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江洋走了过来,示意吴媛带着小萝莉离开些。
看见吴媛抱着粥粥和黑煤球玩闹在一起。
江洋没有提高音量,只用一种能让对方清淅感受到分量的低沉声音,揭开了残酷的真相:
“知道她父母是怎么‘变成奥特曼’的吗?为了不伤害她,她父亲让母亲把自己捆起来,锁进了浴缸,两人一起变成了你们杀的那种怪物。我们找到她时,她抱着这个小熊背包,不哭不闹。”
江洋没有具体解释整个过程,只是简单的描述。
顿了顿,他锐利的目光像扫向三人。
“我们用一个童话保护了她。但看看你们!一个比她高大半个身子的成年人,除了哭,还会什么?你们的恐惧,比她父母的牺牲更值得同情吗?
这轻描淡写却无比沉重的真相,如同一记闷雷,在三人心头炸响。
他们震惊地看着那个乖巧的小萝莉,一股混合着羞愧与无地自容的情绪汹涌而来。
与这幼小的生命所承受的巨痛和展现的坚韧相比,他们的恐惧和悲伤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男孩的脸瞬间涨红,他猛地挺直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背,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斗:“对不起,江洋哥!我明白了!我会……我会象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在找到我爸妈之前,我绝不会再懦弱!”
女孩也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红肿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名为“意志”的火苗:“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请……请不要赶我们走。赵教练他……他女儿在我们面前……他为了带我们逃出来,把自己那份食物和水都省给了我们……求求你,让他歇歇吧……”
江洋静静地听完他们的表态,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一个规则:
“态度,我收到了。但抱歉,光有态度不够。在这里,生存下去的一切,庇护、食物、水,乃至未来的希望,都需要代价。”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女孩儿身上。
江洋那句关于“价格”的问话,让客厅里刚刚缓和的气氛再度凝固。
年轻男孩陆凡下意识地将女友李曼护在身后,尽管脸色发白,却挺直了脊梁,迎上江洋的目光:
“江洋大哥,我相信你不是乘人之危的人。小曼是我女朋友,我绝不会让她用任何不光彩的方式换活下去的机会,我会用我的命去保护她。还有赵教练!如果需要付出代价,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
江洋用眼神制止了想要开口的赵禄,他需要听到年轻人自己的觉悟。
他走到陆凡面前,目光如炬,带着审视的压力:“漂亮话谁都会说。记住你今天的话,别让我觉得看走了眼,那代价……你付不起。”
说完,他拍了拍一旁赵禄坚实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赵教练,你这两个学生还不错。”
随后,江洋走到正和黑煤球玩闹的粥粥身边,蹲下身柔声道:“粥粥,哥哥和姐姐要去里面谈点事情,你帮哥哥照顾好煤球,好不好?”
小萝莉立刻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力点头,小脸写满认真:“锅锅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煤球的!哦,对了——”
她不忘提醒,“别忘了煤球的罐罐哦!”
“喵——”黑煤球甩了甩尾巴,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幼崽,明明是本喵在逗你玩。
江洋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随即用眼神示意吴媛和李可可,三人走进了书房。
门一关上,江洋立刻切入正题:“可可,物资清点的结果如何了?”
李可可递上清单,忧心忡忡:“情况不乐观。”
江洋快速浏览,清单上的食物储备尚可,但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吴媛”他抬起头,目光带着询问的意味,“为什么清单上只有食物,没有标注淡水存量?”
在末日,缺粮还能挣扎数日,但断水……死亡近在眼前。
吴媛面对质问,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一抹掌控局势的自信微笑。
她优雅地转身,走向书房旁的小型开放式厨房,拧开了水龙头。
“哗——”
清澈的水流涌出。江洋伸手接住,尝了一口,水质清冽,绝非船上循环过滤的海水。
“你这水……”
“这是岸上准备的矿泉水,口感自然不同。”吴媛关掉水龙头,语气带着一丝遗撼,“可惜存量不多大概几百升吧。原本足够我用到下一个补给点,但现在……”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门外。
江洋心中迅速计算,不算剧烈运动,每人每日最低消耗2-3升。眼下团队骤增数人,这点水支撑不了几天。
“船上的过滤水系统呢?”他追问。
“浴室里都是,但那是经过淡化的海水,长期饮用的安全性,无法保证。”吴媛指向浴室方向。
江洋用力搓了搓脸,压力显而易见。
物资,尤其是淡水,迫使着他必须更快地掌控全局。
转过身,目光重新投向客厅里忐忑的三人,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
他需要确认这些新面孔是助力而非累赘。
“赵教练。”他走到赵禄面前,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这里的物资,可以分享。但正如我所说,一切都有价格。你们准备用什么来支付?”
赵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了一眼身后的学生,试图争取:“江洋……我这条老命还有点力气,你看需要我做什么?他们还小,给我点时间,我会尽量……”
“赵教练!”江洋打断他,语气加重,“你还没明白吗?你能护他们一时,能护一世吗?”他指向一旁的李可可,“看见她了吗?几天前,她还是个见血就吐的普通女孩。现在,她能在丧尸堆里保持冷静!为什么?因为不适应,就得死!”
他的目光扫过陆凡和李曼,话语如同重锤,敲打着他们的心理防线:
“我的团队,不养闲人,我更不是保姆。我需要的是能直面生死、能把后背相托的战友,不是需要哄着的孩子。”
陆凡的脸因羞愧和决心而涨红,他猛地站直身体:“江洋哥!你说得对!以前靠父母,现在靠教练,我不能一辈子这样!请给我机会,我会证明我的价值!”
李曼也鼓起勇气,声音虽轻却坚定:“江大哥,我们……我们不会当累赘的!”
“不是‘不会’。”江洋的目光冰冷而专注,“是‘绝对不能’。我需要的是绝对的承诺,而不是努力试试。”
“在丧尸面前,没有‘下次努力’的机会。”