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涂山雅雅大声喊出这句话的瞬间,周遭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微风拂过两人脸颊的轻微声响。
杨清源惬的看着眼前的涂山雅雅,眼底满是复杂。
涂山雅雅对于他的感情他不是一点都没有察觉,而这些年的朝夕相处下来,他也越来越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眼前这个女孩。
现在的涂山雅雅对待自己,和当年的王权醉对待自己何其相似?
为了自己,即便是危险的圈外她也毫不畏惧,欣然同往,哪怕是在“面具”中会遭受来自其他人类异样的眼神,可涂山雅雅这些年始终未曾放弃。
原本杨清源早就告诉过涂山雅雅,她虽然是质子身份,但想回涂山随时都可以回去,根本没必要一定要跟着自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可她终究还是去了,不仅如此,这些年涂山雅雅的改变何止外貌?
就拿返回圈内这件事,很难想象,要是换做以前那个我行我素的涂山雅雅,她又怎么可能会因为顾及杨清源的计划而不第一时间返回涂山去见她心心念念的姐姐?
姑负了王权醉已经让杨清源在无数个夜晚骤然惊醒,难不成还要再加之一个涂山雅雅,让相同的惨剧再度发生?
“为什么?”
杨清源一脸平静的缓缓开口。
“什么为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不想让我死?”
涂山雅雅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她怎么也没想到杨清源会以这样的方式反问她。
“因为—”
要怎么说,直接说自己喜欢他吗?
那不就是变相的相当于在跟他表白了吗?
可要是不说这个,那我现在应该说什么?
难不成还是继续当个缩头乌龟,说什么我们是朋友这种话?
涂山雅雅啊涂山雅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扭了?!!
没错,你可是涂山雅雅,既然喜欢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涂山雅雅便是咬了咬牙,可就在她鼓足勇气准备彻底向杨清源祖露心迹的时候,杨清源却是再度开口道:“雅雅,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涂山雅雅一愣,刚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这么一打断,顿时又重新了回去。
“可能是二十年,也有可能是三十年,具体时间我也不太确定。在我将死之前,你能带我去你们的苦情树下吗?”
“苦情树?为什么?”
“你们涂山的主营业务不就是人和妖之间的转世续缘吗?我想试试。”
杨清源掀了掀嘴角,对着涂山雅雅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转世续缘?你要和谁签订转世续缘?”
涂山雅雅的大脑突然有些岩机,一时间竟然有些理不清这件事的前后逻辑。
“你傻啊你,就算是苦情树可以帮助人和妖之间签订转世续缘,但那也是有条件的,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和妖之间必须真心相爱,并且经由苦情树认证之后才能成功签订转世续缘的。”
“恩,我知道。”
杨清源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你喜欢上哪个妖怪了?”
在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涂山雅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很不是滋味。
“不知道,你也知道,我是个对待感情很别扭的家伙,也正因为如此,当年我和小醉之间才会有那么多的波折。
所以在小醉离去之后,我便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将选择权交给别人,比如苦情树,也许这才是最适合我的方式。”
“什么选择权?”
涂山雅雅皱眉,明明杨清源说的都是跟她同样的语言,可她为什么感觉自己越听越迷糊了?
今天的这场对话从刚才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了起来,这家伙今天怎么跟个谜语人一样,就不能把话说明白吗?
“问那么多干嘛?你就说你帮不帮这个忙嘛?”
“切,送上门的生意,我干嘛不做。”
涂山雅雅撇了撇嘴,虽然嘴上还是象往常一样嘴硬,但此刻她的内心却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所以这家伙刚才说的那些话究竟都是什么意思?!!
不行,我需要借容容的脑子用一用!
“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就走了?不陪我留下来一起晒会儿太阳吗?”
“等你死了,你有的是时间晒太阳!”
说罢,涂山雅雅便是直接头也不回的选择离开,只留下杨清源一人在原地无奈的发笑。
“这家伙,是想在我死后把我尸体暴尸荒野吗?还真够狠的———”
想到这里,杨清源也是缓缓摇了摇头,接着闭上眼睛,满脸悠闲地享受起了自己的日光浴。
片刻后,涂山容容的办公室内。
听完涂山雅雅对杨清源刚才所说的话的复述之后,涂山容容的眼睛也是微微眯起。
“他真的是这样说的?”
“可能字数上有些差别,但意思肯定大差不差!”
涂山雅雅满脸肯定的回答道。
“容容,你快帮我分析分析,这家伙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为什么突然要让我帮他去跟别人签订转世续缘,难道这家伙真的就一点也看不出来我的心思吗?
不对!话又说回来了,杨清源这家伙究竟什么时候喜欢上别人的,还是个妖怪,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很显然,相比起前半句后,后半句后才是涂山雅雅此刻内心关注的重点。
“姐姐,你先不用着急,要我说,恐怕现在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妖怪”
“是么?那倒是个好消息。”
涂山雅雅自言自语的点了点头,对于涂山容容的判断,她向来都是不加思索的就会认定是正确的。
因为如果错了,那也肯定是自己脑子不够用,而不是自家容容判断失误。
“好消息么——”
涂山容容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涂山雅雅,想要提醒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