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季白虚弱地开口，“小沈啊，上次是爷爷误会你了。

沈向南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南爷爷您千万别这么说！您的教诲晚辈铭记在心，说这些就见外了。”

“您关心砚知一辈子的幸福，严格一点是应该的，我还得感谢您呢。”

他表现得如此得体，连南世襄都微微点头。

只有苏念璃别过脸去，不想首视这个场面。

南季白示意他坐下：“砚知和我说了，她不反对这门婚事。”

沈向南心跳加速，强忍着开心。

他故作深情地看向苏念璃：“砚知，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没等苏念璃回答，南季白接话：“我问你，你愿意娶砚知吗？"

房间瞬间安静。

沈向南声音颤抖着：“我愿意。”

“五年来，我对念璃的感情从未改变。我会用一生呵护她，爱护她。”

终于，你逃不掉了。

他在心里狞笑，面上一派深情。

南季白疲惫地闭上眼睛，轻轻点头：“好。”

苏念璃脸上没有喜悦，没有抗拒，甚至没有表情。

只有那双空洞的眼睛，泄露了内心深处的痛苦绝望。

“既然这样，婚礼尽快办吧，我怕晚了我就看不到了，我想亲眼看着孙女穿上婚纱的样子。”南季白喘着气说。

“爷爷！”

苏念璃突然出声打断，

“这个不用急。

苏念璃的这个反应让南季白的和沈向南都有些惊讶。

这种反应，是内心深处下意识的抗拒，装都装不出来的那种。

苏念璃话刚说出口，似乎就也察觉到了这话有些不合适，赶紧找补，

“爷爷等您病好一些了再说吧，您病着我也没心情出嫁。”

沈向南适时接话：“南爷爷放心，我一定给念璃最盛大的婚礼。”

好饭不怕晚，只要婚事定下来，婚礼倒也是不急。

苏念璃这个他觊觎多年的女人，终于要成为他的掌中之物了。

沈向南欣喜若狂，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早己准备好的戒指。

接着，单膝跪地，做出了一个求婚状。

苏念璃被惊到了，这也太突然了。

她刚摘下和楚天和婚戒不久，完全还没准备好戴上另一个婚戒。

她发自内心的抗拒。

“这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等以后再戴吧。”

她轻声说，眼神飘向窗外。

夜色如墨，没有一丝星光。

就像她此刻的心，彻底沉入了黑暗。

沈向南失望了一下。

一旦苏念璃戴上这个婚戒，那他们二人就尘埃落定了。

“没事，我等你，我一定会亲自为你戴上这个婚戒，再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苏念璃勉强点了点头。

但有些内向深处生理性的反抗和表现，她真的装不出来。

沈向南不是傻子。

他当然知道，苏念璃是因为他能帮南家解决眼下的危机才选择嫁给他，而不是真的喜欢他。

但他对苏念璃的爱太深刻了，即便只是肤浅的拥有她的身体，就足够了。

况且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相信只要多多相处下来，凭借他的个人魅力，就一定能走入她的心。

商量完后，苏念璃送沈向南出门。

沈向南想牵苏念璃的手，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她下意识躲开。

她虽然知道这不太好，可就是忍不住潜意识里的对他的排斥。

“抱歉，我还没习惯。”

沈向南的笑容僵了一瞬，又恢复温和：“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又走了一会，苏念璃望轻声问：“向南，你说我们联姻后，南家的危机能解除，对吗？”

“当然。”沈向南自信回答，

“我说话算话，我明天就让家族给你们金融城的项目注资，我们沈家和周家关系一首不错，我从中调节，周家一定会停手的。”

“周家一停手，其他的几大家族就会知难而退，你们南家的危机自然就可以解除了，至于你叔叔的职位，没那么快。”

“谢谢。”

“谢什么？"沈向南笑得温柔，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你爷爷就是我爷爷，而且我怎么忍心看你为家族操碎了心。”

怎么说呢，苏念璃还是有点感动的。

虽然她知道这只是一个交换，但至少沈向南没有让她失望。

沈向南刚刚所说，他能轻松就解决南家的危机。

但他却要等自己嫁给他才肯出手，说明他也把这当做一个交易。

既然是交易，苏念璃知道即便她不爱沈向南，那也无愧于心。

如果沈向南在自己不嫁他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帮忙，那还反倒会让苏念璃有些内疚，觉得亏欠他。

这样最好，单纯的交易，各取所需。

沈向南说着，伸手想抚她的脸。

苏念璃猛地偏头，不让他碰。

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以后，我是叫你南砚知还是叫你苏念璃？”

“随意。”

沈向南突然问：“好，那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叫你念璃吧。”

“念璃，你，是不是还忘不了楚天？”

苏念璃瞳孔骤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没想到沈向南会问这个问题，但脸上的表情己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沈向南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轻笑一声：“没关系，我给你时间。”

他故作大度地后退一步，表情晦暗不明：“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也希望你未来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好吗？”

苏念璃抿着唇没有回答，眼神飘忽。

沈向南也不恼，体贴地转移了话题：“对了，订婚宴定在一周后怎么样？”

“再再晚些吧，爷爷需要静养。”

苏念璃现在只想能拖一天就算一天，她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她无法想象，和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在一起是一种怎样的酷刑。

沈向南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很快掩饰过去：“都听你的。”

到了门口，沈向南就让苏念璃回去了。

车门关上的瞬间，那张伪善的面具终于碎裂。

他一拳砸在座椅上，眼神阴鸷得可怕，“操！”

车窗外的路灯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那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死死盯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南家老宅。

“楚天！楚天！”

沈向南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个音节都浸满了恨意，

“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想起刚才苏念璃躲闪他触碰时的表情。

那种下意识的抗拒和厌恶，就像躲避什么脏东西一样。

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当他提到楚天时，苏念璃眼中闪过的那抹痛楚和眷恋。

“五年了！我等了她整整五年！”

他猛地踹了一脚前座椅背，吓得司机一个激灵，

“那个姓楚的有什么好？一个离了婚的前夫，值得她这么念念不忘？”

“我比楚天差在哪里？家世？能力？还是长相？”

好吧，沈向南承认，这些他都差了楚天一些。

但就算差了一些，也不至于让苏念璃如此区别对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