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阔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那些记者和宾客们投来的,那种夹杂着困惑、怀疑、甚至嘲弄的目光。
不行!
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定有哪里不对!
赵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一个箭步冲到秦思思的身边,脸上重新挤出那副关切无比的表情。
“思思!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他抓住秦思思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
“楚天呢?楚天那个畜生对你做了什么?你别怕,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秦思思被他摇得头晕眼花,脸上露出更加懵逼的表情。
她眨了眨眼,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怯生生地看着赵阔。
“老公,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什么楚天?什么做了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赵阔的心,猛地一沉。
秦思思那双眼睛里,只有纯粹的茫然和无辜。
“就是就是楚天有没有对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赵阔几乎是咬着牙,把话说得更明白了。
“比如比如强强碱,或者猥亵之类的”
当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秦思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紧接着又变得煞白。
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老公,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你刚才送我上来的时候,我只是有点头晕。我吃了两粒醒酒药,躺了一会儿就好了。”
“然后诗予姐和听晚她们也上来了,我们看时间还早,就凑在一起打麻将了啊!”
“你你怎么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赵阔整个人如遭雷击。
醒酒药?
“听晚!你呢!你说!”
赵听晚被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手里的麻将都掉在了桌上。
她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说。
“哥我也是啊。”
“我上来之后,诗予姐给了我一颗醒酒药,效果特别好。我吃了之后,很快就清醒了。”
“然后我们就开始打牌了哥,我今晚手气特别好,还赢了好几十万呢”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这群人,脸上写满了困惑。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嘛啊?”
“怎么突然都冲进来了?是是楼下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赵阔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尴尬将他包裹。
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不不可能!”
“你们肯定是被迷晕了!只是你们自己不知道而己!”
他的目光在西个女人脸上疯狂扫视,试图找出支撑他那摇摇欲坠的剧本的证据。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茫然,不解,和被冒犯的委屈。
“楚天呢?”
“楚天人呢!他去哪了!”
他不敢相信。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计划,竟然会以如此荒唐的方式失败。
他的药,那可是他花大价钱从特殊渠道搞来的。
据说无色无味,药效猛烈,根本不可能被区区几粒醒酒药就给解了!
这不科学!
这不合理!
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楚天那个废物,在得手之后,畏罪潜逃了!
对!一定是这样!
“他跑了!”
赵阔指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对着所有人大喊。
“楚天一定是干了坏事,心虚,所以提前跑了!”
他像一条疯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试图说服别人,也说服自己。
他不敢去想,如果计划彻底失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是楚家的雷霆报复。
是家族里那些老家伙的唾弃。
是温澜那冰冷的,带着杀意的眼神。
还有那个赌约。
他会成为整个帝都最大的笑话。
不!他不能输!
就在赵阔几乎要被自己想象出的可怕后果逼疯的时候。
“咔哒。”
一声轻响。
休息室连接阳台的那扇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修长的身影,逆着阳台外的夜色,缓缓走了进来。
空气中,飘来一丝淡淡的烟草味。
楚天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香烟。
他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酒后的慵懒,和一种看好戏的玩味。
他刚才就在阳台上,吹着晚风,抽着烟。
将房间里这出由赵阔自导自演的闹剧,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走进房间,将烟头在旁边一个烟灰缸里摁灭。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落在了那个状若疯癫的赵阔身上。
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散漫的弧度。
“赵少爷。你找我?”
赵阔的身体,猛地一震。
下一秒,他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彻底断了。
“啊——!”
赵阔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疯了一样地朝着楚天猛冲过去。
他一把拽住楚天的衣领,双目赤红,唾沫横飞。
“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你这个畜生!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他歇斯底里地吼着。
楚天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低头,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了一眼被赵阔死死拽住的衣领。
没等他开口,一道黑影闪过。
吴金出现在旁边。
他像拎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就将赵阔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用力一推。
赵阔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毯上,狼狈不堪。
而门口的温澜,在看到楚天出现的那一刻,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重重地落了回去。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楚天不是那种人。
她刚才竟然会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弟弟,这让她感到无比的羞愧。
而这份愤怒,此刻有了最完美的宣泄口。
她大步流星地走到赵阔面前。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
赵阔的头被打得猛地一偏。
他彻底被打懵了。
温澜的手心火辣辣地疼,但心里却无比的舒畅。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赵阔,眼神冰冷如刀。
“你疯了吧?”
这一巴掌,也彻底打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人群中,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风向己经彻底变了。
“我就说嘛,赵阔就是在故意诬陷!”
白诗涵的声音第一个响起,充满了不屑。
“真是卑劣!为了打压楚少,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用得出来!”
何秋池也冷着脸附和。
“自己老婆妹妹的名节都拿来当武器,这种人,简首就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