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惊动了部堂大人
“啊!”
一声尖叫还没喊出声来,就被壮汉用毛巾堵住了嘴巴,让谢文丽憋足了劲力,脸色通红却喊不出声来。
“你们是什么人!!”
李燕短暂被惊住以后,立即大声喊道。
同时,她伸出手努力去拽著谢文丽的胳膊,不让他们把谢文丽带走。
眼见周围人开始看向这边,为了防止惹起更多人的关注,壮汉同时拌住了李燕的肩膀。
这时候,一辆马车靠近了过来,壮汉和两个閒汉直接挟持著二人,就把她们塞进了车厢里。
“你们是谁!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银的人!我们是安部堂的人!”
李燕脸色虽然惊恐,但她还是大声的喊道。
“云银那是什么安部堂是谁有老吗”
壮汉似乎嫌李燕叫的太响,顺手拿过毛巾给她塞进了嘴里。
对於他们这些底层帮眾来说,什么银行、什么安部堂,他们反正不认识。
都不如说一个帮里的小头目来的管用。
马车很快来到了猫儿胡同的院子里,李燕直接被捆绑著扔进了一间柴房。
屋门一关,顿时只剩下黑暗,被捆的结实的李燕,这一下心里忍不住涌起了绝望和害怕,如同潮水一般,不停的冲刷著她的心臟。
“这是哪里”
她对於扬州城还不是很熟悉,又被塞进了马车里,七拐八拐之下早就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更別说这里是哪了,只知道应当是还在扬州城里。
而谢文丽,则被押到了正堂屋里,吴春兰正坐在圈椅上,手里握著一桿烟枪,居高临下的看著被压上来的谢文丽,烛光之下,她脸上的横肉让人害怕!
“跪下!”
吴春兰低头看著谢文丽,见她竟然还敢倔强的站在那里,心头顿时大火,手里烟枪敲击桌面,发出“啪啪”响声。
“吴妈妈让你跪下!”
身后一个粗使婆子一脚踢在谢文丽的腿弯,她吃不住力,膝盖撞在了石砖地面上,磕到了她还没有好利索的右腿,顿时疼的她浑身直冒冷汗。
“吴妈妈,我已经从良:
,“从良”
吴春兰没让谢文丽的话说完,冷笑了一声,讽道:“婊子下海从未有从良一说,你从了哪门子良
別以为在外面傍上个靠山,就可以在妈妈这里硬气了,女儿啊,人认不清楚现实,看不明白自己身份的话,可不只是要你的命。”
她站起来,像是一只豆虫舒展起来,一伸手,粗使婆子就递过来一根细而韧的鞭子。
见到这一条黑鞭,谢文丽忍不住身上一颤。
这鞭子很柔软,吴妈妈又贯会用一股巧劲儿,打在身上会留下一道道的红痕,但却不容易留下疤痕,不会损坏“瘦马”娇嫩的肌肤,可抽在身上却非常疼,那一股劲儿像是抽进了肌肉底层,进入了五臟六腑之中。
当鞭子抽在她背上的时候,谢文丽仿佛从天上重新坠落到了地面,又跌入了十八层地狱。
但她並不是惧怕这背上的疼,而是想到吴妈妈嘴里所说的“別以为在外面傍上个靠山,就可以在妈妈这里硬气了”。
“进了青云银也挡不住吴妈妈吗”
谢文丽觉得自己还是回到了这个臭沼泽里,而且还连累了李燕,这个唯一帮助过她,为她上心奔忙的姐姐。
享受过光明,她不想再次陷入黑暗的世界。
“想死在妈妈这,妈妈不让你死,你死不了。”
吴春兰忽然用力捏住了谢文丽的嘴,嘴唇碰到牙齿被咬破,血渍顺著嘴角就流了下来。
她的双眼之中满是戏謔,像是在玩弄一个可爱的动物,她喜欢这样蹂蹦、调教,这是她的热情所在,否则也不能成为猫儿胡同的“顶流”。每年那些价值不高的,被她蹂蹦至死的也不在少数,每到夜幕降临,城门关闭的前夕,猫儿胡同卷著草蓆子运往城外乱葬岗的板车不知凡几。
“妈妈培养你们,你还不懂得感恩。偷跑出郑老爷的府邸,知道妈妈受了多大的罪么”
吴春兰轻轻的在谢文丽的耳边说著。
“啪!”她站起来,一挥鞭子,鞭梢便在空气中发出一声爆鸣,接著划过谢文丽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条红痕。
“妈妈培养你们,可不比那些窑子里的姐儿乾净石榴胡同里的那些窑姐,接客接到死,最后往城外乱葬岗一扔。
而你们,妈妈可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最后还给你们寻了好人家。
你怎么能跑呢
这不是给妈妈上眼药呢么!”
吴春兰说一句,鞭子便打一下,谢文丽嘴里被塞进了一个胡麻桃,顶住了她的嘴舌,想咬舌自尽也做不到。
灯芯跳动,映照著她绝望无神的瞳子,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躯壳。
火光条乎闪烁,桃子挑了挑灯芯。
“什么”
之园,刚刚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安昕,准备去沐浴睡觉,就得知了两个银行伙计当街被劫持的事情。
他匆匆走到会客厅,就见到扬州知府李霄还有著甘泉县令正板板正正的坐在那里,见他进来的时候屁股下子弹了起来,连忙拜道:“下官拜见部堂人!”
“胡闹!你们的治安是干什么吃的!”
安昕没让他们起身,走到主位坐下。
本来,这样不大不小的治安事件一时是传不到他的耳朵里来的。
但李燕和烤肉店的掌柜认识,那掌柜也是她的一个客户。
而在掌柜听到有人说街上两个女人被劫走,其中一个还长得很漂亮。
很快意识到应该就是李燕她们,当即就去了县衙报了案。
整个扬州城的上层,谁不知道银行是部堂大人的產业!部堂大人亲自张罗站台,可见他对於银行的重视。
所以,凡是和银行有关的,扬州府各级官员无不是加倍重视。而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劫银行的伙计,这简直就是老虎嘴上撩虎鬚,活得不耐烦了。
甘泉县县令深思过后,一边派出三班衙役去大市街全力调查,一边迅速赶往府衙与知府李霄匯报。
李霄听了匯报,得知其中一人还是教场网点掌柜后,不敢怠慢,立即遣府衙捕快前往大市街全力搜查,一边带著甘泉县令前往之园匯报。
不论部堂是否真的在意银行的普通掌柜、伙计,但他们摸不准情况的时候,还是当做一件大事去处理。
此时,听到部堂大人一句含怒而发的“胡闹”顿时嚇得腿肚子都转筋了。
本以为这是一件大事,没想到这是一件天大的事。
“何西!”
安昕大喊一声。
外边身著黑色军装的何西,立即冲了进来:“老爷!”
“召集本官亲兵,去市街,找不到凶,不必回来见我!”
安昕吩咐道。
“是!”
何西行礼以后,立即出门一边召集亲兵,一边了解情况。
而堂下,李霄俩人已经和鹤鶉似的,恨不得把自己蜷缩进地缝里,著实没想到大人竞然將亲兵都派出去了,这事看来早已经不能当做一起简单的劫持案件算了。
“李霄,本官进城之时,是如何说的“
安昕看向扬州知府李霄,质问道。
李霄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但也只能答道:“大人说,城內民生、治安最为紧要。”
“你是怎么做的”
安昕问道。
“下官、下官
,李霄还想解释什么,但此时此刻所有解释却又显得单薄,訥訥两句后,转换话头道:“下官知错,此事个中关节,下官必然查个落石出。”
“不够!”
安昕道:“劫匪是谁,劫匪背后的人是谁,其背后人的背后又是谁,劫持的目的是什么,不论碰到什么人,普通人也好,硬茬子也罢,本官在这里,你去查,一查到底!
如果做不到,你脑袋上的乌纱,就不必再戴了!“
城內治安混乱,劫匪还敢当街劫持自己银行员工。
他有理由愤怒。
而既然有愤怒,自然要发出来,让底下人知道自己对於此事的重视。
正好,借著此事整顿一下扬州城。自己自从进城以后,表现的还是太温和了,有必要展现一下手段,城里的那些士绅、豪族才能听话嘛。
扬州城的贵族、豪绅还是太多了,很多都在京里有关係,总有些眼皮子浅的,不给他们一点刺激,他们不会认识到吴州省如今只有一个太阳,那就是他安部堂。
烛火噗噗跳动,就像是李霄和甘泉县令“噗噗”跳动的心臟。
侍女小步到烛火前面挑动灯芯,火光重新稳定下来,堂內的气氛也稍微缓解下来。
“李霄,你能在贼军围困时候调动扬州军民抵抗,本官相信你的能力!
城內有背景、有势力的家族不少,你面对的困难不小。
但有本官在这,凡是本官吩咐你做的,你不必怕,儘管做事,出了事自有本官担著。”
安昕態度也缓和了一些,端起了茶杯。
既然要人做事,就不能让人扛著责任、带著负担,否则拖泥带水,事情做的也不爽利。
“是!下官谨遵部堂教诲!”
李霄闻言,眼睛也亮了。
有了部堂这一番话,等於是扛上了尚方宝剑,告辞离开之园的时候,他的腰杆子都硬了起来。
“部堂的人也敢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李霄一出门,立即招呼手下过来:“去,蛇有蛇道、鼠有鼠窝,令府衙捕快发动眼线,今晚子时之前必须破案!
就说本官在部堂大人面前发了军令状,如果这个案子破不了,本官的乌纱不要了,他严推官的乌纱也一併摘了!”
“是!”
亲信没有犹豫的,直接朝著严推官的家跑去。
而李霄则带著甘泉县吕知县直接朝著大市街匆匆而去,准备连夜现场办公,至少要先把决心拿出来部堂大人看。
有了安昕的关注,整个扬州府的政府机器全力开动,拉网式排查,不过半个时辰,就直接锁定了“鬼面帮”。大市街的一处茶楼之中,李霄身著緋红官服,大马金刀的坐在茶桌后面,看著跪在地上疯狂磕头的鬼面帮帮主“青面鬼”。
之所以被称作青面鬼,是因为青与“黥”同音,他脸上以前因为犯了事儿而被黥了面,释放回来以后,仰仗著给大盐商做一些杂事,混出了点名堂,创建了这鬼面帮,在扬州城下九流的圈子里,有了一个响噹噹的名號。
但此时,李霄看他的眼神,已经和看死人没有不同。
因为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招致他被部堂大人训斥,不只是这青面鬼,还有鬼面帮这乱七八糟的社会毒瘤,也註定了要被扫进垃圾堆里去。
“今日下午戌时三刻前后,你鬼面帮的人,於大市街当街绑架了两名女子,她们现在在哪”
李霄问道。
“小人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很快,只要是帮里的人干的,很快就能找到。
大人,帮里人多,鱼龙混杂,难免有一两个不长眼的与外边人勾结,但小人是真的不知,不知此中关节。
小人给盐帮做事,从不做这等严架、勒索的买卖,望府尊大人明鑑!!“
青面鬼真的是被眼前这阵仗嚇坏了。
扬州知府,对他来说那是天大的高官。如今,府尊大人紆尊降贵来到这大市街的小茶馆里亲自查问的案亏,那剧不是已经將“天”都捅破了的大案
光是这阵仗,他就已经嚇的牙齿直仇颤。
卷进了这种案子里,他就像是一公小小的传蚁一样,可能上面的贵人轻轻一抬脚,未必看见他就將他给碾死了。
此时此刻,他已经恨极了那个给他捅了这么大篓亏的人。不论是不是自己的手下,他都恨不得立即將此人三刀六洞,做成人彘扔猪圈里方能解恨。
但,此时的他显然已经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了。公能跪在地上,祈祷天上的贵人千万別亨自己踩死。
而此时,还畅想著自己能攀上伟观翟那样的大人物,以后在盐帮的地位能芝麻开节节高的陈二牛,正在窑姐的床上运动时,大门被直接踹开,仂样纹著鬼面刺青的鬼面帮帮眾一窝蜂认上来,直接將他按在床上,就严住了双臂。
“嘛呢干嘛呢,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鬼帮的陈!!”
他大声的咋呼著想要反。
直到被拉出门外,映著外面的光亮,看到周围有著仂样刺青的青皮閒汉时,他顿时一脸懵逼,不知所措。
“我是二牛啊,张大哥,咱们还一起在范家肆吃过酒呢!”
陈二牛朝著旁边的络腮鬍喊道。
“谁是你张大哥!我不认识你!”
络腮鬍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