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妤枝那一往无前的紫电长枪,枪尖上的狂暴雷电竟如同泥牛入海般,被那半出鞘的贪饕刀疯狂吞噬吸收!
枪势瞬间变得迟滞黯淡!
她前冲的势头也为之一顿,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一招!
轻描淡写!
甚至武器都未完全出鞘,就化解了两人默契的合击!
实力的差距,如同天堑,清淅地展现在三人面前。
苏千星和张妤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苦涩。
他们知道沉弦很强,却没想到已经强到了如此地步。
“还要打吗?”
沉弦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灰意冷的压迫感。
“混蛋!”
苏千星被这种“轻视”激起了血性。
作为曾经自己心中最珍视的朋友,如今的沉弦竟然与自己,与自己所忠诚的虹翼站在了对立面。
这让苏千星如何不痛心?
也可能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痛苦和无力,他低吼一声,风劫双刀再次挥舞。
身法展开,如同鬼魅般绕着沉弦高速旋转,无数细密的风刃从四面八方斩向沉弦!
这是他的源技之一——风神切!
张妤枝也一咬牙,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
紫电长枪不再追求一点突破,而是化作漫天枪影,如同疾风骤雨般笼罩向沉弦。
同时枪身雷电不断爆发,试图干扰沉弦的行动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击,沉弦终于动了真格。
但他依旧没有下杀手。
他的身影如同柳絮般在风刃与枪影中飘动,每一次移动都恰到好处地避开最致命的攻击。
君寒剑依旧未出鞘,只是或点、拨、引,将苏千星精妙的风刃引导偏转,甚至让其互相碰撞抵消。
贪饕则如同一个黑洞。
每当张妤枝的雷电枪芒过于狂暴时,便出鞘少许,吞噬掉大部分能量,让她徒劳无功。
沉弦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从容。
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进行一场指导战。
然而,这对苏千星和张妤枝来说,却是一种更大的屈辱和痛苦。
他们拼尽全力,却连让对方认真起来都做不到。
“沉弦!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苏千星目眦欲裂,嘶吼道。
攻势越发疯狂,却破绽百出。
张妤枝也咬破了嘴唇,鲜血混着雨水流下。
枪法虽然依旧凌厉,却透着一股悲凉。
终于,沉弦似乎厌倦了这场无意义的战斗。
在一次苏千星双刀齐出、中门大开的瞬间,沉弦的摘星长枪不知何时已到了手中。
枪杆如同毒蛇般猛地一抖,精准地抽在苏千星的手腕上!
啪!
清脆的骨裂声!
苏千星惨叫一声,风劫双刀脱手飞出。
整个人被一股巧劲带得旋转着摔飞出去,重重砸在湿滑的石地上,一时难以爬起。
几乎同时,沉弦侧身让过张妤枝含怒刺来的一枪,左手闪电般探出。
溯雨匕首的刀柄重重敲在她持枪的手肘麻筋上!
张妤枝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紫电长枪把握不住,脱手坠地。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沉弦已然近身,并指如剑,点在她胸口几个穴位上。
张妤枝顿时觉得浑身气力一泄,软软地向后倒去,狠狠地被摔在了台阶上,砖石崩碎。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却又控制在毫厘之间,没有造成致命伤。
沉弦站在两人之间,看着倒地不起的昔日战友。
苏千星捂着手腕,痛苦而愤怒地瞪着他。
张妤枝无力地靠在台阶上,眼神空洞,充满了挫败和哀伤。
“为什么……不下杀手……”
苏千星喘着粗气问道,不知是庆幸还是愤怒。
沉弦沉默地看了他们片刻,雨水打湿了他的肩膀。
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
“旧情已了。”
“若你再出手,即是敌人。”
“这样的话,我不会再留情分。”
说完,他不再看两人,转身,拾级而上。
斗笠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雾和更高处的雨幕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苏千星和张妤枝躺在冰冷的石阶上,任由雨水冲刷着他们的失败和复杂难言的心情。
他们知道,那个曾经熟悉的沉弦,或许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而他们守护的道路,与他所选择的方向,已然背道而驰,再无重合的可能。
前方的广场上,圆桌骑士的气息已然在等待。
相比苏千星和张妤枝,这七位的强度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沉弦踏过苏千星和张妤枝倒地的平台,脚步未停,踏上了那片被雨水冲刷得光滑如镜的灰白色广场。
雨丝冰冷,雾气氤氲。
广场尽头,那七道身影如同磐石般矗立。
源能波动极其恐怖,如同蓄势待发的火山。
与沉弦身上那孤高冰冷的压迫感轰然对撞。
没有言语,没有警告。
当沉弦的靴底完全踏上广场石面的瞬间,战斗便已开始!
沉弦踏着雨水和血水走上广场。
斗笠湿透,沉重地压着他的头,却压不住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冷杀意。
他的到来,仿佛让长阶上的雨势都为之一滞。
七道身影——虹翼的圆桌骑士。
归墟、影狩、回响、机枢、风暴、焚心、永锢——如同铜墙铁壁,拦在通往更高处的巨门前。
他们的目光穿透雨幕,死死锁定在那道孤寂却危险的身影上。
“沉弦!”
归墟轩辕溟声如闷雷,率先开口,巨大的归尘杖在身前,声音带着痛惜与不解。
“看看你做了什么!一路杀上来,手上沾满了昔日同袍的血!值得吗!”
沉弦脚步未停,斗笠微微抬起,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沙哑的声音穿透雨声。
“让开,或者,死。”
“执迷不悟!”
永锢楚礼怒喝一声,棱刺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轰鸣。
“你擅自背离虹翼的意愿,对第四席重要人员织梦动手,这本就是重罪!而如今竟然胆敢杀上虹翼,更是罪加一等!”
“现在回头!缴械投降,或许虹翼还能给你留一条活路!”
“活路?”
沉弦发出一声极其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蕴含着无尽的悲愤和嘲讽。
“就象你们留给我父母的那条所谓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活路一样吗?”
此言一出,几位骑士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