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长椅上站起来，并肩往家的方向走去。

八月份的微风吹动了刘艺菲的发梢，她把发丝别到耳后，侧过脸问：“按照你刚才说的什么顶层设计理论，做成全产业链条，最终形成自我舒适圈，现实操作难度是不是很大？”

凌岳插着兜，声音里带着点笑意：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再说，我们两个可是重生者啊！继续过原来的生活，不无聊吗？”

“那从哪里入手？”刘天仙追问。

凌岳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这就涉及到今天的第二个议题了，《论天仙变身仙导的可行性研究》。”

“等等，为什么是我当导演？”刘艺菲举手打断，“为什么是我当导演？别人家的重生，可都是各种青年才俊的帅气导演，化身霸道总裁，为女主量身打造电影女一号，各大电影节的影后拿到手软，变身国际影星，走上人生巅峰的。”

“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我自己当导演，自己捧自己？”

凌岳先是幽幽的调侃：“靠人不如靠己啊，天仙姐姐！”

而后他收起玩笑，认真解释，“主要是我没金手指。对电影拍摄而言，我就是个纯粹的门外汉。你不一样，圈内人，演戏经验、片场经验都丰富，更熟悉各种导演的套路，完全可以尝试自己当导演！”

他摊开手，继续枚举：“我呢，都是些常规技能，最多是会多国外语、身体素质还行。仰仗的不过就是前世看过金融电影的情节，尝试在现实里能否变成资本，给你最大的助力，也顺便完成咱们产业链条最重要的一环。”

“况且，当导演需要哪些支持？等我成了资本，影视公司、制片人？水到渠成的就搞定了。演员就更简单了，每年几所艺术类院校毕业多少人，早就是供大于求的状态了。”

说到兴奋处，凌岳道：“所以，你来当这个导演，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等等，”刘艺菲打断滔滔不绝的凌岳，“当不当导演的事情先放一边，为什么你张口就是这么多电影的门道？还有你凭什么笃定，凭借金融题材的电影剧情就能翻盘成为资本？”

凌岳侧头看她，语速放慢：“前世，我喜欢的女孩是一名演员，我所有的休息时间，都用来关注她的新闻动态、所在的行业情况以及出演的每一部电影，追着追着，就把自己追成了半个行家。再加之那几年常驻海外，国外的电影看得比较多。”

刘艺菲挑眉，嘴角浮起一点坏笑：“看不出来啊，难道渣男的人设要改了啊？看来，你还有很多秘密啊？关于你的信息，我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啊！宝藏大叔？不对，如今应该叫宝藏小哥了。”

凌岳笑了笑，看着她：“那就把馀生当彩蛋，慢慢拆。”

刘艺菲撇撇嘴，心里悄悄开心。

“回归正题，可当导演需要会的好多啊！我只是看过，没实践过啊，什么经验都没！”

凌岳笑得璨烂：“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虽然你没有成功的经验，但至少你有失败的宝贵教训啊！想想你那十九连扑的电影，好作品你不一定能分辨，但是差的，你绝对有熟悉感!这能规避多少风险啊！”

刘艺菲恼羞成怒，直接抬手猛地拍了凌岳的后背一下：“又嘲讽我，让你瞎说大实话。”

凌岳装作吃痛，往前蹿了半步，继续补充：“而且，大部分导演一辈子也没拍过十九部电影！他们的经验也没多少，还不都是慢慢实践出来的？”

“再者，哪有全能型导演？”凌岳说道：“整个团队一起完成罢了。就好比一个国宴大厨，对菜肴如数家珍，但是真正做菜的时候，他也需要切墩、打荷、传菜的配合，而不是一个人从开始做到最后。”

“回到导演本身，你也知道，国内都是导演中心制，在整个剧组里拥有绝对权力，导演只需要把‘讲好故事’这个目标定好，剩下的工作，自然有剧组专业人员完成。要是什么都要自己干？摄影、灯光、道具这些人还怎么养家糊口？”

“俗话说，浑身是铁，能打几个钉子？不是人人都是张一谋的！”

刘艺菲沉吟片刻，点头又摇头：“好吧，你说的这些，虽然有一定的道理，可我毕竟缺乏系统的导演理论啊！”

“又不是让你明天就开机拍电影。”凌岳抬起手臂打断她，“这两天我们可以研究报班学习，武装大脑，至少先拥有导演的系统思维嘛！”

“恩，这样靠谱点。”刘艺菲点头，又抛出最后一个疑问，“那如果我真当导演，会不会太年轻了？”

“不会！”凌岳斩钉截铁，“很多着名导演的才华在青少年时期就已经锋芒毕露了。比如斯皮儿伯格和诺蓝，他们俩很早就开始用简陋的设备进行创作了，而且拍出的作品也都不错。”

“斯皮儿伯格是在12岁的时候，用8毫米摄像头拍摄了他的第一部短片。在16岁的时候，完成了140分钟的科幻战争片《火光》。”

“诺蓝更猛，7岁的时候就用他父亲的摄像头，拍摄了玩具兵人的短片。到他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拍摄了模仿《异形》和《007》风格的科幻短片《塔兰蒂拉》。”

“怎么样？跟他们比，你都不算年轻了！”

刘艺菲被这串数字震住，嘴角却不自觉上扬：“这两个人可是国际大导演，我怎么能跟他们比？”

“不要妄自菲薄，茜茜。你也有自己的优势，”凌岳看向她，右手在半空一挥，“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天仙重生变仙导！”

凌岳的话音落下，刘艺菲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弯下了腰，乐不可支，心里那团名为“导演梦”的火苗，已经被这句话悄悄点燃。

她抬头望向远处的草坪，眼底映出希望的光：

“当导演……好象还真有点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