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离开玄天宗的那日,天青如洗。
晨光穿透云层,将山门前的青石台阶镀上一层金边。
他一身素白剑袍立于阶前,腰间悬着的无双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冽寒光。
苏愿站在送行队伍的最前方,两人目光相接,无需言语便已道尽千言万语。
玉简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苏愿指尖轻点,唇角微弯:\"专心历练,别总想着传讯。
他的唇瓣微凉,却带着灼热的吐息。
苏愿耳尖微红,正要说什么,队伍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桃瑶光背着个小包袱匆匆赶来。她欢快地蹦到苏愿面前,脸颊因奔跑而泛着红晕。
002在她脑海里嘀咕道:【宿主你有没有感觉怪怪的,剧情可疑的回到了正轨。
桃瑶光笑容不变,在心里回道:【我怎么知道,安啦~有顾师兄在,能出什么事?
这巧合太过刻意。
苏愿目光扫过队伍,除了顾清辞和桃瑶光,其余都是普通内门弟子。
队伍整齐列阵,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不动声色地替桃瑶光理了理衣领,指尖在领口处轻轻一划,一道护身符悄无声息地滑了进去:\"万事小心。
桃瑶光眼睛一亮,正要说话,顾清辞已经冷着脸走过来:\"该出发了。
三日后,玄天宗正殿。
传话弟子恭敬地站在静心阁外,垂首等待。
苏愿放下手中的剑谱,若有所思地望了眼窗外——顾清辞才离开三日,楚肃山便急着召见,此事绝不简单。
苏愿指尖轻叩案几,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按捺不住了。
楚肃山的居所位于主峰之巅,云雾缭绕中,青瓦白墙的院落显得格外清幽。
推开沉重的殿门,阳光从她身后涌入,照亮了端坐主位的老者。
楚肃山正在煮茶,袅袅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案几上摆着两盏青瓷茶杯,茶汤澄澈,映出苏愿平静的面容。
茶杯在苏愿手中微微一滞。
苏愿冷笑一声,将茶杯重重搁在案几上:\"究竟是更适合我,还是对师父您有用?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一个茶盏挟着凌厉劲风朝苏愿面门袭来,她侧头避开,瓷杯擦过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温热的鲜血顺着白皙肌肤滑下,苏愿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擦去血迹。
金光如锁链般缠上苏愿手腕,她脸色骤变,体内灵力瞬间凝滞。
一股剧痛从丹田炸开,她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苏愿强撑着抬起头,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却仍倔强地抬头冷笑:\"师父您可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两名弟子上前搀扶,苏愿甩开他们的手,自己撑着案几慢慢起身。
她擦掉嘴角血迹,步履蹒跚却脊背挺直,如一棵宁折不弯的青竹。
殿门在身后重重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
静心阁内。
苏愿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腕上的封灵锁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窗外,四名金丹期弟子严密把守,连只飞鸟都难以进出。
苏愿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目光扫过窗外严阵以待的守卫:[我灵力被封了,怎么打?用茶壶砸吗?
她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的锁链。
这封灵锁做工精巧,内侧刻满了压制灵力的符文,锁芯处还嵌着一颗噬灵珠,正源源不断地吸收她体内残存的灵力。
与此同时,噬心宗万毒殿内。
南宫烨单膝跪地,墨发用一根碧玉簪半束,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神情。
殿内烛火摇曳,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位噬心宗宗主虽已年过五旬,面容却如三十许人,唯有眼角几道细纹透露出岁月痕迹。
南宫霆沉默片刻,突然将玉佩掷向儿子。
南宫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多谢父亲。
他行礼起身,却在转身时被叫住。
南宫烨脚步一顿,袖中的手微微收紧。噬心宗弟子成年时都会培育本命蛊,而他的情蛊
南宫霆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摆了摆手:\"算了,你走吧。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这位威震九州的毒宗宗主难得露出疲惫之色。
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那只本命蛊,怕是早就种在了苏愿身上。
待南宫烨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南宫霆才长叹一声:\"还真是跟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