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主殿。

桃瑶光一袭粉衫，像只花蝴蝶般在殿内转来转去，最后干脆直接躺在地上打起了滚。

殿内霎时安静下来。楚肃山震惊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大弟子，手中拂尘微微发颤。

顾清辞自入门以来，从未开口求过什么，更别说像今日这般行此大礼。

他起身踱至窗前，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声音忽然苍老了许多，\"哎，这玲珑参向来只能由历代宗主启用，我年岁已高\"

窗外一只仙鹤掠过，发出清亮的鸣叫。

顾清辞垂眸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

他知道师父话中深意——要取玲珑参，就必须接下宗主之位。

那语气之欢快，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岁，哪还有方才的老态龙钟。

桃瑶光云里雾里地看着他们之间的对话，眨了眨眼，突然冒出一句：\"师父，你是明天就不活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仙风道骨的形象，对着桃瑶光道：\"孽徒！最近你的早练缺了多少回了？

她懊恼地揪着自己腰间的流苏——这下可好，不仅没逃过练剑，还给自己找了个监工。

走出主殿后，桃瑶光偷瞄着身旁的顾清辞。

这位向来清冷如玉的师兄今日格外沉默。

虽然顾清辞平时也不苟言笑，但此刻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凝成实质。

要是问她怎么看出来的，大概是这样吧→(′-i_-｀)

桃瑶光用剑鞘戳了戳顾清辞的手臂，歪着头问道，\"难道是因为要当宗主了不开心？

两人说话间已走到练剑场。清晨的露珠还未散去，在青石地面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场边几株桃树开得正艳，微风拂过，洒落一地粉白花瓣。

桃瑶光浑身一僵——好巧不巧，顾清辞的耳力极佳。

仿佛是为了拆她的台，天空中几朵乌云恰好飘过，一阵阴冷的山风呼啸而来，吹得她发带乱飞。

【笑死我了，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系统002适时出现，电子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你的笑声吵到我的眼睛了。】桃瑶光在脑海中恶狠狠地回击。

得，果然不出002所料，它又被禁言了。

桃瑶光气鼓鼓地挥剑砍向场上的木人桩，把满腔怨气都发泄在这些不会还手的靶子上：\"砍死你，砍死你！

剑锋过处，木屑纷飞。

不知何时，顾清辞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练剑场。

后山，漱玉泉。

终年不冻的寒潭蒸腾着袅袅白雾，顾清辞褪去外袍，半个身子浸入刺骨的泉水中。

冰冷的潭水让他沸腾的思绪稍稍平静，却浇不灭心头那团火。

顾清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吐出这句话的，只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窒息。

青玉发簪在手中泛起一丝光亮，那道裂痕早被他修补好了。

顾清辞凝视着水中倒影，忽然发现水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水面泛起涟漪，倒影渐渐扭曲变形，最后竟变成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面容，正用充满讥讽的眼神看着他。

顾清辞瞳孔骤缩，正要拔剑，水影却又变了模样——乌发如瀑，眉目如画，赫然是苏愿的样子。

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只倒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专注得让人心颤。

顾清辞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他明知道这是幻觉，却甘愿沉溺其中。

这一刻，顾清辞眼中所有的克制与理智轰然崩塌。

他伸手想要抓住眼前人，却只掬起一捧冰冷的泉水。

幻影消散的瞬间，他眸中翻涌的欲念再也无法掩饰，如野火般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