附录:个人不成熟小建议——若经费实在紧张,或可考虑于村郊设立‘木叶血继动物园’,展出项目包括但不限于:
辉夜骨刃现场雕刻…
写轮眼动态视力体验(需自备移动靶)…
日向白眼透视寻物(隐私物品除外)…
门票收入三七分账,村财政七,血继忍者三,或可有效填补军费窟窿。
注:本人可兼职园长,工资面议。”
“噗——”
纲手脑海中几乎立刻浮现出那小子写下这行字时,脸上那副故作正经的得意表情。
什么血继动物园?还三七分账?兼职园长?
这臭小鬼的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情绪激荡之下,纲手习惯性地一拳砸在桌面上。
轰!
可怜的办公桌再次宣告报废,木屑纷飞中。
纲手看着一地的狼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混账小子,害我又得申请新桌子了”但嘴角那抹扬起的弧度,却久久未能压下。
她将卷轴卷好,沉声对门外值守的暗部下令:“将此卷轴列为最高机密,加密存档,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调阅。”
夜深人静,连虫鸣都已歇息。
纲手处理完所有后续事务,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居所,经过枫叶房间时,她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门缝下没有光亮,想来那折腾了一天的小子应该已经睡下了。
她轻轻推开一条门缝,月光趁机溜了进去,正好照亮了床榻。
少年侧卧着,淡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铺在枕上,平日里那双总是闪烁着算计与笑意的眼睛紧闭着,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是睡熟了。
只是被子又被踢到了腰际,半个身子露在外面。
初秋的夜已带了些凉意。
「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这么不老实。」纲手数落了一句,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她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拉起滑落的被子,重新为他盖好,还细心地将被角掖了掖,确保不会再轻易被踢开。
纲手静静地坐在床边,月光洒在枫叶脸上,看着这张睡颜,她白天因他那些大胆行动而悬起的心,才仿佛真正落回了实处。
那些关于雾隐风险、关于局势诡谲的担忧,在这一刻都被这静谧的睡颜抚平了。
纲手想起他总能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危机,甚至反过来为木叶攫取利益,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不知不觉间,羽翼已丰,甚至开始为她、为木叶撑起一片天空。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欣慰,有骄傲,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超越了师徒界限的柔软。
“尽会给我惹麻烦的小鬼”她低声嘟囔,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补充道,“但这次,干得确实漂亮。”
她在床边静静站了片刻,目光流连在那张安静的睡颜上,最终,她还是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