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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你能治?

春风得意楼还被贴著封条,里面却在往外抬尸体,还未曾向县衙报备。

张良见到,顿时皱眉,伸手拦下前面的长脸男人。

“你是什么人?”

长脸男人瞪眼问道。

“瞎了你的眼!这是我们县衙吏房的张大使,知县大人的亲隨!!”

户房的书吏一看,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当即挺胸抬头,朝著男人呵斥说道。

长脸男人一听,双膝“啪”的一下就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以至於一不留意,身后的担架倾倒,一具尸体从上面摔落下来。

“怎么还是活的!!”

旁边围过来的老客眼尖,一眼看到“户体”被摔后,苍白无血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操你妈的!春风楼草营人命!”

又有老客怒道:“不行,我要进去见我珊儿妹妹,要是你们这么对我的珊儿,我就衙门里告你们去!”

“这是怎么回事?”

张良眼看著自己的眼前,光天化日之下,出现了草菅人命的事情。

尤其,还是在县尊大人强调,“一定要保障被武馆迫害之人进行救赎的关键时间节点”,在春风楼这样的敏感地方。

他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大人,这、这女人虽然还活著,但活不长了,我们掌事说她得了疫病,我们正准备找个板车拉城去埋了。”

长脸男人连忙解释。

“疫病!!”

几个老客闻言,瞬间往后一跳,生怕染了什么瘟疫。

“我听说,凤棲府、古沂府那边就在闹瘟疫呢!户体一车一车的往城外拉!满城素白,家家戴孝!”

“我听从南边回来的小舅子说,扬州那边也有了。”

“太嚇人了。”

“还是快点拉出去埋了吧,可別传染了別人!”

“我看,春风楼还是封的好,不然肯定得传给別人。”

老客们躲远远的,议论纷纷。

“胡说!”

张良捂著口鼻退后了两步,仔细看了地上的女人几眼。

“此次疫症,遍身发皰,脓血淋漓。这女人可有这样症状?况且,春风楼贴著封条,不得开门迎客,不得私自进出,如何传染了这疫病?”

凤棲府的疫病,县衙收到的消息比外界要快,也更加的详尽。

目下,凤棲府所在官道,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已经遣人设置哨卡,不允许人员流动,防止疫病扩散。

其府內,也已经各村、各坊严格控制。

云台府的公文也已经下到了县里,县衙现在也加派了衙役,在城外码头、城门、饭馆、客栈等重要位置,进行查问。

以便在出现疫病的第一时间,能快速反应不过,县里奉行的內紧外松的策略,普通百姓的感受並不深,依然沉浸在快过年的欢乐气氛中“这、这,反正这女人已经是活不成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长脸男人訥訥说道。

“哼,奉的谁的命?谁有权力草营人命?立即隨我一起,送人到医馆去!”

张良大袖一挥,在前面带头朝著县里的医馆走去。

县里是有一个公办医馆的,医馆之中如今只有一个不入流的杂职官撑场面,医术也不怎么精湛,县里的人生了病也並不爱去。

在医馆旁边,还有个惠民药局,只是因为县里不拨银子,就早已经废弛,如今就连药局的铺子都盘了出去,成了私人承包的药房。

医馆距离县衙不远,在路过县衙门口的时候,张良还是不太放心,便让跟著的书办先回一趟县衙,將“疑似疫病”的消息,去和县尊匯报一声。

进了医馆,炉火烧的正旺,一个五十余岁,留著三寸山羊须的老头,正沐浴著冬日的阳光,躺在摇椅上,一本医书扣在脸上,鼾声震耳。

旁边一个小童正拿著牛毛细针,在一个尺高的铜仁身上,练习扎针,见到一群人走了进来,连忙跑到老头身边使劲推他:“爷爷爷爷,有人来啦!”

“谁来了?”

老头被喊醒了,睡眼悍松,还有些懵懵然。 “有客人来了!”

小童喊著。

老头这才看到一具担架放在地上,上面还躺著一个破衣烂衫的女人。

“放病床上去。”

老头打著哈欠,指了指旁边的窄床。

长脸男和另一个人,將担架再次抬起来,把女人放在了床上。

老头走到跟前,一打量:“不好治啊,怎么这么晚送来?”

他伸出手指,用指背试了试女人的额头,烫的嚇人:“这会儿烫人,过不了多久就得凉了。”

擼起女人的裤腿,里面肿的大胖,浓水恆流,即便天寒也挡不住一股臭味传出。

“没救了,抬走准备后事吧。”

老头摇了摇头说道。

“爷爷爷爷,你给诊诊脉嘛,万一能救活呢。”

小童摇著爷爷的袖口求道。

“喉!”

老头摸了摸小童的脑袋,伸出了三根手指,按在了女人的手腕上。

只有一根手指能摸到脉象,且脉象忽有忽无,非常微弱,阳气残存不多,断定说道:“没救了“什么没救了?”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却是安昕听到消息以后,匆匆赶了过来。

“大人!”

张良听到声音,连忙转身和安昕行礼。

安昕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可是疫症?”

“並非疫病,是这女人大腿摔断化脓而引发的。”

张良解释说道。

安昕闻言鬆了口气。

“没救了?”

来都来了,安昕走上前来,朝著女人观察了一下。

这一观察,发现女人有点脸熟。

仔细瞧了瞧,回忆了一下。

修行以后,他的记忆力比以前强了很多!

这女人虽然脸颊凹陷,眼窝深陷发黑,面色苍白无血,头髮枯稿如草,身形消瘦如柴,穿著破烂如缕。

但和他印象之中,那个肥美的、活儿不错的女人对上了。

“她叫什么?”

安昕问了一声。

张良看向马脸男。

马脸男:“她叫桃子,是我们春风楼的信人。”

“哦,桃子。”

安昕也想起了她的名字。

伸出手,他伸出双手,分別按在了女人的手腕上。

又翻看女人的眼脸,看了看眼球。

仔细看了看女人腿上的脓疮。

“取纸笔来。”

安昕吩咐道。

“你能治?”

老头抱著双手,无动於衷,面色怀疑的看著安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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