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有希望，但是希望又在指尖破灭的瞬间，资料室陷入诡异的死寂。小周举着电话的手僵在半空，听筒里李明的声音象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dna比对不匹配，继续排查。”这句话重重砸在每个人心上，老周刚点燃的香烟在颤斗中灰烬散落，小赵猛地从椅子上惊醒，茫然地看着同事们灰败的脸色。

“不可能啊！”小李突然拍桌而起，震得满桌文档簌簌作响，“年龄、骨折记录、失踪时间全对上了，怎么会不是？”他疯狂刷新着计算机上的户籍照片，屏幕蓝光映照着他通红的眼睛，“你们看这脸，这鼻子，和死者复原图至少有七分象！”

老周把烟头狠狠按进烟灰缸，金属缸体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刑侦剧看多了吧？七分象顶个屁用！”他抓起保温杯猛灌一口，却发现里面早就没了热水，“五万多条记录筛出这么个疑似对象，结果是镜花水月。”

小王默默捡起地上散落的文档，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纸张边缘的折痕：“我昨晚核对了三遍他的失踪轨迹，连他最后出现的小卖部监控都看了”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二十多个小时啊，就这么白费了。”

小周盯着白板上新添的“查否”红圈，喉结滚动着咽下苦涩。对讲机突然传来沙沙电流声，隔壁组的老张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兄弟们，牙科诊所那条线也断了，dna比对失败”这话像根刺，扎得所有人肩膀发颤。

小赵突然开始疯狂敲击键盘，搜索框里的字符乱跳：“再找找，肯定还有漏网之鱼！这个张建国，年龄39岁，2024年5月失踪前去过城西”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看到电子文档里“左手腕骨折”的记录后，颓然瘫回椅子：“又是错的。”

老周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走：“我去透透气，再憋在这儿，脑子该长蘑菇了。”他的背影撞开玻璃门，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几张排查表。小周弯腰去捡，却发现其中一张背面不知何时被人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小人，每个小人都戴着“凶手”的尖帽子。

“张队，我们真的能找到吗？”小王突然开口，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就象在拼一幅没有图的拼图，甚至不知道碎片够不够。”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啪嗒啪嗒打在玻璃上，混着计算机风扇的嗡鸣，织成张令人窒息的网。

小周挺直腰板，手指重重按在“失踪人员排查进度表”上：“现在放弃，前面的苦就真白吃了。”他扯掉白板上失败的线索便签，碎屑纷纷扬扬落在地上，“从明天开始，扩大搜索范围到周边五省。把所有疑似对象的社会关系再挖三层，连他们小学同学都给我问一遍！”

散会后，资料室的灯依旧亮着。小李趴在桌上写新的排查方案，笔尖划破纸面；小赵对着计算机继续筛查新数据，屏幕亮光照得他脸色发青。

另一边按照李明的要求，小王这边在调查那辆可疑的白色面包车。他盯着计算机屏幕上跳动的监控画面，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一整天时间他和队员们像陀螺般高速运转，反复查看周边三市近百个监控摄象头的录像，标记出每一辆在案发时段出现过的白色面包车。

凌晨两点，小王带着队员们冒雨赶到物流园。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味和货物的霉味。这么晚了，你们找谁？

在一间简陋的办公室里，公司负责人睡眼惺忪地翻出车辆登记信息："这辆车确实是我们的，司机叫老周，平时负责城西片区的配送。对了！那晚老周请假了，说是家里有急事。

这个发现让众人精神一振。小王立即联系交警部门，调取车辆的gps行驶记录。然而，数据显示，案发当晚车辆确实停在老周的住处附近。

当他们找到老周时，这位五十多岁的司机正在给面包车做保养。吓得脸色苍白："那晚我真的在家！我老婆生病住院，我一直在医院陪着。

队员们立即前往医院核实。监控录像、住院记录、值班护士的证词，都证实了老周的说法。线索再次中断。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情况不断上演。他们找到了七辆符合特征的白色面包车，每一次发现都让人心跳加速，每一次核实又都以失望告终。有的车辆确实在案发时段经过附近，但车主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有的车辆曾经维修过底盘，但只是正常的剐蹭。

小王看着墙上贴满的车辆照片和线索笔记，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仿佛都在嘲笑他们的努力。沙哑却坚定，"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